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修罗场里端水
本意是想让段英叡下去,但段英叡想起了一些温馨回忆,忽然说:“你也经常这样赶我下去。”
这人怎么还脸红了。
“为什么?”
“你想睡觉了就会让我走。”
“听起来我好像对你很不好,是因为这样才分手的么。”
“没有,你对我很好。”段英叡马上反驳了,“你失忆了也不能乱说。当初谈恋爱我俩都是认真的。”
分明是他们两个人的过去,但实际上费凌什么也不清楚。
一片空白,连个字迹也没有。
只剩下那个梦境里奇怪波浪电子音给的提示。
费凌只得回答:“我不知道。”
他下了床,推门而出。
二楼的玻璃鱼缸前面,胖锦鲤们兴冲冲地对他摆着尾巴。
玻璃映出了段英叡的身影。
“你常和我待在一起,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前男友这样说。
费凌问他:“我只忘了几个人,你不奇怪?医生也无法解释。可能根本不是病。”
段英叡当然认为很古怪,这件事根本说不明白。费凌的伤势很轻,远远不到以前因受伤记忆混乱的病人的严重程度,而且他的记忆只少了一段特定时间门、特定的几个人。
听起来更像是精神或者心理出现问题了,但各方面的检查测试结果,结论都是正常。
段英叡是不信鬼神之说的,现在也怀疑上了是撞邪,今天早上还想着干脆带他到北方拜一下那个很灵的庙。
但他听费凌这样说,又担心费凌下一句话就是“我可能精神出问题了”。
费凌忖量了很久,这时忽然说:“你经历过一些奇异的事吗,我是说灵异事件之类的。”
“没有。”
“这么确定?”
“我八字重。”
“真的?”
“是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你是觉得,
你现在是受到了某种影响?”
段英叡猜测,他大概从昨天的唯心主义世界观怀疑到了超自然现象。
“很像。有可能并不是鬼魂,而是别的东西。”
想到一起了。
段英叡心里浮现了一丝宽慰——宝宝果然和他心有灵犀。
费凌若有所思地站在鱼缸前,无视了来自他和锦鲤的灼灼目光。
“我得研究一下你们。”他对段英叡说,“一个一个来。”
“……怎么研究?”
“你们应该有一些共同之处。”
“比如?”
“不确定,我忘了的可能不止你们几个。”
费凌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个小本本,一边说一边眉头紧锁地唰唰写字。
段英叡猜到他可能打算搞一些迷信的东西,奇道:“我需要做什么?”
“先和我一起待着,我得长久观察你。”
“……同居?”
“我们本来就住一起。”
“……”
段英叡愣住了,心头顿时砰砰跳。
长久观察,二十四小时吗,洗澡怎么办。
晚上一起睡……?
费凌这时想到研究对象起码有五个男人,时间门漫长,他考虑了一下,如果能同时观察两个更合适。段家兄弟恰好都住在段宅,顺理成章。
说完,他就去书房找段申鹤了。!
第59章 ♂
为什么他知道段申鹤在书房里。
费凌走到门前才倏然意识到这一点。
他习惯了段申鹤时常出现在这里,分明意识已经遗忘了,身体反应还有惯性。
“他在里面吗?”
费凌转头问走廊上的管家。
“是呀。”
管家与他颔首。
……如果他们真的不存在,他不该有这种习惯。
他叩门三下,问:“哥哥在吗?”
“费凌?”
段申鹤的声音。
门从里面打开——段申鹤约莫是以为他有什么急事。
门里的男人穿熨帖的衬衫,淡灰的细条纹不明显,袖子挽到手肘。
他低头注视着门口的男生。
“没有急事,”费凌这么解释,“只是想和你聊点别的。你在工作吗,等你忙完了再……”
“进来说。”
段申鹤打断他。
像是室内的供暖温度低了些似的,费凌进门就觉得气压颇低。
段申鹤瞥着他的打扮,还是刚才那件不长不短的T恤,衣摆下一双细白的腿在视野里晃着。
他的目光停在他腿上,蹙眉说:“不能穿这样出来。”
“家里又没有别人。”
“陈叔也在。”
“好吧。”
费凌不是很在意。
漆木大桌,笔记本电脑页面上是密密麻麻的外文,费凌走过时扫了眼,是关于D国一些医院和医生的内容。
段申鹤理应比他更敬畏神怪……也许也猜测过这根本不是创伤或精神杂症,但还是更倾向于医学。
“小凌打算和我说什么?”
男人推给他一杯热茶。
那把椅子空闲下来无人问津,沙发坐了两个人。
“被我忘了的这些人可能有问题。也许并不是我不记得了……而是有别的东西在影响。”
费凌将刚才的考虑又解释了一遍,暂时略去了他打算观察他们的事。
因为直觉段申鹤不会同意。
“段英叡也认为是鬼神之类的……我感觉也是这样。为什么唯独忘了这些人,
是因为他们本就不存在。”说话时,热茶将他的嘴唇浸得发红湿润。
段申鹤像是听了一句奇怪的话,静静看了他几秒,忖量道:“小凌认为我也是鬼魂?”
“我只是说有可能,哥哥不一定就是鬼。”
他眉头不展。
“打算怎么验证想法?所有人都能在太阳下行走。”段申鹤顺着他说,“如果是鬼魂的话,早已是魂飞魄散。”
“一切事情都是由我的视角发觉的,我和他们可能有某种关联,我得找到那是什么。”
费凌猜测他不会同意,他还是把之前考虑的和段申鹤说了一遍。
段申鹤听到他说要观察这些人时就皱了眉头,尤其是费凌将那些人的名字一一念出来。
他沉默少顷,问:“小凌是觉得其他人离开你的视线之后就会消失吗。”
书房里的固话响了。段申鹤起身看了一眼,拿了听筒贴在耳边,不过几秒就放下了。
“我好奇你们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费凌这样说。
也许他们就是不存在的,一离开他的思维就消失停滞。
费凌印象中,他从未和其中哪一个人共处一整天。
不在他视野里的时候,他们在做什么?
变成泡沫?
“哥哥是认为不合适吗。”
段申鹤不可置否。
他低头看着远处沙发上端坐的年轻人,沉思了片刻。
放任费凌和那些人共处,他并不放心。
费凌好奇心很重。
像个侦探。
不满足是不行的。
“我也在想你们会不会再次消失。”费凌忽然对他说,“从某一天的记忆里抹去了。”
“你失忆是因为车祸。”
段申鹤解释。
“但愿是这样。”
“小凌想研究我无所谓,什么时间都可以,”段申鹤也垂眼,牵了他的手,看他手上结痂的痕迹,“但其他人不行。你失忆了,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也不熟悉。”
“全都不可以,包括段英叡?”
费凌抬眸,观察了段申鹤一会儿。
默认了。
费凌没说什么,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办。
桌上的固话又响了起来。他和段申鹤解释说:“哥哥,我先走了。”
这件事完全只是他的猜测……段申鹤大抵也是认为不可能且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