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上
“耿老头,话别说太满,”他们在一旁信誓旦旦地说着准拿前一百名,一旁有组团的人不满意了,“全天下的男人就你们家的人有力气啊!”
“我们这些人也不差吧,”他们边喘气边说话,口中吐出大团大团的白雾,“就你们能进前一百,我们就进不了?”
“那就比比啊!”耿老头有五六个儿子,且个个儿子都长得人高马大,又有一身好力气,以前村子没被淹的时候,他是村里最令人羡慕的老头,现在那种被人羡慕的劲没了,比力气还被人笑话,耿老头不服输了,非要跟人比拼比拼。
“比就比啊。”旁边人也不服输,有儿子了不起啊,他们这些人结成小队也能赢他们。
“梆梆梆。”这些人说他们的,许怀谦带着他手下的几个人使劲敲他的。
有人看到许怀谦都这么拼命,不解地问了:“许大人,你又跟我们不一样,没必要这么拼的,这些活交给我们来就好。”
灾区的人都不需要陈烈酒一个个地去交代,一看许怀谦那弱不禁风的瘦弱样就知道是个打小就不健康的,健康的男人不长这样,加上许怀谦还时不时的咳嗽,他们就知道许怀谦身体不太好了。
这会儿看许怀谦都这么拼命,真怕他一不小心把自己给折腾病了。
“我今晚的伙食也跟你们一样,”既然决定了要身先士卒,那必然是什么都得跟灾民的一样才行,许怀谦说着话,手上动作不停,“得进前一百名,才能有白面馒头吃。”
不然陈烈酒一个从来不会进厨,进厨房也是帮忙烧个火的人,哪儿会这么积极地去帮忙做饭,就是看着那些做饭的人手脚干不干净呢。
“啊!许大人你居然要跟我们抢名额!”众人一听,诧异地看着他。
许怀谦挑了挑眉:“怎么,不行吗?”
“可是可以,”大家伙神情复杂看着许怀谦气喘吁吁,泛白的脸色,“就是你这身体你能行吗?”
“那当然能行了,”许怀谦一个激将法甩过去,“别你们最后喊得响,连我这个病秧子都比不过。”
“那不能够,许大人,你就瞧好吧,”旁人笑笑,开什么玩笑,许怀谦不仅病,模样一看还是那种没生过病的,“我们一定把你甩得远远的!”
许怀谦正等的就是这句话:“好,我就瞧着你们如何甩过我。”
许怀谦身体弱是弱,也没干过什么活,看上去肯定没有常年卖力气的人能干,但他工具好啊。
他那把镐子是铁匠打出来的最好的一把镐子,拿在手里又省时又省力,一稿子敲下去,冰块碎一地,很快就能把周围的土地松动,他带领着手下等他把兵凿开了,再快速地将冰下的土地挖好,几人分工合作,没过多久周围附近的地,就被他们给收拾好了。
有人看了眼红,忙吆喝道:“大家都使把劲儿啊,别我们连许大人都赢不了。”
打不过耿老头那种有好几个儿子的,还打不过许怀谦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那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嘿嘿嘿!大家伙卖力起来!”
一时间荒地上开荒的队伍全都吆喝了起来,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速度快一点。
于是陈烈酒带着人来给他们送馒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大家伙用尽毕生力气,热火朝天地在开荒的场景。
他惊奇了一声:“这么有劲儿?”
“都是我管理得好。”看到陈烈酒来了,会勾起胜负欲的许怀谦也舍不得丢下镐子,继续敲着,“我被他们架在这儿了,要是不敲进前一百,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你这身子跟他们比什么?”陈烈酒看许怀谦的脸好白,连忙放下他手中装着大馒头的笼屉,向身后的人说道,“让大家伙儿都别干了,先把今天的前一百给统计出来。”
你看看身后就有个人去办这事儿,营地里的灾民很多,但能派出来开荒的人却不多,这片土地上也没多少人,大家还是团体劳作的,只要一块地一块地的数这个团体负责的地,一天的时间到底开了多少荒地,很快就能得出结论。
最后跟老头和跟他比试的那个小队都进了前一百,连讨了个巧的许怀谦都走狗屎运地拿到了八十八名的好名次。
“你看看,你不用那么拼命,也能进前一百的。”陈烈酒跟许怀谦说了句悄悄话,随即又放开声音地说,“统计出来了,大家伙都歇了,把馒头吃了再干吧。”
盛北这样冰天雪地的冻着,许怀谦怕三月份开春的时候,开不出多少田地来,因此规定了,吃了晚饭之后,得再干一阵子,才能去歇息。
大家干了一天了,就等着陈烈酒这句话,陈烈酒一开口,所有卯足了劲在干活的人,全都丢下了自己手上的工具,跑到负责发口粮的人跟前,一个个排队等了起来。
排队也是许怀谦规定的,在许怀谦这个灾区,谁若是不排队的话,发晚饭的人就不会给他好的晚饭,插队也不行,插队也一律按照最次的晚饭给。
这样管教过几次,那些总想占便宜的人发现占不到便宜后,就老实了。
他们老老实实的排队领晚饭,陈烈酒眼疾手快地排在第一个,领了他家小相公的晚饭两个大白面馒头,就拉着许怀谦到一旁的石头上进食去了。
拿到白面馒头,许怀谦都等不及陈烈酒在冰凉的石头上铺上皮草,拿着其中一个就啃了一口:“饿死我了。”
啃完就发现不対劲了,拿着馒头问陈烈酒:“这怎么是甜的?”
陈烈酒理所当然道:“你身体这么弱,凿冰又如此消耗体力,不吃点甜的怎么补充得回来。”
“每个馒头你都搁了糖吗?”许怀谦吃了一口垫了肚子后,朝陈烈酒问道。
“嗯。”他家小相公要身先士卒,他阻止不了,稍微给他吃点好吃的才是可以做到的。
许怀谦算了一下,一个队伍五十人,一百个队伍五千人,五千人要消耗的糖……
糖比粮食可贵多了。
“别心疼钱了,”两人成亲这么多年,陈烈酒扫一眼许怀谦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拿冰凉的手指点了一下他的脸,“钱没了再赚就是,身体重要。”
这么多人呢,大家铆着劲地在干活,消耗都大,别的补品陈烈酒给不起,给他们吃点糖补充体力还是办得到的,何况这样还能光明正大地给他家小相公补身体。
“我知道,”许怀谦把咬馒头变成了撕馒头,给陈烈酒说,“我就是有一点点的肉疼,这毕竟是我们自己的钱呢。”
他们家的钱都是陈烈酒挣的,每天起早贪黑的可辛苦了,许怀谦心疼得平日里根本不舍得花,一下子花这么多出去,可肉疼了。
陈烈酒笑许怀谦:“守财奴,属貔貅的。”
“才不是。”许怀谦掰了一大半的馒头给陈烈酒,“你也吃。”
他只守陈烈酒的财,要是他自己俸禄,他就不心疼。
“我还是没什么胃口,不太想吃。”陈烈酒摆摆手,没接。
“还没好吗?”许怀谦收回馒头,紧张地看着陈烈酒,“找大夫看了没?”
“看过了,”陈烈酒点头,“大夫说没事。”
“那你最近这一段时间,怎么突然就开始厌食了?”许怀谦奇怪了,人好好的怎么会吃不下东西。
“我也不知道。”陈烈酒抬起右手,拉开衣袖看了看,起初他还以为自己怀孕了,高高兴兴地去找大夫,结果却被大夫冷冷地泼了一大桶冷水,根本没有怀孕。
而且他的哥儿融合脉线也没有亮,并不是怀孕的征兆。
“手上有什么吗?”许怀谦看陈烈酒拉开衣袖,也跟着凑过去看了看,什么也没有看到。
陈烈酒看了眼一点红线都没有显现的脉搏线,暗暗叹了口气,朝许怀谦摇了摇头:“没什么。”
“阿酒,你这样不吃东西下去不行。”陈烈酒吃不下东西,许怀谦。也跟着什么都吃不下了,“不如我们找个御医看一下吧,应大人虽然不在我们这个灾区,可我们这儿灾区也住着两位御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