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带大佬穿成病美人世子后
五年前,徐原青出过京城,那时他还是病恹恹的躯壳,他用了障眼法瞒住了所有人,只身一人去了徐总。
掐着日子去了破庙,抢在沈玉泽之前救下来柳谦,从此多了一个得力干将。
那次是他第一次真真实实的见到了沈玉泽,他躲在神像后小心翼翼的端详着他,心中五味杂陈,为避免麻烦,他没有与他相见。
那时沈玉泽正值失意时,他不敬神明,朝着神像辱骂许久,有来破庙歇脚的人阻拦他,他与之发生口角,而后大打出手,他文弱书生被打的浑身青紫,匆匆逃离去。
徐原青趁不在的空隙将柳谦拖了出去,他病体无力,藏在草垛后便停歇着喘息。
夜里,沈玉泽去而复返,手里拿着短刀鬼鬼祟祟的进了庙中,不久后庙里发出来哀嚎声,鲜血喷洒,神祇染血。
沈玉泽猖狂大笑,举着火把将庙点燃,在火焰中如鬼魅一般欢笑。
徐原青永远忘不了,火光中沈玉泽阴鸷怨毒的目光,他似疯子一样的骂着天地,发誓要杀光所有挡他路的人。
也是从那时开始,他对沈玉泽产生了阴影和恐惧。
不管是他偷出过京城一事,还是他目睹了沈玉泽谋杀无辜之人,他都不敢声张,将这些事全都埋藏在心底。
他以为不会有知晓,乍听沈玉泽提起,他脑海里浮现着那夜的滔天火光,还有庙中被杀害的无辜百姓。
他心里紧紧地揪着,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我后来听说,那几日庙中有一个奄奄一息的江湖侠客,可我细数了,那庙中的尸首都只是平头百姓。”
沈玉泽目光如那日一般鬼魅,直勾勾的盯着他看,“所以那侠客许是被人救走了,世子说,怎么会那么巧?”
他微微俯身,逼近徐原青。
徐原青条件反射握紧了茶盏,垂眸不与他对视,不受他的压迫。
“世子的确小心谨慎,但你身体不好,又带了一个废人,从徐州回京城路途遥远,一定会留有蛛丝马迹。”
沈玉泽初时没有细查,他也是见了徐原青后才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密密麻麻的线团中寻到了线头的感觉,他叫人去查当年徐州的事情。
徐原青相貌出众,不是能轻易遗忘的长相,只要稍费心思,自然有迹可查。
果然,他抓住了那根线头。
终于解开了他多年来的困扰,原来那双无形的手,是徐世子这双骨节分明的手。
沈玉泽说完眼神恢复正常,嘴角含着讥讽,意味深长的问,“徐世子以为我有哪里没有猜准吗?”
细思极恐,徐原青抓着杯盏的手青筋暴起,他微微弯曲着腿让自己放松一些,侧目仰视他,试探的询问,“你在没猜到我之前就已经想好破局了?”
如他所说,他是在见自己后谜底才揭晓,那他悄无声息的攀上沈齐文,仅仅是凭着敏感的觉察力吗?
沈玉泽“噗嗤”笑出了声,春风撩拨着他的青丝,如柳絮飘然,他撩开衣角坐下,好耐心的为他答疑解惑。
“我当时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双眼不是天眼,而是武功高强的人眼,他无处不在,但他并不能窥探我的内心,所以……我悄无声息的传递消息,想办的事叫人去办,而我仍旧是江府上名不见经传的幕僚。”
徐原青闻言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紧握杯盏的手猛然一松,泛白的骨节缓回血色,他指腹敲了敲杯盏,笑意越发浓郁,桃花眼笑成了月牙。
沈玉泽笑意僵住,拉拉队看着他。
徐原青笑了许久才停歇,抬手擦了擦笑出的泪花,眼睛经眼泪清洗后更加明亮清澈,他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手撑着石桌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凝视着他。
笑意戛然而止,神色骤然凌厉起来,“你以为你斗过了天,其实是天在助你。”
“你嘴里说着慷慨陈词,想做清官名臣?沈玉泽,你活到如今连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敢承认!你从来都是自私自利的人,你要的是权势,是名利!”徐原青字字珠玑,将他不敢袒露的实话全都坦白,“你应该感谢沈齐文给你搭了天梯,否则你没有机会在这和我叫嚷!”
四目相对,怒火、恨意交缠。
“向长远对你如何你心知肚明,可你呢?对他只有利用和嫉妒,你恨不得他做你上位的垫脚石,但凡他与你道不同,你就会弃如敝履,落井下石。”
一想到雨水里奄奄一息的向长远,徐原青对沈玉泽的厌恶又加了几分。
事到如今,两人已是撕破了脸,将仇恨全都裸露出来,再不用虚情假意的伪装。
“砰!”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响打破两人僵持的氛围,沈玉泽砸了桌上的茶盏,他怒不可遏,没了芝兰玉树的体面,指着他怒问,“即便如此!我与你又有何仇怨!”
徐原青筹谋冷笑,“你那么聪明,自己推算吧。”
沈玉泽知道这么多年是徐原青在监视他后,他费劲心神的猜想,他将自己做过的恶事一一盘点,没有一样挨得上远在京城的徐世子,所以为何徐原青会为难他,算计他,监视他,他难以理解。
他眉头紧锁,紧咬着牙关,杀意毕露。
徐原青背过身,冷声喊道,“柳谦!送客!”
柳谦如鬼魅一般闪出,立在徐原青身侧,银白色的面具掩面,长剑合着剑鞘指向院门,逐客之意不言而喻。
沈玉泽抬眸看着他,很快就知道了他的身份,若是徐原青没有抢先一步,就该是他先遇到柳谦,以他的性子,见江湖侠客装扮的人,一定会出手救治以备后用。
奈何,徐原青先了一步,以至于他被监视多年,壮志难酬。
他朱唇轻启,玩味的叫他的名字,“柳谦。”
柳谦看着他,无动于衷,冷声喊,“出去。”
沈玉泽摇了摇头,掠过他看了一眼徐原青,拂袖而去。
行至院门前,他突然止步,转身面对他,意味深长的询问,“徐世子救你和我救你有何区别?”
适才柳谦一直在暗中保护徐原青,他们的对话他一字不落的听了,心中疑惑万千,能从对话中确定的是,徐原青是特意为他而去,在于他素不相识的情况下,不远万里去救他。
而沈玉泽是偶然去破庙,若是没有徐世子,那他先见到的就是沈玉泽。
柳谦顿了一下,望着他的神情颇为复杂。
冷风拂过,白衣浮动,青丝飘舞。
冷香悠悠,梨树枝微颤。
沈玉泽忽然转身回去,大步流星走向徐原青,拦住了他的去路,眼中是恍然大悟的神情,笑意带着豁然。
“世子若是会算命!”
他没头没尾的说了这句话,徐原青却浑身僵住。
不过片刻的时间,沈玉泽便能想出怎么荒唐的可能。
“若是世子早知我命数,能测出我的机遇,提前抢了我的时运,断了我的气运。”
沈玉泽难掩兴奋,他目光如炬的盯着徐原青,不敢落他一丝变化,看他神色赫然骤变便知自己荒唐猜测的方向没有错,他笑的更加灿烂,本就人畜无害的面容显得毫无威胁。
他激动的按住了徐原青的胳膊,瞪大眼睛,“这一切是否就说得通了?”
徐原青惊惧,将他的手甩开步步后退,柳谦抬手将他撑住,等他站稳后几步上前,扯住神情激动的沈玉泽,用力将他拎起一甩,行云流水的扔到墙外。
他转身看徐原青面色苍白,顺手递给他茶水。
徐原青虚脱无力的撑着石桌坐下,抿了一口凉茶稳住心神,看守在身侧的人,自嘲的笑了笑。
“他说的有些是对的。”
柳谦不笨,他听了那么多话,心中早有了答案,徐原青没有将他当做没有感情的工具,事到如今据实已告也好。
柳谦垂眸看他,神色如常,沉声告诉他,“与我而言,你更好。”
他在破庙中命若悬丝属实,徐原青救他属实,千辛万苦的带他回京城属实,这么多年给他吃穿用度,金银财宝属实。
他眼浅,只记得已发生的事,想不了没有发生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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