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飞
“罢了,跟你说个简单的例子吧!就好比夏桀妺喜,商纣妲己,她们未必真的做了什么,但是夏桀和商纣的帐可都算在了她们的头上。”
夕阳骇然扬眉,“姐姐如此演说,夕阳明白了。”
“明白就好。”桑榆眯了眯眸子,“若我成为晋王府的借口,那么今日有多风光,来日就会有多凄惨。”
夕阳面色微白,“以后姐姐说什么,夕阳照做就是!”
桑榆点点头,“我不是在吓唬你,人心险恶,即便是晋王也有无可奈何护不住我的时候。”
夕阳抿唇,不敢再说什么,静静的跟着桑榆身后转回晋王府。
门口,有人影浮动,然后快速离开。
月满西楼。
月娘手执杯盏,媚眼如丝的望着跟前的探子,音色婉转而轻柔,“回来了?”
“完好无损,还收了百花楼。”探子俯首。
“少主果然是少主,假以时日,主人都可以放权了。”月娘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还有什么消息?”
“少主问花娘,京城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探子顿了顿,“堂主,少主这样问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月娘坐起身来,“少主心细如尘,定然是有蕴意。她至今没来月满西楼,莫不是怀疑她已经被人盯上了?”思及此处,月娘忙道,“仔细盯着,怕是那些劫持少主的元凶还在附近。”
“是!”探子快速离开。
月娘极是娇艳的面容,凝着霜冷之色,“到底是谁动了少主?怎么会这样好心,送回京城来了?”
少主能收了百花楼,那就说明白花楼个劫持她的那个人,关系并不大,否则依着李朔的性子,早就一锅端,连根拔了。
会是谁呢?
月娘觉得,少主的心里应该有些底,只是不知为何,不肯说出来罢了!
的确,桑榆是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所以迟迟不肯去月满西楼,免得暴露了月娘。
这百花楼倒是无妨,不过是一个寻常青楼,跟谁都不搭边。
“姐姐,洗澡水备好了。”夕阳浅笑着。
桑榆伸个懒腰,抬步往屏风后走去。
褪了衣裳,泡着热乎乎的水,嗅着浅浅的花香,真是心情舒爽。
蓦地,夕阳凝了眸子,“姐姐,你身上何时多了一颗朱砂痣?”
她记得早前伺候桑榆沐浴的时候,好像没有发现过这颗痣,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有了呢?瞧着像是血一样鲜艳。
位置刚好在脊背上,正对心脏的位置。
第二百六十九章
“朱砂痣?”桑榆一愣,她倒是真的没注意,毕竟这身子也不是她原来的身子,有些细节问题还真的不知道。
夕阳轻轻点了一下桑榆脊背上的位置,“就在这儿。”
“早前没发现吗?”桑榆问,“我自己也不曾注意。”
夕阳伏在浴桶边上,仔细的想了想,然后认真的摇头,“我敢肯定,之前绝对不没有。这颗朱砂痣,是姐姐回来之后才有的。”
“是吗?”桑榆眉心微蹙,“红色的?”
“对!”夕阳颔首,“颜色很鲜艳,瞧着又不像是寻常的朱砂痣。就这么一点,倒像是银针戳过之后留下的孔。可若是银针,不得早就愈合了吗?”
桑榆也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姐姐可有什么不适之状?”夕阳问。
桑榆摇头,“没有。”
夕阳不解,“那就奇怪了,难道真的是寻常朱砂痣?”她轻轻摁了一下,“疼吗?”
“不疼。”桑榆轻叹,“估计是朱砂痣吧!突然长出来的,也不是没可能。”
夕阳颔首,“那姐姐若是觉得身子不适,一定要说出来。若是朱砂痣那便是最好不过,不必担心。”
等着桑榆都快歇下了,李朔都没回来,真当如夕阳所言,能不能回来都是个问题。
冬日夜凉,夕阳将暖炉挑得旺一些,这才小心翼翼的离开房间。
可桑榆怎么都睡不着,被窝里是冷的,身边少了一个人,还真是冷得厉害。
直勾勾的盯着房门口,她想着李朔此刻在干什么呢?
是不是被卓瑾心纠缠着,又或者被方芷韵下了手,还是正在回来的路上?
亥时的更鼓已经敲过了!
李朔始终保持着冷漠疏离的状态,滴酒不沾,面不改色。在所有人眼里,他就是杀人不眨眼,是个统领三军的将军,严肃惯了。
所以他这副模样,大家伙也都习惯了。
方芷韵和卓瑾心一左一右的坐在他边上,可这人就像是个冰块捏的,目不斜视,面无波澜。
不管是方芷韵的酒,还是卓瑾心的酒,他一概不接。
谁都知道,晋王很少喝酒,因为他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而酒色财气最容易让人犯糊涂。
卓太后有些头疼,这卓瑾心怎么都说不通,为何非要在李朔这一棵树上吊死?但凡李朔有一点点心动,卓太后都还能有法子撮合。
可现在呢?
这不明摆着,牛不喝水没办法强按头吗?
因为是太后与皇帝单独设宴,所以并无文武百官,说白了就是自家人。
李朔也不是傻子,早就看出来这怕是卓瑾心的意思。
“李朔哥哥。”卓瑾心笑着往李朔的碗里夹菜,“你一去那么久,好不容易回来了,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郡主住在宫里,醉亦当归。本王可不行,家中有人等着,放出去的风筝岂有不收回的道理?”李朔不冷不热。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桑榆都是最好的借口。
卓太后的脸色不是太好看,“你此去利州,路上多舛,此事……”
“人不是已经送回来了?”李朔瞧了一眼对面始终一言不发的雍王李珩,“二哥,你也见到了吧?”
李珩笑得凉凉的,“老五这话什么意思?见到了什么?”
送进雍王府的,黑白都是他李珩一人说了算。
“二哥紧张什么,我就是随口一问。”李朔不抬头,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杯盏,这话其实也是说给太后听的。
卓瑾心不明所以,“什么人?”
她在宫外,自然不知这宫里头发生的事情。
更何况,她也不关心这些事情。
卓太后冷了音色,“今儿难得晋王从利州平安归来,旧事不论。”
李朔不温不火道,“太后娘娘所言极是,反正微臣毫发无伤,所以这刺客一事权当没发生过。”
“大齐的晋王遇刺,朕却要当瞎子聋子,等大梁使臣到来,还以为朕是多昏聩无能之辈。”李勋冷哼两声,但也没有意指何人。
“皇上!”李珩起身行礼,“微臣以为此事理当细查,微臣愿意替皇上分忧。”
“二哥果真是忠君爱国。”李朔放下手中杯盏,唇角微微扬起嘲冷的弧度,“此事理该交由三司会审,不需二哥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