冤家路窄
孟逊冷哼道:“自然是从你jian夫那里,他已经都承认了,你还要狡辩?”
把个曲江烟气得脸都红了,道:“爷要是一门心思认定奴婢有jian夫,奴婢何须辩解?爷现下就杀了奴婢好了?”
孟逊气得道:“你当爷不敢杀你不成?”说着话孟逊就把腰刀抽了出来,往前一送,就把刀刃对谁了曲江烟的脖颈。
刀锋寒光闪闪,冷气森森,曲江烟自诩不怕死,这会儿还是觉得后脊梁骨冒汗。她虽然生无可恋,可这就么不清不楚的枉死,实在太不值得了,当下也不顾得什么颜面尊严,往前一扑,拽住孟逊的衣袍,道:“爷要杀死奴婢,奴婢无话可说,但请临死前爷给奴婢一个明白。奴婢不知道什么姓申的不姓申的,要说这香囊,当日奴婢曾做过几十个,一总jiāo给竹纹拿出去卖。她是内宅丫鬟,出不得府门,中间转托了谁定是有的,间或落到谁的手里,拿着当新鲜玩意也有可能,但爷不能因此就冤枉奴婢送给了jian夫。若奴婢有jian夫,何至于……”
她想说,若她有jian夫,何至于处心积虑的离开孟家?她所求不就是和他倾心相守,中间不掺杂任何人吗?
当然这话是骗人的,曲江烟自己都不信,可她一直自作聪明的以为孟逊是大男子主义作祟,他愿意相信就必然会相信,从而这样的男人最容易被蒙骗。
可现在她骗不下去了。
曲江烟忽然就明白孟逊的怒气打哪儿来的了。
只能说她运气太背,过于着急想要离开孟府,他定是早就察觉到了苗头,对她起了疑心,香囊事件一出,成了他发作的借口。他最愤怒的不是她和别人私相授受,而是他做为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极大挑衅。
再这么和他硬辩证下去,他真能一刀杀了她。事实什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认定了什么样,他觉得屈rǔ,他心里不痛快。那么只能是把让他觉得屈rǔ,令他心里不痛快的人杀掉,才能一解他心头之恨。
曲江烟再蠢也知道自己着了别人的道,这就是离开孟府,离开孟逊的最大的弊端,就算她不在乎孟逊的心思是否在自己身上,可总有许多别有用心的人在他跟前进献谗言,就为了将她彻底斩糙除根。
孟逊一回不信,两回不信,说得次数多了他就开始半信半疑,到最后终至于疑心重重。这不就杀上门来问罪了?
想到这儿,曲江烟做尽柔顺之状,委屈的道:“奴婢对爷绝无二心,若是爷不信,大可以去查。旁人奴婢不知晓,但竹纹日夜都和奴婢在一起,她的话爷总该相信?再不然,奴婢离了孟府这么长时间,可曾与那位申公子有过一丝半缕的联系?爷许久不曾过来,若奴婢有外心,还会如此安分守己么?”
第49章 冤枉
曲江烟的“安分守己”算是入了孟逊的耳,他脾气不像刚才那样bào戾,只扭住曲江烟的手腕,道:“好,你既然不死心,那就三头对证。”说时拖着她进了屋。
大半夜的,所有人都被叫了来,竹纹揉着惺忪的睡眼,带着一身酒气就进来了,心里还琢磨:先前姑娘不是吩咐下去,叫大家好生过节的吗?怎么这么晚了又把人都倒腾起来?
等到进屋看见冷气森然的孟逊,竹纹吓得酒立刻就醒了。爷是几时来的?这一脸煞气,是又看谁不顺眼了?不会是……自己吧?
孟逊不负所望的将香囊摔到竹纹跟前,断喝道:“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香囊是谁做的?”
竹纹跪行几步,拣起香囊,看了一回,又揉揉眼睛。喝酒喝得有点儿多,眼有些花啊,她不明白孟逊问话是何意,但谨慎些总是没错的。她把香囊看了又看,才小声儿道:“好像……是姑娘做的。”
孟逊冷笑:“呵呵,你们主仆两个倒对得好供词,一口一个‘好像’,是不是爷打你几百杀威棒,你就能确定了啊?”
竹纹吓得一激灵,辩解道:“半夜烛光昏暗,奴婢一时不敢肯定……容奴婢再好生看看。”这回看得比刚才仔细多了,竹纹苦着脸道:“回爷的话,这香囊确实是姑娘做的。”
孟逊冷笑:“那你倒说说,江烟把这香囊都送给了谁?”
送……没送谁啊?是卖,她哪知道都卖给哪二大爷了。
竹纹歪头想了想,道:“奴婢记得清楚,姑娘这个花色的一共做了十二只,是按着十二个月的时令花做的,当初持墨看了就夸姑娘心思灵巧,说这套香囊定然能卖个好价钱……”
孟逊问竹纹话时,曲江烟就一直在旁边站着,他虎视眈眈,倒要看看她主仆二人如何“勾搭”,但凡有个眉来眼去,敢当着他的面私下对供,他绝对一个不饶。
可曲江烟始终没吭声,甚至连个暗示都没给竹纹,竹纹也没看曲江烟,若不是她所说是实qíng,就是她主仆二人预先就有准备,对好了词就为了糊弄他的。
孟逊抓住了本质,一个“卖”字,一个“持墨”,他冷笑着问竹纹:“持墨是谁?”
竹纹咬着唇不敢答,心里暗暗叫苦,有心要看一眼曲江烟,从她那得点提示,刚一抬头就被孟逊一只茶盅砸下来,吓得竹纹一闭眼,惨叫道:“持墨就是申公子的随身小厮。”
孟逊啪一拍桌子,朝着曲江烟道:“你的丫鬟都承认了,你还不服气?背着爷你就敢和别的男人传qíng达意,爷看你是活腻味了。”
曲江烟焦急的直跺脚,只恨竹纹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孟逊曲解,忙辩解道:“爷只听了个大概,怎么不继续往下问?”
“还问什么?你和jian夫做的龌龊事?你有脸做,爷都没脸听。”
他一口一个jian夫,气得曲江烟七窍生烟,她恨声道:“奴婢不知道竹纹承认了什么,这香囊确实是奴婢做的,可也只是托付给持墨拿出去代卖,爷怎么就认定是奴婢给了jian夫?若是在外头铺子里、世面上奴婢做的香囊找齐了,是不是凡是见过、摸过这些香囊的全是奴婢的jian夫?”
嘿,她还挺理直气壮。
孟逊被江烟噎得一顿,若顺着她的话说,摆明了是自己胡搅蛮缠,不讲道理,不顺着她的往左,难道要自己承认自己错了?
孟逊讥诮的道:“你也不用花言巧语,府里供你吃供你穿,几时少了你的花用,怎么倒要你做针线换这么点儿银子?”
他语气里满是不屑,曲江烟心道:您是爷,自然瞧不起“这点儿银子”,可孰不知这是我安身立命的唯一支撑。
曲江烟冷哼,道:“府里少没少奴婢的花销,奴婢不知qíng,但爷收用了香凝,克扣奴婢的月例却是事实,奴婢不是大罗神仙,睁开眼就要吃喝拉撒,不自己做针线换钱,难不成等天上掉馅饼不成?”
孟逊眼神微变。曲江烟这话劲道,特地点出,就是他收用香凝的时候才苛待的她。这是事实,孟逊没法辩驳。
见孟逊没开口,曲江烟又抢话道:“爷冤枉奴婢不要紧,可捉jian拿双,总不好听了谁的谗言就红口白牙的栽赃陷害奴婢,奴婢自认从未与谁见过面,更别提什么私相授受,这jian夫之说分明是空xué来风,若爷以此莫须有罪名致奴婢于死地,奴婢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