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带大佬穿成病美人世子后
他抬眸敛去眼底的杀意,眼中浮这一层浅浅笑意,一看就是作假的笑,他看着泪眼婆娑的李英,柔声问,“娘,你是在想向长远吧?”
李英闻声一怔,宣平侯也一愣。
徐原青见给她夹菜的姑娘手微微一抖,他不着痕迹的别开眼,继续望着宣平侯和李英。
徐原青八字和向长远相合,可冲喜改命格,此事知道的人屈指可数,此刻堂中却都是知情人。
宣平侯轻拍着李英哄她,不解的问,“楠楠,你提这做什么!你又不愿,何苦提起伤你母亲。”
“男妻”的事徐原青与李英争吵过几次,劝不住后他就找了宣平侯,后来李英才作罢,如今他死期在即,李英一定会想起救命稻草,也一定十分懊悔没有坚持。
人性如此,不怪。
徐原青想说的却不是向长远,而是将向长远扯进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大相国寺的方丈,大晟朝的国师。
他之前就想,原书中的徐世子虽然英年早逝,但不是在二十,推算出来,他是二十一虽才亡故,怎么换他来就非得二十死。
遥想国师算他命格的时间,恰好是他姐姐封后那年,时间未免太巧了。
徐原青理了理衣袖,正襟危坐,“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屋中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他身上,徐原青冷冷的笑着,指腹磨蹭着盛汤的碗壁,不紧不慢的说,“国师算我活不过及冠,那我若活过了呢?”
众人屏住呼吸,静静地看他,听着他说。
徐原青撑着桌子站起身来,长身玉立,轩然霞举,暗红色衣袍将皮肤衬的更加白皙,如跳跃的火苗,炙热而烫手,他绕开椅子而行,目光沉沉,“大晟百官,文臣武将,奸臣良臣不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者,唐国公、杨侯爷、肖大人、向太傅。”他语气狂妄,不敬之词脱口而出,还将名字一一点出,众人惊慌不已。
“自然,我爹也在其中。”徐原青神色冷静,似刻意为之。
宣平侯眉头紧皱,没有阻拦他,李英则以为他犯病,忙拉扯着胡妈妈,泪如雨下。
徐原青在京城的名声臭如泔水,百官皆叹,起初只是因为他是个废材,又对人爱答不理,傲气的很,后来对他不是厌恶,而是怨恨,追源是他多年前在朱雀街上将文武百官骂了个遍,骂的极其难听。
风一吹就倒身子,在人头攒动的朱雀街骂了半个时辰,关键是衙役知道他身份后都不敢动弹,毕竟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几个脑袋都不够赔。
于是,徐原青一战成名,成了京城狗见嫌的存在。
事后,徐原青病了半年之久,那件事不了了之,不过京城很长一段时间都流传着,徐世子病疯了,在街上怒骂百官的故事。
这一晃,都快有四五年了,徐原青真真是好久没疯了,今日也没饮酒,突然就疯癫起来,论众人也都惊愕不已。
“天下人眼睛都盯着朝局,却不知在暗处的人,也能做到权势通天。”
徐原青行到位前,站在布菜姑娘的旁侧,伸手拾起勺子在汤里搅动,扯了扯嘴角,笑意森冷,“国师上传天听,所言皆是天象,无人敢不听不信,就连陛下也要受制于他,我看,这天下间,他才是真正手眼通天的人。”
话音刚落,“啪嗒”一声脆响,他手中的碗碎裂开,汤沿着桌子流落,徐原青手上滋了汤渍,他将勺子人在碎裂的碗里,侧目看向布菜的姑娘。
话说到此处是尽了,宣平侯眉头紧皱,伸手扶李英,“夫人,我扶你进去休息。”
李英哭的不能自已,早已瘫软,被宣平侯抱着离开,胡妈妈也忙陪着,小心翼翼的照看着人。
左越叫人守着了正堂,在里面听了他话的人一个都不敢动,战战兢兢地的缩在一旁,只有布菜的姑娘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十多年前,国师还不是国师,他只是大相国寺解签的一个小沙弥,陆夫人上香他为其解签,后来他自作主张为陆夫人算命,说陆夫人乃不祥之人,亲情缘薄,会郁郁而终。陆夫人自然不信,小沙弥还被罚,可后来事事成谶。”
他声音不大,说话轻,语气寒冷,目光如看蝼蚁一般,气势凌然,不怒自威。
“不久小沙弥就成了如今的国师。”
话音落地,如一击重锤,振聋发聩。
“我一直在想,我为何一定要死?”徐原青冷冷的笑着,眼中尽是嘲弄之意,周身涌动着骇人的寒意,他敛了敛眸子,杀意毕露,眼如刀剑,“我凭什么要死?”
布菜的女子一颤,徐原青抬手掐住了她的下巴,稍一用力就卸了她的下巴,顺手也卸了她的胳膊,他手一松女子就滚落在地,惊恐万状。
洒的汤顺着桌面流落,滴答滴答污了红衣,徐原青毫无察觉,垂眸看着倒在脚边的人,笑意更盛,如阴司判官,一眼就判定了人生死。
“世子,顾先生来了。”
左越扶着顾三知进堂中,他察觉气氛不对,他转身就想走,左越死死拽住他没让他走成。
徐原青指了指桌上的菜,左越心领神会,扶着顾三知到桌前,辅助他一样一样的查验。
“求死?”徐原青蹲下身,看着瑟瑟发抖的女子,适才她还面无表情的模样,这会子如看死神一般看他,眼里神情复杂,万千变化,不变的只有惊恐。
他微微垂眸敛去眼中的杀意,恢复了淡然的神色,抬手握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修长的手往她嘴里伸,在舌尖下拿出了一粒药丸,伸手搁在桌上,然后满眼嫌弃的甩了甩手,抬头看了一眼,个个都惊恐的看着他,没谁想帮忙打盆水。
徐原青无奈的叹了口气,取手帕擦手,坐会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左越和顾三知验。
半个时辰后,左越扶顾三知坐下,一脸愁容的朝徐原青摇了摇头。
徐原青疑惑,垂眸看地上的女子,难道弄错了?他正准备让女子开口,就听顾三知叫,“等一下!”
徐原青回头,顾三知站起身来,“借世子两滴血。”
“嗯?”
左越立刻就明白了顾三知的意思,借了他的一根银针,然后朝徐原青走近,鲜红的血液滴在瓷碗里。
左越先试了徐原青最爱吃的糕点,血液滴落,融入糕内,毫无反应。
“诶?”小孩瞪大了眼睛,回头看顾三知,见他看不见只好再回头看徐原青。
顾三知:“再试。”
左越又捧着小碗叭叭的过来,满脸尴尬的看着徐原青。
“……”
合着他血可以取之不尽是吧,当是自来水呢。
徐原青没好气的瞪着左越,将他碗抢到桌上放着,又抢了银针,手移到鸡汤上,毫不犹豫的扎破手指。
鲜血滴落在鸡汤里,众人屏住呼吸看,只见鸡汤冒起淡淡的白烟,紧接着寒凉之气袭来,徐原青将凑近的左越拉开,不过一会鸡汤上就起了冰块。
左越大惊失色,跑去给顾三知形容看到的场面,不敢看的丫鬟小厮听着都瑟瑟发抖。
徐原青见状也愣怔住,这是什么毒,专针对他一人,还做的如此高超。
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阻断了,汤里有毒,他的血能与之起反应,所以,如果他喝了汤,他必死无疑,而其他的则相安无事。
这手段,真叫人叹为观止。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屋子里落针可闻。
“砰!”一声乍响,紧接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接踵而来,屋里突然明亮起来,照耀着色彩纷呈的每张脸上。
烟花映亮了半个京城,孩子嬉闹的声音依稀可闻。
徐原青看着狼狈不堪的一桌菜,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五彩缤纷的烟花映衬着他忽明忽暗的面容,眼下的红痣显得阴森而邪魅,叫人不敢多看。
大过年的,怎么就弄成了这样。
他抬手扶额,遮挡了锐利的双眸,在烟花停歇之际,温声道,“都散了,若是有人问你们什么话,不必害怕,照实说。”
无人敢动。
徐原青适才情绪太激动,现在身体有些造反,不舒服的咳了一会,左越见状回过神来,去和担惊受怕的丫鬟小厮说,他在府里就是个没心没肺小太阳,没一会就把大家安抚的七七八八,一一请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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