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生香(北齐)
重大臣在皇上离去后,也纷纷散去。陆令萱走到斛律光跟前,道:“斛律将军。”
斛律光愤怒的哼了一声,陆令萱笑道:“将军何必如此生气,你我皆为天子的朝臣,都有权利表达出自己的观点,你我只是看法不同。”
斛律光道:“我和你不一样。”甩袖而去。
陆令萱笑了下,得意的走了去。
随着新年的临近,邺城的集市上,纷纷扰扰,似乎一夜间,又多出了很多的小贩。卖的东西各式各样,有许多似乎新从别国传来的,甚为吸引人。
一个女子身后跟着个小丫鬟,她东看看,西瞅瞅。趁着今日父亲上朝,便又偷跑出来。她走到面具的摊位上,捡起了一个孔雀翎羽编制的面具戴在脸上,“水玉,你看这个好看吗?”长久的被关在府中,只要一到外面的世界,就像是脱了缰绳的马儿,撒欢的四处游窜。
“好看好看,小姐你戴什么都好看。”水玉笑道。
“那我就要这个啦。”拿着面具又跑到下一处寻找目标了,水玉忙着从钱袋中拿银子付给小贩,一边担心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你慢点。”接过小贩找的碎银,匆忙追了上去。
“公子,你看,这些银子……”一个貌似管家模样的人,跟在穆提婆的身后,卑躬屈膝,点头哈腰。
穆提婆手中举着鸟笼子,chuī着口哨,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众人见了都开始回避。
在被这管家跟了许久后,他站住脚步,道:“既然你这么有诚心,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不过,我母亲那游说,还得下一番功夫。”他说着,身处手指搓了搓。
那个管家模样赶紧点头哈腰,“我家老爷说了,一切都没问题,只要公子能够在陆太姬那里为我家老爷求的一官半职,一切都好说。”
穆提婆听他这么说,很满意的点点头,“成,那你赶紧去准备,等着好消息吧。”
“如此,多谢公子了。”那人高兴的跑远了。
穆提婆看着那人跑远的样子,不屑的笑了笑。继续边斗鸟边走,突然一个撞击,他手上的鸟笼被撞掉,他也险些摔倒,幸好被身边带着的一群打手护卫给搀扶住了。
“谁那么没长眼,敢撞本大爷。”那些护卫立刻上前把撞倒穆提婆的人给抓了过来。
“放开你们的脏手,别动我家小姐。”水玉拉开那些人,维护自家小姐。
人被带到穆提婆跟前,穆提婆本是准备动手打,却瞧见,是一个眉清目秀,姿色绝佳的女子。把扬起的手轻轻的拍在了自己的脸上,“哎呦喂,原来是姑娘。我没把你撞疼吧?”
女子摇了摇头,穆提婆拉开那些抓住女子的人,手打脚踢的把那些人呵斥到了一边。穆提婆换上笑,道:“我这些手下不懂事,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不要见怪。”他伸出手,刚想抓住女子的手,女子便躲开了。
水玉及时挣扎开那些人,走上来,拦在自家小姐的前头,“不许对我家小姐无礼。”
女子道:“水玉我们走。”她瞧见穆提婆那恶心的样子,笑的如此放/dàng,一刻也不想看着他。
穆提婆见女子离去,还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挥手再见。抬起手,把手中不知何时从女子身上摸来的锦帕放在鼻子低下使劲的吸闻。
“这女子是谁家的,去,给我打听一下。”穆提婆激动的道,又回头看了看早已消失人影的地方,笑的猥/琐不堪。
穆提婆被女子的美貌所吸引,再没有继续闲逛的闲趣,便回了府。见到陆太姬回来,便上去请安,“儿子给母亲请安。”
陆令萱有些疲惫的晃动了下脖子,穆提婆立刻上去搀扶陆令萱坐了下来,命人堪茶,他给陆令萱捏肩,“母亲,今日朝中如何?那些大臣是否又与母亲对立,给母亲气受了?如果这样,儿子这就找人,悄悄地给办了去。”
陆令萱享受着穆提婆给她捏肩膀,“倒是没有,只是那个斛律光冥顽不灵,不知何时与兰陵王一同并肩了,想谏言皇上,把高长恭再调回京都。”
“这个斛律光老不死的,看我怎么收拾他。”穆提婆恶狠狠的道。
陆令萱阻止穆提婆,“行了,就你那三两下子,别给我捅娄子了。”喝了口茶水,看着穆提婆,“说罢,你轻易不见影子,今日找我何事?”
穆提婆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母亲。”搬了圆凳坐了过来,“母亲,那个李罗锅不是小时候穷,又有残疾,别人看不起。后来做生意发财了,想要弄个官坐坐,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瞧瞧。”
陆令萱一听,便道:“你又收人银子了?”穆提婆看着陆令萱,胆怯的点了点头。
陆令萱叹了口气,“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不要轻易答应这些人,我们家又不缺银子花,你怎么就是不听?”
穆提婆诺诺道:“母亲不是皇上rǔ母吗?随便给他个县令的官职,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不成,那李罗锅大字不识一个,不过是赚了几个臭钱罢了,有何可显摆的?他做县令?不是害了北齐?你娘我虽然手握北齐重权,但并未想毁了北齐。什么都别说了,把银子尽数退了。”
穆提婆吃了闭门羹,只得点头答应。
☆、可疑身影
夜半时分,昏huáng的屋子内传来阵阵咳喘声,墨兮走了进来,看到病重的李培清还在对着昏huáng的烛火做衣裳,倒了些热茶递给她,“阿婆,已经三更天了,你怎么还没有歇息?”
李培清道:“衣裳还没做好,怎么能睡得着。”
墨兮道:“今日做不完,可以明日再做。你若是不休息,病qíng怎么好转?”
李培清又咳嗽几声,继续穿针引线,“笙儿最喜欢穿我给她做的衣裳,她说,我总是把阵脚fèng的细密,棉絮放的多。不容易穿坏,还暖和。如今又是寒冬,不知道她有没有冻着。我只想快些为她做好四季的衣裳,不然,我怕以后没有机会了。”
“阿婆这般对公主,可是公主她并不能理解你的苦心。”墨兮心疼李培清。
李培清摇了摇头,“不,是我有自己的私心,欺骗了公主的信任,违背了长公主的遗愿。公主怨恨我,是应该的。”
“阿婆……”墨兮想让李培清不必这么愧疚苛责自己。
李培清打断墨兮的话,“永明是我的命,我现在时常在睡着后,就听见幼小的永明呼唤我的声音。他告诉我,让我救他。梦醒之后,我却只能无能为力,南梁王那年将他从我身边带走,他才只有五岁,如今也该有你这么大了。”
墨兮一愣,李培清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继续道:“当年南梁王国灭,南梁王诈死,他想要我求长公主,帮他复国。我虽然不是自幼跟着长公主的,但是长公主的脾xing我是最了解的。他便带走永明威胁我,我将此事告知长公主后,长公主便带着我们一些人隐居在明月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