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下
“我看看。”许怀谦一直都注意着他,见他咬过笔头后,知道控制握笔的重量,还是表现得很惊讶的。
虽然他写的“一”字还是有些长,甚至因为毛笔劈叉,这个字看上去并不那么美观,但许怀谦还是夸了夸他:“哇!糯糯也好棒哦!这么快就会写字!比爹爹还要厉害呢!”
“哎呀!”许怀谦把糯糯夸得都不好意思了,他哎呀了一声,又去胡乱沾墨,红着脸继续写。
许怀谦夸糯糯的时候,阿稚也看了过去,见今天才刚刚学认字写字的糯糯弟弟这么快就会写字了。
小孩子天生的好胜心腾起,抓着笔,像是较劲一般,也跟着努力起来。
这种良性的好胜心,许怀谦是很乐见其成的,也不管他们,只是在背后看着两个孩子写字,遇到问题的时候,帮他们纠正一下。
正练得起劲的时候,底下有人来报:“大人,府外来个小姑娘,说是太孙的姐姐。”
“姐姐?”阿稚听到有人说他姐姐,停下笔,叫了一声。
“那是长乐郡主,请她进来吧。”许怀谦知道太子还有个女儿,比阿稚大两岁,早早地就被昌盛帝封为了郡主。
下人一听是郡主,忙不迭地出府把人迎了进来。
今天要练字,怕弄得住的地方到处都是墨汁,许怀谦就没有让他们在他住的院子里练,而是在外面的大院子里让他们练字。
这位五岁的长乐郡主一出场,许怀谦就看到了她,还挺特立独行的。
一个人来的,连个下人都没有带,背着手,挺着背,才五岁走路的姿势就一眼一板了。
但她穿着粉色的衣裙,头上梳着两个揪揪头,这样一副故作大人模样的样子还挺反差萌的。
她被大人带到许怀谦面前,也没有摆郡主的架子,恭恭敬敬地给许怀谦行了礼:“许大人。”
“郡主。”许怀谦抱着两个孩子,见他给自己行礼,忙把孩子放下来,给她行了礼。
“我是小孩,许大人不必如此。”郡主拦住了许怀谦。
而阿稚小朋友却不管这些,看到长乐郡主,忙不迭地跑到她身旁,叫了一声:“姐姐!”
“阿稚!”许久没有见到阿稚的长乐也很高兴,摸了摸弟弟的脑袋。
阿稚一叫不要紧,把糯糯也喊了过去,甜甜的叫了一声:“姐姐!”
“这是?”长乐还没有见过糯糯,听糯糯跟阿稚一样叫她姐姐,她向许怀谦看过去。
“这是犬子。”虽然跟一个才五岁的小姑娘说这个有些别扭,但许怀谦还是说了。
听许怀谦这样一说,长乐就明白了,这是她爹经常在家表扬的陈诺,也跟他打招呼:“你好!”
“你也好!”糯糯也跟她打招呼,从来没有见过的姐姐,没准以后是新朋友!
“阿姐,阿姐,我们在练字,你来看。”还沉浸在练字的热潮里的阿稚小朋友并没有因为他姐姐的到来就放弃了练字,拉着他姐姐过去看她写的字。
表面上是看练字,实际上就是为了得到长乐的表扬。
不太清楚这些的长乐,被他拉过去,看到那密密麻麻写满了一字的宣纸,还有一堆看不出是什么字的墨团,端了一下脸问道:“这是你写的?”
“是呀!”在陈府待了一段时间,阿稚已经完全忘记了察言观色,听长乐如此一问他,想也不想地就回答了。
但长乐却并没有因为弟弟的回答而高兴,凝了凝眉,严肃道:“燕不双飞,蚕不二设,阿稚,你最近懈怠了许多,连个一字都写不好了。”
阿稚本意是想从长乐嘴里听到如许怀谦一同的夸奖,但没有想到听到的却是这样的话。
刚刚还高涨的性质,瞬间就被打压了下去,低着头泄气。
“我的呢?”糯糯也是憨,见阿稚被批评了,还凑过去让长乐点评。
长乐看了糯糯写得字后,抿了抿唇,吐出三个词:“不知所谓,不知所云,不知所以。”
糯糯听不懂这三个字,但他见长乐面上没有高兴的表情,知道这恐怕也不是什么好话,忙摇了摇头:“听不懂!”
阿爹教的,听不懂就一律当没有骂!
看两个小孩子刚还兴致高涨的比较着练字,这会儿突然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全都憋了下去。
原本有点圆滚滚的肚子都不圆了,许怀谦问长乐:“郡主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长乐也没有隐瞒:“阿母许久未见到阿稚,想念得紧,我来带阿稚回去见见阿母。”
许怀谦点头,算来太子那个老六已经把孩子扔给他好几个月了,他每日去户部官署办公都会把两个孩子带上,太子自然是能够天天看到孩子,这可就苦了不能随意出入朝堂的太子妃了。
“那郡主今日便把阿稚带回去吧。”许怀谦也不是那种非要把别人孩子扣着不还给人家的人,听长乐郡主如此一说,也没有拦着,只是好歹带了几个月,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因此她与长乐郡主说,“只是阿稚这孩子从小心思敏感,郡主将阿稚带回去后,切莫如刚才那般呵斥,三岁的小孩,能够写出字来,已是不易,一味的贬低,只会使他更厌恶练字,适当的鼓励,才能激发他的潜能。”
“但三岁已经不小了,阿稚作为未来储君,只一味的听信鼓励,而听不进去贬斥,往后他该怎么当好一国储君呢?”长乐看着许怀谦,不卑不亢地直接反驳了他的话。
然后又执起笔在刚刚两个小孩练字的纸上落笔,写下几个字:“敏而好学,不耻下问。”
字迹工整,字透纸背。
许怀谦看得眼前一亮:“好字。”
“我三岁的时候,就能写得这般工整了。”长乐放下笔,“而阿稚作为未来储君,却连最基本几个字都不会写,是不是未免太失败了?”
“我们对他严苛,也是为了他好。”
这些话,真不像是从一个五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的:“但指有寸长,人有思想,阿稚从生下来开始就没有人问过他想不想当储君,想不想这般被逼着上进,或许他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呢?”
“可是阿稚是长子。”长乐看着许怀谦,“自古以来,帝王都是立长不立次的。”
言下之意就是,她娘就算再生一个,未来储君的位置还是阿稚的呀。
“但是陛下不是长子不是吗?”许怀谦也很认真地回复她,“况且阿稚除了是长子以外,并非是最长的是不是?”
两句话,说得长乐大变了脸色。
“你爹已经跟商部承诺过了,未来会将商部并入朝堂。”许怀谦看着她,“郡主,我想可以你回去好好地跟你父亲和母亲说说,听听阿稚的内心究竟喜欢什么,你们一味的把所有的注都往他身上压,只会拔苗助长,适得其反,有时候合适比适合更重要。”
第133章 持酒平天下22
陈烈酒听从许怀谦的意见, 将云锦堂改造一番后,重新增加了一个“少小科”,就是儿科的意思。
两人一块去请太医院医治少小病最有名也是最不起眼的两位太医, 莘庆生, 郎君昊。
为什么说这两位太医有名却不起眼呢, 因为皇家后宫的孩子最难保住,那些高调的医治少小病的太医院, 大部分都卷到宫斗的漩涡中,沦为了帝王泄愤的刀下魂。
而这两位太医就是那种医术精湛却很喜欢明哲保身的人,所以他们空有医术却没有名望。
但好歹是安安分分地干到了致仕。
致仕那一天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有种从鬼门关里踏出来了的劫后余生感。
但他们是松气了, 可他们的家人却并不理解。
明明都是去当太医的, 为何别人能在太医院混得风生水起, 还能给家里人安排个差事,而他们俩却是对家里人不闻不问,甚至家里的孩子想要进太医院还百般阻拦。
当了半辈子的太医, 家里还跟以前一样苦哈哈,一点当过太医的风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