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下
愣住过后,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郎君昊和莘庆生却是没管这么多,直接将孩子给抱去最偏僻的一脸安置病人的病房:“还没治好呢,先别忙着说谢。”
原本跟这个哥儿一样,听到两位大夫把这个治不好的天花的孩子给留下了,还以为自己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事。
但旋即看到两位大夫把孩子给抱走了,就知道,这两位大夫愿意治疗了。
人群里爆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还真收下了。”
“新医馆还是太心软了,竟然连天花病人也敢收,这要是治得好还好说,这一个治不好,医馆里的其他孩子都要遭殃,说不得连大人都要跟着一块遭罪。”
因着云锦堂收留了一位天花病人,当天那零星的带着孩子来医馆看病的哥儿们就远离了医馆。
连带着此后好几天也没有病人上门。
陈烈酒和盛云锦也不着急,这两位大夫既然说了有把握,他们耐心等待着就是。
果然,半月过去,这会患了天花的病人,就被两位太医院的太医给治好了。
只不过因为出了天花,孩子身上到底还是留下了一些出过天花的印子。
好在脸上不多,大部分都在身上,穿上衣服,也看不到,不影响以后的生活。
哥儿对两位大夫千恩万谢的:“谢谢大夫,谢谢大夫,你们两位就是再世活菩萨。”
两位太医摇摇头:“活菩萨当不上,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少小乐坐馆的大夫尔。”
这少小科里,最怕的就是孩子得上诸如天花之类的突发性,又传染性极强的病症。
所以在太医院的时候,两人专攻过这方面的病症,虽然做不到把每个天花病人都给治好,但大概的把我还是有的。
这发了天花,别的医馆都说治不好的孩子,被人抱着走进医馆,却是自己走着出医馆的。
脸上还留下了几颗发了天花的印子,看着这孩子进去又看到这孩子出来的京城人都震惊了。
“这就治好了!”
“哎哟,那这云锦堂的大夫可不一般,竟然连天花病人都能够医治好。”
“可不是,以后我孩子若是生病了,我也带去云锦堂治疗,就冲这云锦堂大夫曾经在别的医馆都不肯收留这得了天花的孩子,他们敢收、敢治的份上,也要多到这医馆里去走动走动。”
人都是惜命的,虽说理智上觉得要是别人得了那传染病,最好别出来祸害人,到心理上还是以往有那么一个救世主能够救救他,毕竟,人都是会感同身受的,万一有一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也没有人救自己怎么办。
而云锦堂做了这个救世主,一夜爆火,不管是大病还是小病,只要有病,人们都会习惯性地往云锦堂跑。
陈烈酒去云锦堂帮忙了几日,等云锦堂忙中有序,能够做到井井有条后,就功成身退地离开了。
回了家,看到往日都是两个孩子缠着许怀谦,今日只有一个了,好奇地问了声:“阿稚呢?”
“被他姐长乐郡主带回去了。”许怀谦也没有隐瞒,将长乐来过的事给他讲了讲。
刚从医馆出来,身上不知道有多少脏东西的陈烈酒也学着许怀谦平日里那样给自己身上喷了些酒精。
等全身都喷均匀,连手上都消过毒后,这才过去接触爷俩,听许怀谦说太子一家都对阿稚极为压迫,恨不得他三岁能吟能赋,五岁就能出口成章,连五岁的郡主都时不时的打压弟弟,觉得他作为皇储不能比自己弱。
挑了挑眉:“那你就这样让她把人带了回去,你不怕他们把你好不容易把阿稚给掰过来的性子,又给弄了回去?”
“怕啊。”许怀谦当然怕了,阿稚小朋友刚来陈府的时候,连玩个七巧板都要自己被自己气哭,是许怀谦一点一点耐心教导他如何控制自己住的脾气,不要动不动就哭。
气大伤人,这孩子不仅气性大,霸占欲也强,上次糯糯要从宫殿离开,他就拉着糯糯死活不让他走,还把糯糯的屁股嗑了印子。
后来许怀谦察觉到他这种性子,是因为他害怕,害怕一旦他不跟在糯糯身旁了,他就要被吼。
许怀谦花了很多时间教导他,鼓励他,才让他从那种阴影里走出来,变得正常多了。
今天长乐郡主一来,他就更明白,阿稚为什会养成以前那种性子。
他才三岁全家就把希望放在他身上了,加上身旁还有个长乐如此优秀的姐姐的,除非他是天生的神童,天才,他才能够达到太子一家的要求。
不然有长乐这个压力在前面,要达到他们的要求也未免太难了吧。
孩子本来就敏感暴躁了,还一味的高压打击,人不疯都要疯。
在现代时,许怀谦就看见过,那种全家逼着姐姐上进,然后姐姐受不了,直接当着妹妹的面,跳楼自杀了。
也看见过母亲逼着孩子上进,孩子考上大学后就把母亲给杀了的性格极端的人。
许怀谦想也不想地给陈烈酒说,他干了什么:“所以我让长乐回去跟太子他们说,不要拔苗助长,除了阿稚是嫡长子以外,长乐也是嫡长女。”
既然都是他的孩子,为什么非要把宝都押注阿稚身上,长乐也可以培养啊。
他所知道的历史,就没有一个皇家只专心培养一个皇储的。
当年的清穿剧,九龙夺嫡多火啊,当然许怀谦不是要让他们姐弟像清穿剧那样斗个你死我活。
不然他就不会让长乐去跟太子他们说了,直接在背后推波助澜还能让自己明哲保身一把。
可那样阿稚和长乐他就必须选一个了,以后长大了,两姐弟也免不了斗争。
既然孩子还小,为什么不能一块培养,这样阿稚的压力也小点,长乐也能自己上进,不用天天盯着她弟弟了。
以后长大了,阿稚想要皇位他自己不知道努力吗,他是天生的皇储,不用他有多么出息,只要看上去能是个英明的帝王多得是人投效他。
而长乐再聪明又如何,缙朝的女孩子是没有继承权的,到了年纪就得嫁人。
没有许怀谦今日的这番话,她想过得好,只能指望自己的亲弟弟,所以她才会那么努力的让弟弟上进,以后顺利当好一个帝王,她这个当姐姐的才能在她弟弟的荣光下,一生无忧。
而有了许怀谦的话,至少她也能够有个属于自己的机会,她如果也想试试的话,她可以从现在开始努力,也可以让太子找人培养她。
就算最后没有当上皇储,能够作一位够辅佐弟弟的大臣,也比一辈子盼着弟弟长进,一辈子盼不到弟弟长进来得好吧。
陈烈酒听完许怀谦的话,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厉害了!”
他家小相公居然也有这么勇的一天,不仅敢插手皇储,居然还直接让女子参与皇权。
“商部要并入朝堂,这样的事情迟早都是要经历的,郡主今年已经五岁了,现在培养还来得及,如果等到商部并入朝堂,再想着女子也能入朝为官甚至继承大统,恐怕就来不及了。”
许怀谦觉得这没什么,以他为缙朝做了这么多,他还给自己找了好些大腿的份上,太子就算生气,至多就把他给贬谪了或者罢官了,哎呀,那也太好了。
他正好可以回乡养老了,他马上就三十了岁,在这个平均年轻只有三十多岁的时代,他都是算是个老胳膊老腿的人了,提前回去躺着,不用劳心劳力多好。
省得他这又是帮人带儿子,又是费心教养的,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他的亲儿子他都没这么用过心思。
陈烈酒想了想,现在朝廷有了商部可大多数的女孩子和哥儿还是学着如何嫁人做当家主母,依靠的不是母族就是丈夫。
许怀谦恐怕也是看到了郡主从小天资聪慧,不想她埋没了,所以愿意提醒她。
但是,他向许怀谦:“他们能够理解你的良苦用心吗?”
“那谁知道呢?”许怀谦耸耸肩,他该做的都做了,怎么选择都是嵇家人一家的事,与他何干,把还在跟一较劲,弄得全身都是墨汁的糯糯叫起来,“糯糯,来,亲爹爹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