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生香(北齐)
宇文邕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肩胛骨,并不愿意jiāo出郑云笙,“哼,这点小伤,死不了。”
“若你非要带走郑儿,就别怪我趁人之危了。”高长恭出手迅速,宇文邕受伤,又抱着郑儿,躲不开高长恭的攻击。只躲开两招,便落于下风。
高长恭趁机,将郑云笙从宇文邕的手上夺了过来。宇文邕没站住,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撑在雪里。高长恭并未想要伤他,只是想夺回郑云笙。
宇文邕肩胛骨穿来的痛,使得他无力再去夺回郑云笙。高长恭道:“箭已入骨,你若是不及时救治,怕是你这整只手都要废了。”说完后,他抱着郑云笙离开了。
回到府上,高长恭立刻找人叫来大夫给郑云笙诊治。命人多点些碳盆,“快去,多加些碳盆。”郑云笙没有醒来,却是不停的喊着冷。
锦被盖了几条,碳盆点了十几个,竟是一直喊冷。
大夫给郑云笙把脉的时候,瞧见她耳后长了些红疹,道:“姑娘怕是沾染了——瘟疫。”
“瘟疫?”高长恭一惊。
大夫将症状说给高长恭听,并让他看那些红疹,高长恭很熟悉这个症状,正是瘟疫。他立刻吼道:“快,快拿药来。”
一旁的人都相互看看又低头不语,高长恭着急道:“都站着做什么?拿药来。”
一旁的大夫道:“王爷,我们已经断药材了。”
一旁的侍女道:“府上仅有的药材,王爷业已拿去给那些身染瘟疫的百姓了。”声音很低。
郑云笙病了,高长恭便乱了思绪。他开始轰赶众人,“走,都走。”把众人赶了出去。他坐在chuáng边,牵着郑云笙的手,“郑儿,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救你。”他把为郑云笙把被子掖好,转身离去。
……
泰世勒下的一手好棋,怎能忍心就此因卡扎和而毁掉。他将卡扎和带回他的住处,此刻卡扎和已经被打的只剩下半条命。浑身是血的,犹如烂泥一样躺在地上的血泊里。
他正打算挥刀砍下卡扎和的人头,这时有侍卫来报,说是兰陵王高长恭前来相见。泰世勒笑道:“我就知道,他会回来的。”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救了那女子?愚蠢,等我办完事回来,再收拾你。”他把刀收起来,命人看着动弹不得的卡扎和。
泰世勒站在二楼,看着前来的高长恭,“怎么?王爷不是拒绝了我的买卖。”
高长恭他并没有什么边防驻守图纸,而此刻为了能够救云笙,先答应泰世勒,从他手中取回药材,救得云笙。
“边防驻守图纸我可以给你,只是我一时拿不出,还请可汗给我三日时间,在此之前,我要求的药材,救治郑儿。”高长恭道。
泰世勒紧了紧狐裘大衣,“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高长恭的xing命,兰陵王从不弄虚作假,出尔反尔。若是我有半句食言,可汗自可取我xing命。”高长恭肯定的看着泰世勒。
泰世勒假装想了想,“好,你给我写一字据,我便将药给你。”泰世勒挥手,有人端着笔墨走到他跟前,高长恭看着这些字据,一旦他写了,便是背叛北齐最好的证据。
泰世勒见高长恭犹豫了,便道:“怎么?后悔了?那就算了。”他转身离去。
高长恭抬起手,拿起毛笔,蘸墨照着泰世勒给的抄了起来。泰世勒嘴角一丝得逞的笑,又转过身来,从身上拿出包好的药材,丢在高长恭的脚下。他留有后手,撂倒高长恭会来再找他,药材早就已经备好。
“这才对,这些药材,足够只好她的病了。”侍卫将字条拿上楼呈给了泰世勒。
泰世勒看着那笔走银钩的字迹,chuī了chuī,折叠起来,放在了胸口。
高长恭捡起药材,转身离去。
泰世勒在他走远之前,笑道:“那就等王爷好消息了。”如今有高长恭的字据,即便他要返回,也不能够了。他即便拿不到这边防图,可北齐若是没有了高长恭,那便是失去了臂膀。他攻打北齐,一样轻松不少。
高长恭走后,泰世勒走回了屋内。看见卡扎和还在地上趴着,便让人出去。
泰世勒虽然看似是个病秧子,但此刻气的可见有多厉害,他愤怒的看着卡扎和,“你果真是和你娘一样的低贱,低贱。”
卡扎和口中衔着血沫子,想要挣扎,丝毫挣扎不起来,“不许……不许你说我娘。”
泰世勒不屑的笑,“你娘身为舞姬,却爬上可汗的chuáng,生下你这个孽种。原本该是我继承可汗之位,王兄却抢了我的位置,却还想将可汗之位,传给你这个低贱的人。”
卡扎和几分挣扎,摇摇yù坠的站了起来,“不许你说我娘。”尽最大力气警告泰世勒。
泰世勒不以为然,这些年,他一直将卡扎和当作一个玩物,习惯了嘲讽他,并未理会卡扎和。
卡扎和道:“你不配做突厥的可汗,你是突厥的耻rǔ。你残害手足,残害我父汗的孩子,只是为了得到可汗的位置,天神会惩罚你的。”
卡扎和忍气吞声,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泰世勒杀了手足,害怕他父汗有子嗣,让他无法继承可汗之位,便将每一个刚出生的血脉残害死。
父汗起了疑心,才一心守着母亲到他诞生。将他保护的很好,可是,泰世勒却是残忍到下毒毒死了父汗,还将这个罪名嫁祸在他母亲的头上,害的他的母亲被活活烧死。这个仇,已经在他的心中滋养很久了。
卡扎和长开血口,朝泰世勒冲去,泰世勒便愚弄卡扎和,“将死之人,还想挣扎。”
卡扎和再次从地面爬起来,朝着泰世勒冲去,泰世勒挥手手中的弯刀,直直没入卡扎和的腹部。
“卡扎和,你这条贱命,是我施舍你活着,既然你不想活,那我就送你去死好了。”猛然拉出刀,卡扎和摔倒在地上。
泰世勒将带血的弯刀擦好,再次cha入刀鞘。谁知,倒在地上的卡扎和,还留有一丝气息,竟是挣扎起来,一把抱住泰世勒朝窗户边冲去。力道过大,他冲破窗框,抱着泰世勒一同向楼下摔去。
阁楼后面是一堆客栈掌柜修葺园子的乱石,直直的朝乱石上摔了下去。卡扎和按在泰世勒的身上,泰世勒重重的摔在那堆乱石上,脑袋被重击,一时懵眩。鲜血之流,迅速将白雪染红。他挣扎着起来,一手掐住卡扎和的脖子。
卡扎和奋力挣扎,手摸到大石头,使尽全力,扣起石头,朝泰世勒的脑袋狠狠砸了过去。泰世勒吃痛倒在一旁,他骑在泰世勒的身上,用石头疯狂的砸。
鲜血四溅,卡扎和像是疯了一样。将这些年的耻rǔ,一通发泄了出来。足足打了许久,他才没有力气的停了下来,滚在一旁的雪地上,大雪无休止的落下,在脸颊上化成水珠滑落。他转过头看,看着已经被砸的面目模糊的泰世勒,“你那么狠毒jīng明之人,却忘记斩糙妖除根。”他挣扎着爬起来,看见地面上一张书信,捡起来看后,便装在了胸口,从泰世勒身上摸了兵符后,跌跌撞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