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这件小事
过了许久,景煜站在城楼上看向无边的黑夜中,皱了皱眉,问旁边的小兵:“什么时辰了?”
“回王爷,寅时尚未过半。”小兵答道,心里也有些疑惑,照王爷下达的命令,东夷军必会夜袭豫城,那么最好的时间便是丑时到寅时之间,人们最感疲劳、精神无法集中之时,然而到现在敌军一点儿情况也没有。
严守,众军从精神紧绷,到焦躁不堪再到最后疲惫崩溃。
景煜看着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眼睛眯了眯,果然如司马将军所言,此人行事诡秘的很。
第一次交手,不,未交上手他便先落了个下乘。
昨晚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好不容易振奋起来的军心,化为乌有。不仅如此,大军本由司马锐调度,如今来了他这个门外汉,本就不太得军心,如今就更不消说了。
这个面具将军他倒是真的有兴趣想要见上一见了。
沈知非不知自己何时入睡的,猛然惊醒时,天已微亮。仔细侧耳听了听,外面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声音,战争已经结束了?不该啊,她就是睡得再死,战鼓一起也不至于还不醒。
“王妃,你醒了。”听荷进屋加炭,就瞧见自家主子披头散发一脸怔愣,双目无神地看着门口方向。
“东夷军夜袭了吗?王爷呢?”沈知非问。
说到这儿,听荷表情有点儿失望地摇了摇头:“无事,东夷军没有夜袭豫城,我国大军严守,现在都撤回了,方才进来时,听见的守卫私下似乎在说……说咱们王爷……”
说到后面听荷没了声儿,不过不用说下去,沈知非也知道那些守卫说了些什么。
“王爷现在人呢?”
“去看司马将军了。”听荷道。
沈知非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听荷要给她系上大氅才准她出门,不过却被她拒绝了。
将士们在酷寒中严守,自己再裹得跟个熊一样,就太给景煜招黑了。
景煜将昨晚之事如实说给司马锐听,两人秘密谈了近一个时辰,景煜才离开,刚出门便看见一瘸一拐迎面走来的沈知非。
“你怎么出来了?”景煜三两步上前将人扶住,触手便是她手腕上冰凉的皮肤,“不披上披风就敢往外跑,不冷么?”
沈知非咬咬牙,说不冷那是骗人的。
“冷。”
景煜笑了笑揽了她的肩往回走去:“这么急着找我,有事?”
他是明知故问,知道她急着找他是为了昨夜的事情。
“东夷军没有夜袭,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沈知非道。
“拖垮我军,他们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攻掠琼岭山。”景煜道。
沈知非想了想,确实如此,不论他们如何猜测都不能排除掉敌军可能突然袭击的可能性,所以黎军要时时刻刻警惕,不敢松懈。
而东夷军可以趁机休整,甚至可以不时派小队人马骚扰一下,光是如此就能搞的黎军崩溃,再加上他们粮草所剩无几,到时候不用正面交锋,他们就败了。
不仅败还败的难看,从心里上被攻略。
“原来我们都猜错了。”沈知非叹道,兵家之事果然不是她这脑子能理解的。
两人刚要进门就碰上推门而出的叶疏桐,和正赶过来的赵墨池。
四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都挺微妙。
还是叶小姐先打破了沉默:“姐姐的伤可好些了。”
沈知非很想翻个白眼,不过那人家送的药药效确实好,于是笑了笑道:“好多了,多亏了叶小姐的雪玉膏。”
她叫姐姐,她可不承认这是她妹妹。
沈知非的称呼让叶疏桐心里堵得慌,很明显这女人不买自己的帐,竟然如此小心眼。
“见过王爷,王妃。”赵墨池微微俯身。
“赵公子有事?”景煜问。
“是,为东夷军之事而来。”
景煜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似在猜测他此话真假,而后又着脸瞅了沈知非一眼,结果换来女人的一个白眼。
“进来说话。”景煜想了想还是道,毕竟是个饱读诗书的世家公子,说不定有什么好的见地。
赵墨池看了看沈知非道:“若是王爷不弃,可愿到在下房间一叙?”
赵墨池的这一眼,其他三人读出了三种不同的意思。
沈知非知道他猜忌自己,这种大事自然不能当着自己的面说;景煜觉得他是在眉目传情;而叶疏桐则认为他是在避嫌。
景煜松开揽着沈知非的手:“好,那便去你屋说。”
两个男人离开后,沈知非和叶疏桐对视一眼便各自回了屋。
沈知非现在没什么心思去想叶疏桐的事,因为此时在她眼中此战输赢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东夷这样的策略,无论如何黎国大军都处在一个被动的位置,景煜和赵墨池关在屋里聊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达成了共识,要想打破这种局面,除非他们主动出击,变被动为主动。更重要的是得知道这东夷领军之人是何方神圣。
“不知赵公子前来琼岭山所为何事?”最后景煜还是问了这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赵墨池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面对叶疏桐他可以说自己是为苏淮而来,可眼前的人是楚宁王,他总不能说我是为了你的王妃而来,当然,更不能说你的王妃是细作,我来看着她,这怎么听着都有点儿缺心眼儿。
不过这个来琼岭山的理由,他是真没想好要怎么说。
“不想说那便不说罢了。”景煜道。
要说他们黎国还有一个人是靠着平日里的人品德行就能让他无理由信任的,估计也就只有眼前这位赵公子了。
赵墨池感激一笑:“多谢王爷,日后这件事在下定当给王爷一个交代。”
景煜一改方才一副好相与的表情,压着声音道:“但是你最好别打那女人的主意。”
赵公子惶恐:“在下不敢。”我们楠竹火眼金睛,赵公子你要老实点啊!
第六十一章救不得
虽说要主动出击,但具体安排还是要重新筹划。
沈知非的冻伤没几天就好了,见景煜这两天大多数时间都在房间里呆着,估摸着东夷军一事应当是有了解决的办法,但她绝不能开口去问。
晚上,景煜将人搂在怀里:“这几天我要出门一趟,你在军中好好照顾自己。”
“去哪儿?”眼下正是军中无将,敌军虎视眈眈的时候,沈知非想不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离开。
“不远,要不了几天就回来了。”景煜道。
“好吧!”沈知非不再说什么,他要去必定有他的原因。
“就没有什么表示?”男人在她腰上捏了一下,言语间尽是暧昧不明。
沈知非回想起他离京的前一晚,两人一夜缠绵,第二天早上她那几乎废了的老腰就一阵后怕。
“还是别表示了吧,等你回来咱们好商量,不急于一时。”沈知非打着哈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