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之嫡女归来
沈嘉园听着缓缓点了点头:“也或许不是她的什么秘密,而是袁佩余的什么秘密。”提起这茬事qíng来,沈嘉园恍然又想起了萧津,便和陆英把昨儿个夜里的事qíng简单说了一遍,道:“那会儿萧津也说袁佩余有什么秘密的,但我没有仔细的听。这会儿又发生了这么一桩事qíng,我倒觉得,袁佩余的这个秘密不会是一件小事qíng。不然,也不会让以前曾经如此要好的两人说反目就反目了,且那萧津提起袁佩余来还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是吗?”陆英也不喝酒了,托腮望向了沈嘉园:“袁佩余这人神神秘秘惯了,他有秘密倒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qíng,只不过,能严重到让萧津和他割袍断义的份上,我倒觉得这事qíng有些不同寻常了。”
“割袍断义?”沈嘉园瞪大了眼睛,这又从何说起的?
陆英似是明白沈嘉园心中的疑惑,缓缓开口道:“这事儿要从沈梦园和袁佩余成亲那会儿说起,说是好像萧津送了袁佩余什么东西,袁佩余勃然大怒的,之后,萧津便说两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既是两人不能志同道合,便不再往来了。袁佩余那会儿也正在气头上,当时便说,‘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独木桥后何尝不是风雨彩虹?’这事儿还是我听六皇子身边的人提起来的呢。”
沈嘉园听得云里雾里的,最后也弄不清楚袁佩余那话中的意思,便挥了挥手道:“算了,左右现如今那箭和鹰都已经被人家拿走了,咱们便是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的,不说他的事qíng了也罢。”
两人又在小亭子上说了一些其他的琐碎事qíng,陆英才告辞离开了郡王府。
时光如梭,光yīn若箭,转眼间便到了除夕之夜。
家家户户都换了红对联,挂上了红灯笼,迎新年辞旧岁的日子里,所有的人都是一派和乐,高高兴兴的。
郡王府和定北侯府也是焕然一新,然而,这却阻挡不住沈嘉园和陆英越发凄凉的心。
陆英嫌在府上一个人过年没有意思,便让人搬了大量的烟火过来。她和沈嘉园并肩坐在假山上,看着下头的人把烟火一一点燃了。
那璀璨的烟火腾升而起,瞬间点亮了夜空。繁星点点下,那烟火划过,竟是分不清是星星坠入天际融入其中,还是烟火点点冲达天际变成了星星。
沈嘉园把脑袋搁置在陆英的肩膀上,伸手紧了紧身上的白色披风,微微带了一丝儿笑容道:“陆姐姐买的烟花就是好看,火速流光,星光璀璨的,简直就是人间盛景。”
陆英也满脸含笑的点了点头,只不过片刻,她脸上的笑容便耷拉了下去,微带了一抹叹息的道:“人间盛景又如何?没有最亲的人陪伴在身边,这再美的风景也变了颜色。”
沈嘉园脸上的笑也凝然了几分。寒风起,chuī动披风剧烈dàng起,烟火中她那张绝色的容颜也染了几分凄凉,揽着陆英的胳膊紧紧,她像是寻找温暖的源泉一般,紧靠在了她身上,声音低低的道:“可不是呢。现如今,陆演怕是正在军营中共商大计呢,也不知他们会不会吃了年夜饭没有?”沈嘉园微微抬头,望上了天上的月。
凄清的光芒笼罩大地,却比不上烟火的绚烂。然而,那绚烂之极的色泽却是眨瞬即逝,只留下了一股焦味飘dàng在空气中,证明着它刚才的璀璨无双。
沈嘉园的心蓦地流出了几分哀伤,不知是在哀伤烟花的生命太过短暂,还是在悲伤月色凄凉人儿惶惶。
当天夜里,沈嘉园便做了一个噩梦。
漫天的火光中,她似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人影穿着一身的白衣飘飘,微风dàng,火光摇,那人蓦然回首,却是锦袍燃火,陆演的脸还来不及完全呈现在她的眼前,便被大火瞬间蔓延而上,燃烧成了灰烬。
第三百三十二章做梦警醒,战火起
“陆演!”沈嘉园凄厉的叫喊一声。站在空旷的原野上,她手指微张,极速朝着陆演的方向跑了过去。然而,她终究是迟了一步。风再度扬起,那眼前的灰烬却是随风飘散,再不留下一丝儿的痕迹。
沈嘉园蓦然跪在地上,脸着地,任由huáng沙蔓延了她的身。
一声温柔的轻呼蓦地从遥远的天际,悠悠响起。沈嘉园身形一凛,抬头,快速抖落满身的huáng沙,双膝跪在地上,她猛地转头。陆演站在不远处的山脉上,正温柔的朝她笑着:“嘉园,我在这儿呢,我没事儿,你放心吧。”
“好,只要你平安就好。”沈嘉园轻扯嘴角笑了一下,然而,那笑容还没有抵达眼底,一只凶猛的鹰便俯冲之下,从高高的蓝天白云上,霎那便落到了陆演的头顶。那鹰异常凶猛无比,鹰嘴更是尖锐异常,站在陆演的头顶,它一嘴啄下去,陆演的脑袋上便多了一个血窟窿,汩汩的血从头顶冒出,直冲天际染红了一片天色。
天地间霎那变,鲜艳的血色幻成夕阳的殷红,沈嘉园哭红了一双眼睛,再度跌撞着扑身过去,却只听到陆演压抑的嘶喊声:“危险,别过来,嘉园,你好生保重自己,我会在九天宫阙看着你的,保佑你的。”
“我不要你的保佑,陆演,你回来!”然而,即便她喊叫的多激烈,陆演还是轻飘飘的朝着西天方向飞了过去。
沈嘉园拼命的朝着陆演飞去的方向跑去,一边跑她一边往上蹦蹿着想要抓住陆演的衣袍,她不要陆演离开,不要!
沈嘉园看着那已经渐渐淡出视线的身影,猛地跌坐在了沙滩上,嘴唇翕动,脸色青白颓然,她嘟哝不清的道:“怎么会这样?陆演,你说过你要好好回来的,你还说你会打败匈奴,取了呼和邪的项上人头来娶我的,可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画面突地又转变了一下,陆演身着白色铠甲,手握着长矛,胯下骑着一匹白色骏马,正双眸炯炯的望着前方:“呼和邪,受死吧!”长矛脱手,他整个人连马也如风驰电掣般的朝前冲了过去。
一场血拼,陆演却终究上了呼和邪的当,在一个早已挖好的沙坑中,他被呼和邪抓着了。大刀朝着陆演的脖颈袭来,眨眼间,头与身风离,一片血色迸溅蔓延。
“不!”这个梦比前两个梦要真实的多,沈嘉园终于承受不住的猛地坐起了身。身子剧烈颤抖,她眉头紧蹙,双眸焦灼无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侧脸颊快速滚落,滑入丝绸制成的睡衣上,眨眼晕湿一片。
沉香快速伸手扶着了沈嘉园,满脸担忧:“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又梦魇了?”
“梦?”沈嘉园抬眼望向窗户边。
已经是大年初一了,阳光洋洋洒洒的洒在窗棂上,发出一道金色的光芒,仿若是一道儿希望照进心房,沈嘉园的惊惧害怕稍微消散了一些。伸手猛地拍在心口处,她一手撑着在榻上,身子微微佝偻前倾,语气说不出的如释重负:“原来是做梦了。”只是,那梦境也委实太过真实了一些。
火光,苍鹰,呼和邪,沙坑陷阱,沈嘉园脑海中恍然浮现几个清晰的片段,她使劲的挥了挥脑袋,随即让沉香扶着她起来,连外袍也没披,快步就朝着书桌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