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生香(北齐)
秋风扫过,chuī过二人的发丝,香味淡淡四散在空气中。司徒静看着一脸坚定的郑云笙,知道她不想回答,便也没有bī问,“我可以答应你不追问,但你必须答应我,以后不许再所傻事了。”
“嗯。”郑云笙点点头,“再也不会有了,郑儿会开开心心的活着,还要看着静姐姐嫁人上花轿呢。”
司徒静被郑云笙这一句话给逗乐了,“去你的,你个小鬼jīng灵,竟是知道打趣我。”
“哪儿有。”她贴近司徒静的脸庞问,“静姐姐,你觉得相公子如何?”她刚问完,便瞧见司徒静的脸上有一抹红晕闪过,随即便是一些似散还聚的愁。
司徒静有些为难的将头转向一边,“相公子是个很有才学的人,为人也诚恳,是个不可多得人好人,可是……”说到这,她便有些停顿,郑云笙看得出她言语间暗藏着难言之隐。
“怎么了静姐姐?是不是相愿他不领姐姐的qíng义?”说着有些气愤的站起身来,“我去找他来,叫他说个明白。”
司徒静赶忙站起身来阻止郑云笙,“郑儿,事qíng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事,不关相公子的事。”
“那是什么?姐姐你说说看,你不是曾说过,世间那么大,难得遇到喜欢的人,一旦遇到了,就该是紧紧抓住,不要放弃的不是吗?”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只是,这事牵扯到我的家人,我不可为了自己的任xing,将所有人的安危置之不顾。”司徒静的脸上此刻已经爬满了愁容,郑云笙也暗暗觉得,司徒静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在司徒静说到穆提婆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穆提婆是陆令萱的儿子,这事又是与陆令萱扯上了关系,果然是风不停,树就永无休止。
“静姐姐不要着急,你把事qíng从头到尾告诉我,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从静姐姐与相愿公子认识的那一刻,我就看得出姐姐对相愿很有好感,后来的接触中,你们更是默契的无人能及,在郑儿眼中,静姐姐与相愿是再匹配不过的了,如果因为这样的事,静姐姐你先选择放手,那郑儿知道,除非静姐姐你不爱相公子。”
“郑儿,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司徒静看着郑云笙,良久,她转过身去,肩膀有些微微抖动。她拿出罗帕擦拭了下,只余一声叹息,“或许,真的是造化弄人,郑儿,你说,我们抗得过命吗?”
“或许抗得过,或许抗不过,但不管结局如何,不都要抗上一抗,否则又怎么会知道结局是怎样的呢?”郑云笙随即答道。
“你说的没错,今日我来找你,其实也正是想要告诉你这事。不然,我也不会登王府来。”她依旧背对这郑云笙,虽看不到她的表qíng,但言语中,能听的出她没有说谎。
“这事,发生在上个月初八。”
☆、风雨在即
郑云笙听的有些气紧,她走到司徒静身边,与她对视,司徒静偌大的眼睛忍不住扑闪了几下,看着有些悲怜。兴许是她本身就属于那种温婉娴熟,又略带些淡淡忧愁的美人,所以此刻看着她,觉得她身上透露的颇有些凄凉之意。
“上月初八,我在城郊西面医治一些无银子治病的穷苦人,弟弟陪同我去的,突然来了几个闹事的小乞丐对我动手动脚,弟弟看到了与他们发生了争执,就打了起来,争执间场面一时乱了起来,人多杂乱中发生了命案,有人报了官,弟弟被判故意杀人罪关押牢中。接手这案子的是京官杜大人,此人是得到陆太姬一手提拔,为穆提婆马首是瞻,那个穆提婆对我一直有着色心,这下子弟弟吃了人命官司,我这个做姐姐的,又怎能坐视不理?”
司徒静声音有些颤抖,换做以前,她可以不理会穆提婆的骚扰,父亲大人在朝为官行的直坐的正,对穆提婆不予理会,他也找不到什么幌子来压榨他们司徒府,可如今不同往昔,有把柄在穆提婆的手中,家中只有弟弟这一根独苗,若是因此事而断掉,恐怕家母与父亲大人都会无法接受,届时不知又能出什么乱子来。
“可静姐姐的弟弟真的杀人了吗?”郑云笙有些担心的追问了一句。
“当时场面混乱,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弟弟虽然有些顽劣,但我绝对相信他不可能杀人,一定是有人趁机嫁祸的,但是我并没有证据帮弟弟脱罪。”司徒静顿了顿,“此次来,正是有事要拜托王爷。”
“那你告诉他了吗?”
“嗯。”司徒静点点头,风chuī起了她几丝发,“穆提婆他利用这件事qíng为条件,只要我肯嫁他,他就会保准弟弟毫发无伤的释放,并且与此案不会有任何的牵扯。这些话郑儿你也能明白,这分明就是威胁,我并不爱他。”
“郑儿知道,郑儿都知道。”郑云笙抓住司徒静的手,“郑儿也能看出静姐姐也是真心爱着相公子的,所以,郑儿无论怎样都会帮助静姐姐渡过这个难关的。”伸手将司徒静紧紧抱住,拍着她有些颤抖的肩膀,或许她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才来请求高长恭的,想必为了弟弟的事qíng,她的双亲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同意穆提婆的jiāo易了,故而司徒静才来找高长恭商议,而司徒静在这件事qíng上成了一件jiāo易品。
这些天,自己一直在府中将养着,哪里也没有去,司徒静在府中也一定是焦头烂额了,郑云笙放开了紧抱着的司徒静,用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司徒静:“这些事,相公子知道吗?”
司徒静这次只是摇了摇头,良久才解释:“相公子只是一介书生,我不想连累他,这件事他只知道弟弟被关押,并不知道父亲大人答应将我嫁给穆提婆的事。”
郑云笙思索了下,“不告诉也好,免得他也白白担心,但静姐姐不必太过伤怀,什么事都会有解开的余地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司徒静听了郑云笙的安慰,不免笑了笑,“要是我能像你一样这般看的开就好了,可以开开心心无忧无虑。”
郑云笙听到这样的赞词,不免有些脸红,她也不过是个胆小鬼,遇到事qíng也是一个只会逃避的人。司徒静与相愿一同离开后,郑云笙找到高长恭询问这事qíng他打算怎么处理,高长恭告诉她,这事qíng说大也不大,可说小也不小。最后还是决定去亲自找一下这位杜大人,探探口风在另做打算。
“真的是你也无法做到吗?”郑云笙明知道得到的答案并非她想要的,但还是要问,仿佛只有这样才会安心。
“嗯。”
“那我也去。”
“你去哪儿?”正在给书写批注的高长恭突然抬起头来。
郑云笙坚定了下神qíng,“你去杜大人那我也去。”
“不行,这些事qíng你都不能搀和进来。”高长恭与相愿商量过,对于郑云笙的来历,他是知晓的,但难免别人不知,他如今不知郑云笙的身世有多少人知道,但是若她也参合进来,届时就会更加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