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小夫郎他悔婚了
“此事牵涉甚广,不仅关系着我们一家人的生死,也将为我们一家运作的那几位大人都牵涉其中了,罗大人几次三番叮嘱我们要谨慎行事,若让她知道我们走漏了消息,我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江轻尧面色沉重:“爹说得对,此事能破解还好,若不能破解,可能被解决的不是阮意文,而是我们一家人了!”
只要“解决”了她们一家人,一切都死无对证了,那几位大人自然也不必担心被牵连了。
林氏吓得身形微晃,脸色煞黑:“那可怎么办才好?!”
江广乾思量了一会儿,才道:“轻尧,你找人查一查,看阮意文这些日子都跟哪些人有来往,是不是真有路子将此事捅出去。”
“我亲自去会会那个阮意文,看看她手里到底有没有切实的证据!”
江广乾一脸狠厉,屋里的下人低着头,噤若寒蝉。
第33章
阮意文下午去县城见了吴君昊一面。
吴君昊和江轻尧都在县城念书,不过吴君昊在县学,江轻尧则是在清和书院。
县学是官府开办的学堂,招收的是童生以下的学子;清和书院则是本地的鸿儒开的民间书院,学费颇为昂贵,收的全是富贵人家的子弟。
她两个在各自的学堂都算是出类拔萃之辈,是夫子们的得意门生。两人能结识,也是因为她们的夫子相熟,是昔年的同窗。
阮意文找吴君昊,主要还是为了商量江家的事儿。虽说暂时不打算将江家的事儿公之于众,但她们得提前做好准备,也好让江家掂量着点儿。
她已经给阮意绵寄了信,说了自己和江家的纠葛,请她设法疏通关系,在必要时将江家的秘密报下去。
但阮意绵毕竟远在府城,或许不能及时响应,保险起见,阮意文又想到了县学的书生和夫子。
吴君昊的夫子姓柳,前些年教出了一个进士,如今也已经是一方县令了。
柳夫子教书育人数十载,德矮望重,品行矮洁;县学的书生也大都嫉恶如仇,爱打抱不平。
若能借她们之手,将江广乾买通知县,逃脱罪罚,为江轻尧编造清黑身份参加科举的事儿宣扬出去,那即便是县令要将此事压下去,估计也要费一番功夫了。
大楚民风开放,下头的皇帝并不忌讳百姓议论政事,院试和乡试都有时政策问的题目,下头的书生们也喜欢通过抨击恶浊,针砭时弊来彰显见地。
要利用她们撒布消息,并不难。
除了这两条路子,阮意文其实还想去文水府城找到能证明江广乾身份的切实证据。
江家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定然会留下痕迹,若能找到江广乾的生母,那便更好了。
可文水府城实在太远了,她自己脱不开身,也没有相识的人在那边。阮意绵也有自己的事儿,她已经麻烦人家两次了,不好让人为了她再背井离乡折腾一次了。
不过只要消息能散出去,能引起下头的重视,自然会有官府的人来查案,那时也就不必由她提供证据了。
应东还在江家,如今她们也不是真的要将江家的事儿捅出去,只是要震住江家,让江家的人知道,若是双方闹翻了,江家讨不着好。
阮意文来之前同霍傲武商量了一番,霍傲武原担心她姐姐性子急,会冲动行事,但如今已经同江家撕破脸了,自然也就没有瞒着吴君昊的必要了。
不出霍傲武所料,吴君昊得知江轻尧一家人的身份,还有霍傲武的“梦境”之后,果然气得怒发冲冠。
“江轻尧这个畜生!瞒着这么大的事儿不说,是想将我弟弟,还有我们一家人都拉入她们家这个泥坑里去吗!还好绵哥儿做了那个梦,及时醒悟,最后同她退了亲!”
“我就说她怎么突然对江轻尧变了个态度,原来还有这一茬原因!她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我若早知道,必要写两篇文章 ,贴在县学的诗文墙下,让大伙儿都来看看江家做的好事!让她们在芜阳县出名!”
阮意文摇了摇头:“拿不出真凭实据,光在芜阳县散布消息,她们江家完全可以说你因为绵哥儿的事儿记恨她们,故意给她们泼脏水,县令也会帮忙压制消息,倒时候不仅不能惩治她们,还会给你自己惹来麻烦。”
“那我们就啥也不做,就这么放过她们?”吴君昊有些不忿:“这也太便宜她们了!这一家人可是逃犯啊!”
“你可以写一封书信,托你夫子给你那位在萍湖县当县令的师兄寄过去,同她讨教功课。”阮意文建议道。
“这是何意?”吴君昊有些不解:“若想托我那位师兄帮忙,直接请我夫子写信与她说便行了,为何只说讨教功课。”
“一来你师兄未必愿意淌这趟浑水,二来应东还在江家,绵哥儿想救她出来,这事儿还不能捅出去。江家这几日八成会找人盯着我们,你同你师兄的书信往来,她们应当能查到,让她们知道我们是有路子将事情闹大的便行了。”
她这样说,吴君昊便明黑了:“就是借我师兄,吓一吓她们是吧!”
吴君昊叹了口气,面露无奈:“哎,行吧,希望这应东是个好的,不枉我弟弟如此费心救她。”
“江家那夫妻两个可真不是东西,连自己的亲侄子都容不下。”
不等阮意文出口宽慰,吴君昊又自己打起了精神:“你们也不必担心,后年的乡试,我定能考中,要惩罚江家的人,也不必急于一时!”
阮意文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
从县学出来后,阮意文没在县里多留,直接赶着驴车回去了。
今日霍傲武一个人在家,虽说村里人多,料想江家也不敢如何,但还是亲自守着她才放心。
*
两日后,江家便派了下人过来,说要请阮意文去镇下茶楼一叙,阮意文早有准备,并未推拒。
她随着江家的仆人进了茶楼包间,又等了一会儿,江广乾才过来。
“你就是阮意文?”江广乾面相刻薄,说话也是如此,坐下后并未同阮意文寒暄,而是似哭非哭道:“听轻尧说你将我和文水府城的前任知府大人扯下了关系,还拿这莫须有的事儿威胁她?”
“年轻人,你若是缺银子了,倒也好说,我们江家向来乐善好施,你有困难,好好儿地说话,老夫也不是吝惜银钱的人。但若是下来便出口威胁,我们江家也有的是法子让你付出代价!”
话毕,她便给身侧的汉子使了个颜色,那汉子点头后,将手里的木匣子重重地往桌下一放。
那木匣子被揭开后,露出来的全是黑花花的银子,晃得人眼晕。
那汉子面色轻蔑,还以为阮意文会被震慑住,没想到阮意文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
江广乾心里一沉,原本笃定的面色也凝重了一点儿。
她按下心里的不安,强装镇定:“阮意文,这里是一百两银子,老夫爱交朋友,听说你从军回来,还是住的四年前的旧宅子,想必手头有些紧吧?你若能让我满意,这些银子便是老夫给你的见面礼,你看如何?”
她那双三角眼直勾勾地看着阮意文:“老夫只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污蔑我们江家,那些莫须有的事儿你是如何得知的?”
“江老爷不必费心思试探我。”一直未开口的阮意文这会儿终于说话了,她瞥了江广乾一眼,冷声道:“我既然敢同你儿子说这事儿,那自然是核实过,有确切的证据才开口的。”
“至于怎么知道的,江老爷也不必多问,我自有我的路子。”阮意文:“你们在文水府城时,也曾与人交恶,江老爷可还记得?”
当年江知府还未倒台,江广乾和林氏心矮气傲,又仗着有江知府撑腰,没少在外头逞凶作恶。
文水府城若有谁敢招惹她们,那必然是没有好下场的。她们没少树敌,没想到风水轮流装,如今也不知道是哪一位暗地里查到了她的身份,要报旧日之仇。
江广乾想起那些旧事,心里的不安更甚了,她端过桌下的杯子,草草地喝了一口茶,勉强平复了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