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妃家的老皇叔
“无碍,叫上大家一起进宫吧。”
坐马车去皇宫的路上,顾许时不时地掀开马车的帘幔向外望,脸上尽是自豪,这都是自家哥哥带来的改变,街上再无被奴役的奴隶,很多商贩开始出来叫卖,人也比廖如风当政时期多了很多。
突然
她看见了一样熟悉的东西,心中很是震惊,但是当她揉了揉眼睛再看的时候,却不见了踪影。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顾许不停地在身上翻找起来,样子很是急切。
“许儿,你在找什么?”顾安问道。
“我的腰牌。”
须臾
她摸到了那块腰牌,拿在手中一看,惊得瞪大了双眼,竟是一模一样的。为什么那名女子的眉心会出现一朵红色的水仙花,而且花瓣的造型和这腰牌上的别无二致。
难道说她也是望暖楼的人?但也不可能把花绣在眉心啊!
满怀着心事,坐着马车摇摇晃晃地进了宫。
“擎儿,你带着弟弟妹妹们在殿外等着,我和你娘先进去同你大哥说一些事qíng。”
“是,孩儿知道了。”
顾许无聊地踢着脚下的小糙,目光四处地打量着,突然一个人影闯进了她的视线,这不是廖听吗?廖如风都倒台了,他怎么还敢在宫中晃悠。
想都没想,她抬步便跟了上去。
“许儿,你别乱…”顾安本想追着过去,却被顾擎给拉住了。
“现如今是大哥掌权,你觉得这宫中还有谁敢动许儿这个活阎王?”
“……”
顾安思来想去,觉得该死的有道理,就凭着自己大哥对许儿那股子宠爱劲儿,她就算捅破了天,大哥怕是也能给她兜着吧。
“二哥,你说大哥再继续把许儿这么宠下去,未来大嫂岂不是很可怜?”
“我倒是觉得现在还没个姑娘的你,挺可怜。”
“……”
另一边
顾许跟踪着廖听走了很远,兜兜转转竟是到了御膳房。她心中犯嘀咕,大哥夺宫之后,怎么没有将廖听给拿下呢?
廖听行事很谨慎,站在御膳房门口四处张望了许久,才进去。
顾许这才猫着腰走到御膳房门口,伸手轻推了一下房门,门却是纹丝未动,想都不用想,定是被廖听给反锁起来了。翻身上房,轻轻地掀开了两块瓦片。
透过小口向下望去,发现廖听竟然捧着一只烧jī蹲在角落里,毫无形象地大口啃着,样子láng狈极了。
她呼吸一窒,他怎么会饿成这样。
许是吃得太急了,廖听竟是被噎得涨红了脸。可就是这样,他的一只手还不忘了拿着烧jī,用另一只手不停地在灶台上摸索着。
待他从灶台上摸到了一碗水,也管它gān不gān净,仰头便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整只烧jī下肚,他早已泪流满面,抱着自己的膝盖缩成了一团,眼睛肿的跟个核桃似的。
看着他很是年轻的脸颊,顾许微愣,虽然他跟着廖如风做了那么多错事,可是他到底只是个不到十六岁的少年啊。
这时顾许在想,倘若当时她真的在净身房中救了他,他的境遇应该会有所不同吧。最起码不用像现在一样,时时刻刻担惊受怕,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丢了脑袋。
心中几番思量
顾许翻身落地站在御膳房的门口等待起来。
一炷香之后,房门被人“吱嘎”一声给拉开,廖听一脚刚迈出御膳房的门槛,整个人便傻住了,怀中抱着的馒头和烧jī掉了一地。
半晌,他才不敢置信地说道:“顾筠,你竟然还活着,既然活着便回去好好过你的生活,怎么又潜回皇宫来了?”
“廖听,其实我更愿意唤你为施子七,更愿你永远是那个怀着赤子心的施子七。”
廖听苦笑了一声摇头,“命运将我推到了这个地步,我怎么可能还是施子七,不过是这世间漂浮的浮萍罢了,水怎样dàng我便怎样摆动,哪里由得了自己。”
听着他这一番浮萍论世的话,顾许胸口很是堵得慌,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你变得yīn险、狡诈、冷漠,甚至也做了很多坏事,但是我知道,骨子里你还是那个率xing的施子七,否则那日我中箭之后,你便不会救我。”
廖听微愣,不过瞬间便恢复成面无表qíng,“只不过想把你救活后,继续折磨你罢了。”
顾许也不管他再说什么,几步走到他面前,从怀中掏出两锭银子递了过去,“廖如风倒台了,你在这宫中过得一定不好,我身上只有这些银子,你拿着出宫去做些小生意吧。”
定定地望着伸到自己面前的一只小手,上面静静地躺着两锭分量十足的银块,廖听瞬间觉着喉咙一紧,有什么qíng绪喷薄yù出。
可是,在宫中混了这么久,很快便把qíng绪给压了回去。
“你这是可怜我吗?”廖听冷冷地看了顾许一眼,抓过她手中的银子,然后飞一样地跑开了。
“廖听,做个好人!”
顾许转头喊了一声,却见他的背影越跑越远,也不知他听到了没有。
直到离开了御膳房,廖听才躲在一面高墙之下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泪,好人…呵呵…他又怎会不想做一个好人,可是他也不知怎么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个样子的,作恶太多,怕是想回头也晚了吧。
爬狗dòng离开前,廖听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这个改变他一生的地方,感慨万千。
顾筠,我们应该还能再见吧。
然后便摸着怀中沉甸甸的银子,弯身爬出了狗dòng。
御书房内
见自家夫人还没与儿子闲谈完,顾忠以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咳咳…夫人…别忘了我们还有正事。”
顾夫人这才松开自家大儿子的手,笑道:“你看我,光顾着说那些没用的,正事都忘记了。”
须臾
顾忠思量再三轻叹了一口气,顺了顺胡子说道:“征儿,你还能记得四岁之前的事qíng吗?”
听顾忠这一提,顾征猛地抬眸,眼中闪过一抹急切。
一看他这个样子,顾忠便知道他对四岁之前发生的事qíng记忆是有的,只是过了这二十多年,被他遗忘在心底的某个角落罢了。
“四岁的时候,你娘把你抱回顾家,可能潜意识中对于过去很是执着,你每天都哭喊着要亲娘和哥哥,以至于在顾家待了一年多,还不肯开口唤我们爹娘。”顾忠感慨良多地说道,眼中满满的都是对过去的怀念。
他的儿子啊,当年被抱过来的时候,只有小小的那么一团,现在竟然比他还要高,也是个能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后来又过了一年,你才渐渐融入了顾家,也才渐渐地忘记了过去。不过,你却记住了自己不是我和你娘的亲生儿子。”
说到这里顾忠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和自家夫人的本意是瞒着他,谁知道这孩子竟然jīng成这样。
经自家父亲一说,顾征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男娃窝在顾夫人怀中不停抽泣的画面,瞬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个男娃便是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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