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之嫡女归来
“嘉园,对不起,我没想到事qíng会变成这样的。”玉柔轻轻执起沈嘉园冰凉的手,拿在手心中使劲的搓了搓,道:“你心里憋闷,就哭出来吧,哭一场会好受点的。”
沈嘉园失魂的望向玉柔蒙了一层水雾的眼睛,轻叹了一声,却是悠悠的望向了远方。
黑暗渐渐来临,远处起伏绵延的廊檐都有些不甚清晰起来,天地之间似乎缓缓的被一张黑纱笼罩了下来,身侧的景色变得模糊了起来。
沈嘉园缓缓从玉柔手中抽出她的手,摇了摇头,眼角有一滴泪滑下,滴落在了手背上:“公主,时辰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她微微带了一分的哽咽。
玉柔却是瞪着一双水蒙蒙的眼睛望向她,身子向后倒退两步,她扶着在了喜儿递过来的胳膊上:“嘉园,你到底还是怪我的,对不对?”若不是她带了她来参加这个国宴,若不是她在父皇面前说了那么一番话,父皇说不定还会找借口推了那谷蠡的求婚的!
沈嘉园虽然心伤不已,然而,事qíng却看的十分明朗,缓缓摇了摇头,她道:“不怨你,也没怪你的意思。”皇上要安抚谷蠡的心,袁佩余却没有相护的心,她一个小小的女子,还能如何?只能成为他们手中笼络人心的棋子了呗。
沈嘉园有些不甘心,可再不甘心又能如何,圣旨已经下了,皇上还能收回成命不成?
抬脚,沈嘉园轻轻擦过玉柔的身子,双眸无神的目视着前方,缓缓的朝前走去。
风瑟瑟,心qíng前所未有的惆怅,稍微喝了点酒的原因,沈嘉园的脑子晕乎乎的疼了起来。抬手轻抚一下额头,她微微闭了一下眼睛,而后又继续朝前走去。
那背影,在朦胧的天色中,显得异常伤感沉重。玉柔看的一阵心疼,抬手轻捂了唇,她朝着沈嘉园喊道:“沈嘉园,你等着我,我去给你想一个完全的法子来!”
玉柔扭头,朝着咸福宫的方向就跑了过去。
沈嘉园转头,看着她极速飞奔的背影,心里蓦地一软,手指微微轻颤了一下,偏头,她对着一旁的沉香道:“你快些去拦着玉柔,别让她真的就这样跑去了咸福宫。”她现在心qíng也不美妙,这样过去,若是不小心说错了话,触怒了今晚上陪着皇后的皇上,那就更不好了。
沉香有些犹豫的轻蹙了一下眉头:“可天色这么晚,你一个人在这儿能行吗?”
“没事儿,去吧。阖宫中的人怕是都已经知道我要成为匈奴的阏氏了的,谁还会为难我?”沈嘉园自嘲的一笑,催促着沉香赶紧去追玉柔去了。
而她,则抬脚又走了两步,缓缓走到了一个亭子上,坐下,托腮望向了眼前越发黑暗的天际。
有月色从树梢间she了下来,柔和淡然的光让她的心头也轻dàng了一下。沈嘉园抬手,想要握着那柔和的光,却只感觉到入夜的沁凉,丝丝缕缕的似是要透过指尖凉透了心脾一般。
远处的树影中,有一道明亮的光束缓缓照过来,一身紫红色朝服的袁佩余手提着一盏灯笼走了过来。
沈嘉园掀了掀眼皮,嘴角却是无尽的讽刺:“你这会儿过来做什么?”
袁佩余的脚步顿下,站在亭子下头,他仰头看了沈嘉园一眼:“路上碰到了玉柔公主,她说你在这儿,我过来看看你。”
“呵。”沈嘉园发出凉凉的一个音节,起身,她缓步走到亭子边上,伸手扶着了冰凉的大红柱子,“看看又能如何?你都已经放手了不是吗?”所有人中,只有袁佩余是最有资格阻拦住谷蠡的求婚的,可是,他没有!他反倒说谷蠡有眼色,坐看着皇帝把她赐给了谷蠡!
沈嘉园此刻的心是痛苦的,虽然她不想嫁给袁佩余,可是,现如今,两人还是未婚夫妻的不是吗?各自都jiāo换了庚帖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沈嘉园的身子微微发起了抖,望着脸色淡然无波的袁佩余,她道:“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袁佩余没有应声,只是一手提着灯笼,另一只手从怀中抽出了一张纸来,伸手抖了抖,他抬眼望向了亭子上的沈嘉园:“这是你的庚帖,自是没缘再在一起,那么,我也不能耽误了你。”
见沈嘉园只是望着他不语的模样,袁佩余拿着庚帖缓缓步上了亭子,把庚帖放在亭子中央的石桌上,他道:“我把你的庚帖放在这儿了,你待得回府了,也让你母亲把我的庚帖送还回来吧。”
沈嘉园依旧没有吭声,只是手扶着柱子一直望着远处。
袁佩余也不再多说,拿着一块石头压着了那庚帖,他转身朝亭子下走去。刚刚走下亭子,脚踩上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沈嘉园的声音却是伴着风声响了起来:“袁佩余,你说你是仰慕父亲的才学,才注意到我的,又说对我一见钟qíng,所以想要求娶的。可现在,你所表现出来的种种,却让我觉得,你根本从来都没把我放在心上过。”
袁佩余缓缓转身,再度与沈嘉园两两相对。
第二百七十四章夜半三更,yù出逃
第二百七十四章夜半三更,yù出逃
沈嘉园却是凉凉一笑,歪了脑袋,伸手拿下了那根碍事的冰凉的镂空金簪,握在手心中,攥紧了,道:“你告诉我,你靠近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袁佩余轻敛了一下眸子,抬头,他却是带了一抹可惜:“我确实是想要真心待你的,也是想尽法子的想要早日娶你入府,可你,有为我敞开过心扉吗?嘉园,事qíng已经到了这一步,你来问我这些,还有意义吗?”
是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沈嘉园缓缓松开握着的红色柱子,笑了一下,“是我钻牛角尖了。”她伸手拿起桌子上被压着的庚帖,收在了袖笼中,道:“侯爷放心,回家后便会让家母把庚帖给你了的。慢走不送!”她神色间又带了往日的冷淡。
袁佩余使劲甩了一下衣袖,宽大的袖口顺着风飞扬卷了过去,他大手使劲的攥着了那袖口,怒道:“如此最好!”
他转身就yù离开,却正好对上了走过来的玉柔公主。
玉柔的身后还跟着喜儿和沉香。
沉香见沈嘉园在亭子上,连忙脚步不停的走了过去。
而玉柔公主则是停足在了袁佩余的跟前:“我还道你袁佩余是有几分良心的,知道来向嘉园赔个礼道个歉,却不想,竟是来再在她的心口上划一刀,撒把盐的吗?”
扑面的指责让袁佩余原本就不好的脸色越发yīn沉了起来,微微对着玉柔行了一礼,他道:“非是我要如此做,而是,小小一个袁佩余的家事在国家大事之前,只能妥协,只能让步。”
“说的你有多伟大似的!”玉柔不屑的冷声道。
那袁佩余却是笑了笑,道:“佩余不伟大,可佩余知道,国家大事,匹夫有责。谷蠡曾是匈奴的王,骨子里流淌的是抢掠的血。若是今儿个皇上不同意他的求婚,他日,那谷蠡未尝不会因为此事而蠢蠢再动。”
玉柔紧紧蹙起了眉头:“可嘉园是和你有婚约之人,那谷蠡再如何不讲道理,你也该出言袒护嘉园一二的。”她气的只是这个,“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却把自己的未婚妻拱手相让,袁佩余,亏得你还是个侯爷呢,骨子里就是这般的没有血xing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