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上
“嗯,”陈烈酒颔首,“我回去就找。”
“你别跟着我不吃东西,”陈烈酒把许怀谦吃了一半的馒头拿过来,慢慢撕着喂他,“都快冻硬了。”
“哪有。”许怀谦撅着馒头为陈烈酒忧心忡忡的,吃什么都觉得没滋没味的。
偏偏这会儿,还有人来烦他。
“许大人,我们这地开出来,也没有肥力啊。”
要知道,荒地和良田是不一样的,荒地就是一块长满杂草的土,想要把它变成良田,还得经过好几年的耕种才行。
而他们这强行在荒地上开荒出来的田,还什么肥力都没有,可想而知里面的收成有多惨淡。
“我已经让人在营地里收集肥力了堆肥了。”许怀谦当然知道这点了,在意识到他创造不出化肥的时候,他就派人在营地里特效挖了不少厕所出来堆人工肥。
“这样也不够吧。”靠人力能堆多少肥出来啊,盛北的灾民是多,可这么多灾民需要的土地也多,人力所产生的那点肥,估计就够几千亩使的,想要更多的土地获得肥力,还得想别的办法才行。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的。”许怀谦点头,他已经在想要不要去买粪了。
缙朝早就有人发现了粪的商机,平时的牛啊,驴啊,产生的粪都有人捡,更别说还有修厕所发财的。
在这样一个肥力商机时代,他去买粪肯定能买到。
但没有钱的许怀谦节省惯了,他总想不花钱或者花最少的钱解决问题。
这要是靠买粪来堆肥的话,粮食产量是上去了,可这不就等同于花钱买粮食么。
可要是不花钱,地不好,粮食产量上不去,最后也得花钱买粮食。
想来想去,都得花钱,就没有一个不花钱就能解决问题的办法么?
“许大人的办法无非就是花钱买肥买粮,”来跟许怀谦说话这人,一下子就猜到了许怀谦的想法,直言不讳道,“反正都是花钱,许大人不如花钱买我家的制肥法。”
许怀谦这才抬起眼来,正眼瞧着人:“你有制肥的法子?”
“是。”来跟许怀谦说话这人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他见许怀谦有了兴趣,“我家以前是种花的,为了把这花种好,研究不了不少种花的肥料,其中有一种花肥不仅适合给花施肥,还适合于种庄稼,小老儿靠着这个花肥,还开了一家粮食铺。”
仅仅只是靠花肥就能开一家粮食铺子的人,这人恐怕是世家的人吧?
想也是,要是没有点身家背景的人,哪里养不起花呀。
“不知老伯这花肥如何卖的?”不过,这个世界上再有身家背景的人,也逃不过这突然来临的天灾,一场水花别说是花了,估计连家都给冲没了吧。
人家竟然找上门来了,许怀谦也没有拒绝,与他攀谈起来。
“不多,这制肥法是我家祖传的秘方,”小老头也没说自己的家室,只是道,“我也不收许大人高价,许大人看着给个十万两如何?”
“多少?!”许怀谦怀疑自己耳朵幻听了。
“十万两。”小老头再次说道,“我这花肥不仅能让花开得更好,还能让粮食增产一倍,许大人你买回去不会亏的。”
小老头觉得自己卖得已经很便宜了,要不是盛北这次水患,把他整个家都给席卷没了,还有他那些珍贵的名花也跟着命丧洪水,就算是给他百万两,千万两他都是不会卖法子的。
“这不是亏不亏的问题。”许怀谦也不怕叫他发现自己的窘迫,“而是我现在实在是没有给你这个钱的能力了。”
韶雪风给他的钱,他还要留着修堤坝呢,这边灾区实在困难,他才从那笔钱里挪用了一点点。
也仅仅只是一点点,而这个小老头一开口就是十万两,都可以安置一个县城一大半的人了。
他要是能随随便便花这么大一笔银子,他何至于这么愁。
“许大人……”小老头还想和许怀谦说说他这花肥的好处。
“打住,”许怀谦却给他算起账来,“我猜你这花肥所用到的材料都不是随处可捡,不需要钱就能够获取的吧。”
小老头愣了一下。
“这做花肥的材料还肯定不止一种吧,”许怀谦拿着镐子在地上敲冰,“你前期拿钱投资了,你后期可以卖粮食收回本还有得赚,我这灾区这么多灾民,我给他们大量的银子投下去,可是一分钱成本也看不到的,朝廷就只给了我那么一点钱,这钱还要留着修堤坝,拿来买了肥料就没有办法堤坝了。”
不修堤坝就那么等它决堤着,暂时看没什么问题,万一下次汛期又涨水了怎么办?
所以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买他的花肥,要是他能够低价出售那还有得谈,但人家肯同意吗?
许怀谦设身处地地想了想,他要是手上就这么一个致富的法子,他也不愿意就这么低价卖了,除非国家愿意许诺我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但这个小老头明显就是冲着拿钱,重新回去过他世家或者富商翁的逍遥日子来的,十万两已经是他的最低价了,所以这事没得谈。
他总能不能逼迫人家说出他的祖传之法吧,没有这样的道理。
小老头失望地走了。
许怀谦更郁闷了,拿着镐子敲冰敲得更气不顺了,因为他突然想到,他现在就算想出了一种制肥的方法,他也没钱去买那些材料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感觉让他舍身实际地感受了一回。
而且他老婆现在身体还不好……
许怀谦思绪纷乱地凿着地面,把地上的土全都给凿开了。
一会儿想着陈烈酒,一会儿想着施肥的方法,脑子乱糟糟的。
“你别凿了,”陈烈酒原本都已经走了,许怀谦这样,有看他这劲头不対的手下,又忙去把他给叫了回来,“再凿下去,你都快把这地里的地龙全给凿断了。”
“地龙是什么?”许怀谦被陈烈酒说得愣了一下,抬头问了他一句。
陈烈酒蹲下身来,把地里被许怀谦凿成两节的蚯蚓翻出来给他看:“诺,就是这个?”
说完还故意拿远了一些:“你怕不怕这个?”他记得有些人是特别害怕虫子这一类东西的。
“蚯蚓啊。”许怀谦一看到陈烈酒手里的蠕动的虫节,摇了摇头,以前在乡下见得多了。
“蚯蚓这个名字,确实要比地龙好听。”陈烈酒听许怀谦这么一讲,顿时觉得这个名字好听,也跟着许怀谦一块叫了起来。
“还在为了我的事而烦啊?”许怀谦很少有烦心事的时候,不是陈烈酒自作多情,他就是有这个自信,能够让他家小相公心神不宁的事,绝対他有他的一份,“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太过于担心,我就是可能有点水土不服,看你把这蚯蚓都给霍霍成啥样了?幸好这些蚯蚓断成两节还能活,不然你今天可就杀生了。”
既然大夫都说了没有问题,那多半都是没有问题了,至于自己最近为什么会心情烦躁,食欲不振,那很有可能就是他一个南方人到这北方不习惯。
“也不仅仅是因为你的事。”陈烈酒刚说了一句,许怀谦朝反驳了他,“我还烦开春这肥料的事呢。”
“农家肥不够,卖肥料又没有钱,”许怀谦抿唇,“我上哪儿去弄既不需要花钱,又能大量产出的肥料去——”
说着许怀谦突然顿住了,朝陈烈酒问过去:“阿酒你刚说什么。”
陈烈酒眨眨眼:“我说我可能有点水土不服?”
许怀谦摇头:“不是这句,后面一句。”
陈烈酒陈述道:“看你都把这些蚯蚓给霍霍成啥样了……”
“対,蚯蚓!”许怀谦眼睛一亮,兴奋道,“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蚯蚓呢!”
陈烈酒惊奇地问许怀谦:“想到蚯蚓做什么?!”
“养,”许怀谦满脸开心地看着陈烈酒,“养蚯蚓,让它产蚯蚓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