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宝娘子
郑卓信早看得火起,一撩袍子,就要冲了进去。却见一个人已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厉声:“你们要作什么?还有没有王法?“
正是苏暖。
她几步上前扶起了兴儿,回身怒视着那几人。兴儿也紧跟在苏暖身后,壮了胆子:“就是,你们上门闹事。还砸了我们的东西,我们告官去。”
苏暖吃惊地抬头望去,见店堂地上摔了好几个瓶子。她略扫了一眼,心中有数,被摔得那几个都是便宜的。正要说话,忽望见了人群里的郑卓信,眼睛一亮,见他正要挤出来,忙摇了摇头。
那个女子,见了苏暖,“咦”了一声,没想到是个小公子,这么年轻。
她眼珠子一转,立刻凶狠地:“你就是东家?正要找你。你们卖假货,坑人。一个罐子要30两银子,我回去问了,这个罐子最多100文,这是欺诈,你得陪我银子,你这伙计不但不赔钱,还骂人。”
兴儿涨红了脸,眼泪都要下来了,:“你胡说。我没有,是你动手打人,还摔东西。”
苏暖这才发现兴儿的脖子后一道长长的巴掌印。
她心中升起怒气,瞧瞧围成一圈的人,捺住,大声说:“是什么罐子?拿出来,我瞧瞧。”
那个妇人手一挥,立时一个人捧了一个粉白色的罐子上前,:“诺,就是这个。”
苏暖只瞥了一眼,就冷笑一声,说:“这不是我们店里的东西,你搞错了吧?”
那个妇人眉毛一竖,尖着嗓子:“我就知道你要赖,这明明就是你们店里卖出的罐子,是我昨日,不,前日买的,花了三十两银子、”
兴儿急得跳脚,不顾危险,冲了出去:“不是的,真不是的,我们店里根本就不曾有过这样的罐子。”
妇人伸手一把就去扯兴儿的领子:“你再说一遍?看我不撕烂你这张臭嘴?青天白日的,也敢胡咧咧。”
苏暖气结,伸手去拉,那妇人伸手一挥,放了兴儿,就去抓苏暖的衣襟。
忽然哎呀一声,蹲了下去,手腕被人一把擒住,似是要断了般。
她萎顿在地,惨叫连连。
身后原本跟着的几人欲待上前,早被郑卓信阴狠的一瞪,不敢上前。
“四哥!”
苏暖欢喜地叫了一声,他能耐住这么久,已是难得。
那个妇人一见,干脆在地上一躺,杀猪般地嚎了起来:“杀人啦!快来人哪。这黑良心的,卖假货,还打人。杀人啦!”
郑卓信火气大盛,抬了脚就要踹。苏暖忙拦下,她瞪着妇人:“你口口声声说我们讹你,可有证据?”
妇人闭眼,干嚎!
苏暖不再理她,转身抱拳,团团转了:列位街坊,她这个罐子根本就不是我们这里卖出的。因为她手中那个是陶罐,不是瓷罐。很不凑巧,我这店里如今只卖瓷器。各位不信,可以进来瞧。”
众人一阵哗然。
妇人愣住,看了看手中的罐子,嘴硬:“怎就不是瓷器?这有区别吗?这,就是你家的......”
苏暖也不理她,直接越过她,忽然夺了那人手中罐子,高举过头顶。使劲往下一摔,只听:哗啦”一声,摔了个粉碎。
不等那妇人发问,就指了地上的碎片与众人说:“各位大叔大婶且看。”
她招手,兴儿忙跑去屋里捡了两块瓷片出来,苏暖一手举了一片,与众人说:“陶器的断面空隙大,有气泡,反之大家看,瓷器细密紧实。”
几位近前的人传看了一遍,认同。
苏暖又说:“还有一个法子,如果看不出来,还可以敲,听声来辨别。”
她双手高举,捏了两瓷片在手,对击,悦耳的“叮叮”声传来,继而又拿了两片陶片再度撞击......
一时四围鸦雀无声,只余“叮叮”的声音以及“扑扑”的声音此起彼伏。
郑卓信看着一连脸神采飞扬的苏暖,慢慢弯起了嘴角,这丫头。
地上的妇人见势不对,悄悄地爬了起来,正扎着脑袋,准备开溜。却是早被一边的几个人故意地给拦在了那里,左冲右突,一时走不掉。
郑卓信一挪嘴,三儿上前一把揪住了她,推了回来:“想走?没门。说,谁借你的胆子,敢在我们郑家的铺子里面闹事?”
那身后原准备上前的几人听了,惊疑不定地望了眼一身华服的郑卓信,又看看苏暖,踌躇不前。
地上的妇人抬起头:”郑家?哪个郑家?“忽骇然,似是想起了什么,睁圆了眼睛,扑通一声,拼命往地上磕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饶了小妇人吧?”
一边在心里悔得要死,早知不该贪那三两银子,这回真是阴沟里翻船......
苏暖看了郑卓信一眼,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绕来绕去,还得仰仗郑家的庇护,算了,懒得计较。
姑且这样吧。也好,以后省这些麻烦事。
101货源
郑卓信伸手打了个响指:”饶了你,很简单,把你打碎的这些瓷器都照价赔偿。还有,回去告诉你的东家,以后有什么事,请他来郑国公府寻我郑卓信就是。”
那妇人听得赔偿,头也不磕了,哆哆嗦嗦地扭头往后望去,却是哪里有人,方才那些人早已走了个干净,她一下子瘫软在地……
三儿揪着那个妇人,她苦着脸求情:“我真没有钱,李掌柜统共给了我3两银子,都在这里了,全给你,饶了我吧……”
郑卓信啍了一声,扬声:“押着她,叫人来赎!”
那妇人只苦苦哀求,苏暖听了一会,已是心中有数,见那妇人整个人都仆在泥地里,披散着发,全没了先前的气势,正朝三儿叩头,“崩崩”地,竟甚是可怜。
她忽然开口:“你回去吧!”
那妇人惊喜拾头,望着苏暖,一张脸满是泪痕,苏暖一愣,又忙摇头,眼前人约莫四十,可林嬷嬷有五十多了......她晃晃头,那女子起来,连滚带爬地走了。
郑卓信拍着手走出来:“就这样放她走了?”
苏暖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她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两人往里面走去。
兴儿正打扫地上的碎片。
郑卓信环视了一圈,见只有一个兴儿,不由说:“我看你这里的人手太少,这样,明日,我给你送个人来,在你这儿帮忙,就按照我院子里的份例出。”
苏暖忙阻拦:“使不得,你已经帮了我大忙了。再说,今日你既这样说了,以后,还有谁敢上门来闹呀?”
郑卓信见她执意不肯,忽招手,苏暖狐疑凑进。
郑卓信压低声说:“我要你帮我一个忙,所以,你先别忙着拒绝,听我说。”
苏暖见他说得认真,不像顽笑,也就坐下,认真听他细说了起来……
郑卓信说:“怎样?你这段时日帮我多盯着点,你这边铺子里,我找个人来先帮你看着,如何?”
苏暖想了想,忽然说:“你既这样说,成。不过,你能再给我寻个人么?最好会一点武的。我这,你也知晓,前番要不是你.....”
她低了头,连着遇险,她早就想着添个人,只一时没处找,她正愁呢。这会子见郑卓信这样说,自是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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