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阴鸷反派抓住后
刚提脚要出门,就被身后的祖父叫住了。
“你这是又要去哪里?”李岐受了风寒, 脸色不大好,身边还得跟着个婢女搀扶着, “查西厂那件事吗?”
李寒池闻声,转身皱眉道:“祖父,你怎么出来了?当心再受了风。”
李岐身体日渐下行, 此刻再看他满头斑白的头发, 与街巷里的风烛残年的老人没什么区别了。
“金吾卫行事不力,咳!”李岐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深吸一口气, 继续道, “另外一位指挥使被罚了一年俸禄,而你却没有受罚知道为什么吗?”
“皇上给祖父留颜面。”李寒池闷声道。
“错。”
李岐年轻时跟着太|祖打天下时,还可能对君臣之间抱有什么期待, 可到了这把年纪, 他对帝王恩情早已不抱有幻象。
朱池台传密报回邺城时, 其实先修书过给他, 大致意思也是希望让李寒池回到南疆。
他当即修书反对朱池台的做法, 可是没等反对的书信送出去, 密保便送到了洪庆的手里。
就在谢灵均行刺太后的当天夜晚。
他那时才明白, 这个一向对他敬爱有加的学生不是在询问他的意见,而是给他一个准备,洪庆帝变脸的准备。
南疆的仗一定很难打了,否则朱池台也不会如此胆大妄为。
李岐明白朱池台的处境,也心疼他这个宝贝学生,可更担忧李家的未来。
即使朱池台在书信中再三保证会始终站在李家这边,但他一旦作古,难保世事不尽如人意。
并非是他信不过朱池台的话,而是朱池台自己也举步维艰,朱池台一个人守着南疆,对抗着整个鬼方,手伸得再长也够不着邺城里的人啊。
若是够着了,不免又要落个皇子勾结朝廷要员的口实,这般做法恐让李思澄、李寒池的处境雪上加霜。
“唉,算了。”李岐望着年少不更事的李寒池缓缓咽下嘴边的那些话,轻叹了口气。
他现在仅是站了一会儿,便觉得浑身酸痛,若不是婢女搀扶着,恐怕已经站不住了。
霜降时他感觉身体略微不适,时常头疼,叫来了蓝太医,那老匹夫竟说他最多还能活半年。
那时他只当老匹夫是在咒骂他,便把人毫不留情地撵了出去。
结果最近只是感染了风寒,那原本的病况竟然愈发严重了。
照这种情况看,半年都玄乎了。
他真怕归天时,李家还没有一个能独挑大梁的人。
早些年,李寒池年幼,他便在李思澄的身上下足了功夫,希望这孩子挑起大梁,可偏偏李思澄是个温水煮青蛙、不争不抢的性子。
他再怎么鞭策,李思澄也撑不住那日薄西山的李家。
唯今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李寒池身上了。
李岐又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近些日子不要再调查和西厂有关的任何事了,什么都不要做,好好当你金吾卫的差就行。切记少出风头,少惹事。”
李寒池道:“可是祖父事关喜姑,万一.......”
“没有万一,照我说的去做,你几日上值,我会派人盯着你,若是又跑去别处,看我怎么收拾你咳咳咳!”李岐说完就背过身子,一边咳嗽着一边往屋里头走。
尽管婢女搀扶着他,但他每一步还是晃晃悠悠,像是踩不住这地面。
李寒池叫道:“我去把蓝太医给您请来吧!”
李岐抬起那只干枯的手臂,晃了两下,示意不用后,又赶快垂了下来。
李寒池担心的看着祖父离去的背影。
好像一夜之间,不仅谢资安变了,祖父也变了。
李寒池心不在焉地走到门口,忽地被一道声音叫住。
“小将军!咱家正要寻你呢!”德贵走上前笑嘻嘻的走上前,“小将军怎么看着有心事?莫不是是为西厂的事发愁?”
李寒池定住脚步,瞧着眼前太监装扮的人觉得脸熟,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位。
干脆问道:“你是谁?”
德贵笑道:“小将军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们还在管家见过呢,奴才是江公公身边的德贵啊,小将军想起来没有?”
李寒池略略思索,终于把脸和名字对上号了。
他对德贵没什么好印象,但想着德贵出身东厂,能问些关于谢资安的事,就也没太冷着脸,只淡淡道:“你寻我作甚?”
德贵凑近了些,神秘莫测道:“此地不是谈话的地方,小将军随小人换个地方,小人有要事相告。”
李寒池犹豫了两秒,说道:“行。”
德贵以为依李寒池的秉性,定然是瞧不起他的,可没料到李寒池答应地如此爽快。
他心里有了两分底气,带着李寒池欣然去了凤仙楼提前预定好的雅间。
跑堂的在旁招呼着,德贵让他上好酒便退下了。
现在雅间里只剩了他们二人。
李寒池等了半天,有些不耐:“你找我,究竟是为何事?”
德贵道:“小将军是个热血仗义的人,从南疆杀敌凯旋归来,邺城,不对,是整个大晋没有一个人不佩服小将军的!”
李寒池饶有兴致地狭眯起双眼,静待德贵的后文。
只听德贵继续道:“可是谢资安是什么人?一个罪臣之子罢了!留他一条贱命,已然是苍天恩惠了。即便他爬到了今天的位置,那也改变不了他下贱的身份。”
“小将军欢喜他,那是抬举他。但他恃宠而骄,踩到小将军头顶,未免就过分了。”
李寒池目光沉着,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德贵收敛了情绪,恭恭敬敬地为李寒池倒了一杯酒,话锋一转说起了别的。
“太后刺杀一案尚未查清,本不该这么快把谢资安放出来的,但有人上门讨谢资安了,江公公都不得不放人了,小将军想知道是谁吗?”德贵掩面轻笑道,“小将军猜猜?”
谢资安一直为萧玉麒办事,难道是萧玉麒把谢资安弄出去的?
不对,萧玉麒常年深居宫中,不会轻易离开太后视线的。
公主府的人?
也不对,阿南与春雪保持联系,说明阿南很可能是公主府安排在谢资安身边的细作。
也就说明公主府与西厂并不和。
且太后对公主府也不是表面那般知足的信任。
莫不是太后直接让江海河放得人?
如若是这么简单,德贵也用不着让他猜。
李寒池转动着手里的酒樽,说道:“少卖关子。”
德贵也不继续绕弯子,笑盈盈道:“萧雪因,太后的内侄孙女,与萧玉麒走得甚近。”
李寒池皱了下眉。
“小将军应该知道这位大小姐,户部主事萧潜的独女萧雪因,萧雪因在邺城也算享有盛名,自幼十分聪慧,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但萧主事的兄弟萧金钰的那一儿一女可就远远不如萧雪因了。他们兄妹俩全是剑走偏锋,且说萧银禾,酷爱江湖术士的卜卦算命,而那萧扶桑整日沉醉于奇门遁甲之中。”
“可萧家未来有资格堪登大事的主儿就这三位了,从前都说男子当家,可依照现在的情形,女子当家也未可说。”
德贵缓缓说道:“毕竟萧家是有先例的。”
李寒池听到这儿,瞟了他一眼。
“萧中堂看似掌握着萧家大权,但是真正做主的是太后,太后若有心再扶植一位女流之辈,也不是不可能。”
德贵笑了笑,又说道:“小将军聪明豁达,定然能明白曲中意的。”
李寒池眉目冷了三分,他已经想到了最糟糕的情况。
李家与萧家是四大世家为首的两大家,虽同名而列,但要论真正的实力与名望,李家远不及萧家。
现在是因李岐建在,两大家势均力敌,表面能维持个风平浪静,可一旦李岐归天,那便是波涛汹涌。
萧家在中原盘根错节了几乎上百年,但李家是在李岐这一辈才兴旺的,而且他们还因为有着胡人血脉,受到一些议论。
这些对李家本就不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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