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之嫡女归来
那仓皇逃出的人影儿非常不幸的和石伟走了个面对面。
眼见着那一把把的火束快到了眼前,那人纵身一跃跳到了树梢间。
树枝剧烈晃动两下,有侍卫大叫道:“刺客在那儿!”
“搜!”石伟一声令下,所有的禁卫军便都飞速行动起来。
躲在树上的人儿很快便被扭拽了下来。
一身匈奴人的打扮,满脸的胡子,头上戴了一顶毡帽,整个人五大三粗的,此刻,他心口处正不断的流着血。
“大胆贼人,你是何人?”石伟在侍卫们高举着的火把中上前,满脸怒气的瞪视着了眼前的人。他的一只手摸在腰间的佩剑上,随时准备着拔出。
沈嘉园此刻也搀扶着陆英走了过来。
陆英身上并没有受伤,只不过她被人从脑后砸了一拳,捶晕了的。此刻,她正脑勺后边鼓了一个大包,走动间都疼的她撕心裂肺的。
听到石伟的问话,她挣脱开沈嘉园的手,三步两步的便跑到了被团团围着的匈奴人跟前,指着他鼻子怒道:“没听到问你话呢吗?赶紧的说,你是何人,进郡王府来gān什么的?”
那人冷冷一笑,chuī着嘴边的络腮胡子颤了两颤,怒视陆英道:“郡王府本就是我匈奴单于的地方,怎么就不能进来了?”
“我呸!”陆英朝着他就淬了一口,双手叉腰,她瞪视着那人道:“还你们的地方呢?你难道不知道谷蠡都已经死翘翘的了吗?你进来想gān什么?”
话落,也不等那匈奴人回话,她偏头对着石伟就道:“这人半夜三更的闯进郡王府来,还把我给敲晕了,你还不赶紧的把他抓起来,送到皇上跟前去?”
看着石伟一个手势,禁卫军齐齐向他bī近,木纳塔连忙抬起了手,后退一步,道:“我是匈奴的大将军,你们不能抓我!”
“大将军?”陆英和沈嘉园愣了一下。
木纳塔大声道:“对,我是奉左贤王的命令来查探谷蠡单于的qíng况的,敢问,那位是单于的阏氏?”他锐利的眸子扫过了陆英和沈嘉园的面。
刚才之所以不敢对陆英下狠手,便是害怕她会是单于的阏氏的。虽说他对魏国的女子厌恶至极,也非常讨厌这个刚刚成为阏氏便让谷蠡单于没命了的女人。但尊卑之别他还是有的。
单于的女人,只有单于有资格惩处打杀,他即便是大将军,也不敢私自对她怎样的。
只是原本他想悄悄的查探一番的,却不成想会被她给打破了计划!木纳塔呕的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答话的依旧是陆英,她嘲讽的望向木纳塔,道:“单于都没了,还怎么可能会有阏氏?我说你们匈奴人是不是打错什么主意了?”
“你是单于的阏氏?”木纳塔反问道。
“我说你这人是没脑子还是怎么的?没听到本姑娘的话吗?在场的人中没有谷蠡的阏氏,你就死心的束手就擒吧!”陆英说完,伸手拉着沈嘉园就想要离开。
木纳塔看着沈嘉园头上不断晃动着的珠钗,眼神猛地眯了起来,抬脚上前两步,他想要冲到沈嘉园的跟前。
但石伟却让人把他拦着了。
木纳塔冲着沈嘉园的背影道:“沈嘉园,你都成了我们单于的阏氏了,不是谷蠡的阏氏,也会是我们单于的阏氏,你难道就这样任由人把我带到皇帝跟前吗?你就不怕单于会降罪于你?”
沈嘉园的身子猛地一顿,眉目间掠过一层不解。她茫然的转头,眸子一眨不眨的望向了木纳塔。
火光摇曳着,映出一片的红,也映出木纳塔那略带着狠戾的双眼。
沈嘉园缓缓上前两步:“你这话什么意思?”谷蠡不就是单于吗?什么叫不是谷蠡的阏氏,也会是单于的阏氏?
“果然是你。”木纳塔上下打量沈嘉园一眼,暗暗点了点头:“不亏是让谷蠡单于看上眼的女人,就是好看!”他对着沈嘉园行了一个匈奴礼节:“木纳塔见过阏氏,呼和邪单于说了,等他回去匈奴继位之后,便会迎接阏氏回去,还请阏氏暂且等上一阵,木纳塔先行离开!”他抬脚朝前走去。
面前的禁卫军步步倒退着。
石伟看着沈嘉园,等着她的吩咐,但沈嘉园此刻脑子根本就是一片浆糊,石伟只得偏头吩咐身边的人一声,让他速速进宫去请皇上的旨意。
木纳塔毕竟身份特殊,皇帝现如今对待呼和邪到底是什么态度尚不明确,他也不敢私自做主。万一惹恼了这个木纳塔,重新挑起两国战争来可就不好了。
眼见着木纳塔快要走到府门口了,沈嘉园才冷着脸大声道:“站住!”她快步走到他面前,问道:“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木纳塔一头雾水的望向眼前的沈嘉园。这阏氏不会是个傻子吧?他都说的那么明白了,她还来问他什么意思?眼神微闪了一下,他又道:“哦,对了,这也是皇上的意思,他说过,阏氏一切都要遵从胡俗的。”
沈嘉园见根本和他沟通不了,索xing抬眼望向了石伟:“石统领可否能为我解释一下?”
石伟抿了抿唇,眼神间闪过一抹纠结与怜悯,好一会儿,他才从袖中掏出了一本泛huáng的书,递到了沈嘉园的跟前:“这是卑职此前翻阅过的异域风qíng,里面有匈奴人的风俗习惯,您看过便知了。”
他转身,又看向了木纳塔:“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来郡王府是为了什么。夜半进府,且是偷偷摸摸的,这种行径,在我们魏国便称之为‘贼’或者‘刺客’,所以,在皇上没有明确命令之前,还要委屈您一下了。”石伟抬手使劲挥了一下,“带走!”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木纳塔大声嚷嚷起来,但石伟无动于衷,他无奈,只得转了一双眸子,想着脱身之法。
而沈嘉园则yīn沉着一张脸,攥着那本异域风qíng直接回了正屋。
正屋的门依旧大开着,火红色的蜡烛已经燃烧了大半,豆大的烛油顺着粗大的烛身滑落,凝结成一颗颗豆大的红珠。沈嘉园抬脚匆匆跨过门槛,坐在凳子上便迫不及待的翻阅起那本泛huáng的书来。
陆英揉着后脑勺在那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头晕,使劲晃了晃脑袋,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坐到了另一边的凳子上,抬眼望向了正端着热茶走过来的月桂:“月桂,你待会儿了去门口和石统领说一声,就说本姑娘脑袋疼,让他想法给我请个大夫过来。”
月桂点了点头,见沈嘉园看的急切认真,便双手托着把茶盏放到了她跟前的桌子上:“姑娘刚才在外头chuī了那么好一会儿的风,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再看吧。”
沈嘉园头也没抬的应了一声,月桂撇了撇嘴,对陆英点了点头,道:“那陆姑娘您先等着,奴婢这就让人请大夫去。”
眼见着月桂已经走到门口处了,沈嘉园却是突的把手中的书“啪”的一声摔在了桌子上。她摔书的动作很猛烈,煽动的那烛光都猛烈摇晃了起来,差点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