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谋:帝后攻心
“是。”
……
从九伶楼的据点离开,宣绫靖眉梢一直垂着,思绪仍旧沉浸在对布阵之人的思量之中。
素鸢见她思绪沉浸,便也一直不曾打扰,只默默跟着,不时拦住会撞到她的人。
宣绫靖沉浸在思绪之中,根本不知到底走了多久。
直到身前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那声音纯真而干净,还浓浓的惊喜与雀跃。
“素鸢姐姐?”
宣绫靖循声抬头,这才发觉自己竟是不知不觉走到了云府门前。
而刚刚那一声呼唤,正是来自于他们身前,那神色惊喜开心,分明想要上前却又夹杂着几丝胆怯,最终只能是矛盾踱步在原地的连悠月。
对啊,阿越师兄先前说过,将悠月送回了北弥连府。
宣绫靖眉眼里不禁泛过几分柔和,可连悠月却有些怯怯地看着素鸢,喏喏地道,“这位姐姐是?”
“连姑娘,这是长公主殿下。”素鸢连忙介绍道,但素鸢知晓宣绫靖对连悠月的喜爱,介绍之时,并没有过重语气的强调身份。
可就算如此,还是吓了连悠月一跳。
连悠月瞬间手足无措般的捏了捏衣角,才有些慌张地见礼,“悠、悠月参见长公主。”
素鸢面上满是和善,宣绫靖眉眼里漾着包容与亲切。
看着这般温柔亲近的神色,连悠月竟是奇怪地感觉自己的紧张似乎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了。
这种亲近的感觉,她还是当初在夕玦姐姐身上感觉到过。
不由地,连悠月偷偷抬起眸子好奇地瞧了宣绫靖一眼。
宣绫靖自是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不禁心头更是柔软,笑道,“连姑娘不必拘谨,随意些便是,本宫并不在意这些虚礼。”
“谢,谢长公主。”
连悠月又是偷偷抬眼瞧了宣绫靖一眼,触及那双眸子里的亲切,她不禁一呆,话都有些说不完整了。
宣绫靖不禁熟络地伸出手,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连悠月诧然抬起头来,神色一瞬呆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悠月,不期而遇(二)
“怎么,本宫脸上有花儿吗?”宣绫靖瞧着连悠月呆愣愣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
“没……没有。”连悠月刹那脸颊绯红,煞是可爱。
宣绫靖不忍再逗她,才敛了敛笑意,柔声道,“连姑娘怎么孤身一人前来了云府,也没带个婢女护卫?”
“爹爹恼我久久不回家,将我禁足在府中,我是偷偷溜出来的,我……我只是想来看看……夕玦姐姐。”
连悠月对视着这双温柔潋滟的眸子,只觉得自己像是要沉浸在这方温和里,不禁喃喃地回道。
话音落下,好似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神情不禁泛起了悲伤。
宣绫靖这才发觉她手里还攥着一个小巧的木蝴蝶,正是她当初送她解闷的那些机巧玩物。
宣绫靖神色一怔,想到云凌老将军如今的颓然之状,眉眼间不禁也溢满了悲切。
略略思量片刻,她才微微牵起连悠月的手,带着她往旁的地方走去。
“云将军本就伤怀悲痛,本宫昨日才去祭拜过阿玦,连姑娘若再请去祭拜,岂不是再一次提醒云将军那伤心之事?连姑娘有此心意,阿玦想必也十分满足了。”
“啊……”连悠月小脸先是一愣,旋即又连连点头,一张小脸上,全是自责,“是我考虑不周,险些让云老将军伤神。”
“连姑娘有此心,本是好意,无人会怪你,你也切莫自责,只是本宫昨日才去,所以才让你最好过段时间,以免频频揭开云老将军的伤心事。”
宣绫靖又是安抚地摸了摸连悠月的头,这才牵着她走到了一间茶楼稍作休息。
在宣绫靖的手摸到她头上时,连悠月眉眼间便泛起了一丝迷惘之色。
长公主给她的感觉,怎么这般熟悉而亲切?
就和……
就和……夕玦姐姐一样。
跟着宣绫靖走入茶楼后,连悠月便抱着一只茶杯呆呆发愣,眉眼里仍是泛着迷惘、回忆之色。
忽然,连悠月琼鼻微不可查地动了动,纯粹干净的眼波里划过一丝极浅极浅的亲近与熟络。
“长公主,您身上的香味真好闻……和夕玦姐姐身上的香味有些像呢。”
“香味?”宣绫靖与素鸢却是同时面露惊诧。
她素来不爱脂粉的香味,故而所用的脂粉净是挑的没有气味的,无论是阿玦,还是她自己身上,她可从来没有嗅到过什么香味。
宣绫靖询问似的瞧了一眼素鸢,见素鸢也是一副惊诧的神情,不禁转向了眉眼仍旧漾着几丝欣然与亲近的连悠月。
“连姑娘说的是什么香味?”
“就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呀……嗯,有些像雪花的香味。不过长公主身上的好像比夕玦姐姐身上的要清晰一些。”连悠月一脸纯真,还夹着几丝不解地回道。
雪花的香味?
她比阿玦身上的要浓些?
宣绫靖与素鸢更是诧然地对视了一眼,雪花……有香味吗?
可见连悠月一脸认真的模样,宣绫靖与素鸢也没再追问。
许是她自己的一种感觉吧,像雪花之类的纯白、轻盈?
亦或是,北弥本就是多雪的气候,雪对她们而言,有时候便有一种无法言表的亲切气息。
宠溺地理了理连悠月有些微乱的额发,宣绫靖才又问道,“听说连姑娘在西殊太子府呆了好一段时间,可有发生些什么趣事吗?”
“没……没有。”连悠月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忽然情不自禁地溢出了一丝窃喜,却又猛的羞赧地埋下了头去。
“听闻西殊太子曾在东渊与连姑娘定下了婚事,不过当初东渊大乱,以致于西殊的聘礼并没有成功下到连府,只做了口头约定,尚未行三媒六聘之礼,这婚事可不算彻底定下,如今,可有提及要如何处理吗?”
连悠月的小脸上一霎闪过黯然,不禁想起了当初刚刚定下婚事时,闻人越说那只是权宜之计,让她不要放在心上的事情来。
可随后,想到在西殊的那段时日,闻人越从最初的疏离有礼,到后来,也能默默接受她不时在他眼前出没,有时也不再只是那般生疏客套的说上几句话,她心头又不禁荡漾着心满意足。
想到这些,连悠月才浅浅低声回道,“没,没有,当初那婚事,是太子殿下为了救我,不作数的。”
宣绫靖点了点头,眼见连悠月小脸越发绯红,就差要滴出水来,不禁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追问。
又在茶楼坐了一会儿,随意闲聊了些,宣绫靖才将连悠月送回了连府。
到达连府时,连长天并不在府中,连引肃前来迎的她。
连引肃有些疑惑担心的瞧了站在宣绫靖旁边的连悠月一眼,才谦逊道,“草民连引肃见过长公主,家父此刻不在府中,不能亲自相迎,还请长公主恕罪。不知长公主有何要事?可需草民即刻寻回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