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新娘
“……”沈从祁看见楚秾走过来,他笑意越来越大,几乎愉悦到了眼底:“我就是知道。”
“你连骨头都是香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沈从祁照旧是个乱胡话的混账。
“胡说。”
楚秾在沈从祁面前蹲下,把食盒摊开,沈从祁顿了顿,他补充说:“不过我不知道你会来给我送饭。”
沈从祁觉得楚秾不会冒险地违背主母的命令,跑到他面前,然而楚秾此刻却在他眼前,他说:“你果然喜欢当兵的。”
“你别乱想,我从没说过我喜欢当兵的。”
沈从祁但笑不语,低头吃楚秾给他送的食物,略微有些欠的说:“小妈,你把你吃的都给了我,你吃的饱吗?”
“你肯定吃不饱吧,这里差不多是你食量的一半。”
楚秾咬牙:“爱吃不吃,不吃我就拿回去了。”
“吃的。”沈从祁仍旧跪着,楚秾蹲在他面前,两个人狼狈滑稽地距离相近,沈从祁低着头仍旧在吃饭,他忽然说:“小妈,我要是参军了,你要记得保我平安。”
“你是沈家的福星,只要你想,我就一定没事。”沈从祁说。
“谁会保你平安。”
“那我祈祷我最喜欢的小妈保我平安。”沈从祁说。
楚秾皱眉:“别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是你的小妈,还是个男的。”
“哦,那又怎样。”沈从祁浑不在意:“我又不是专门喜欢男的或者女的。”
沈从祁压根看不上小世界的凡人,就算是主神空间里冒着青烟神力亮灿灿的神明,沈从祁也没看过几眼。
他就喜欢楚秾。
“再说,那老头子半死不活,小什么妈,我都说了我不认。”
“你叫我小妈!”
“那是情趣。”
“你别总是在我面前乱说话。”
“而且,你一开始那么讨厌我。”楚秾说:“谁知道你是好还是歹。”
“我那不是……”眼瞎又犯贱吗?他压根不知道那叫一见钟情,他就一傻子,都快馋疯了,也只觉得自己失控厌恶,结果现在巴巴地跟着人尾巴跑,还得被人推开。
沈从祁把一小块蛋饺塞到楚秾嘴里,堵他的嘴:“吃吧,小妈,你肯定没吃饱。”
楚秾下意识嫌弃:“凉的,不好吃,我才不要。”
沈从祁乐了:“得,我就配吃凉的,不好吃的,往后你不喜欢吃的,都留给我。”
“吃吧你。”
沈从祁吃完,楚秾一刻也没停留,拎着食盒回去了。
第二天沈从祁又跪了一整天,沈夫人哭了好几场,就是没磨软沈从祁要参军的心,她心疼溺爱小儿子,两天一夜的罚跪挨饿,沈从祁还直挺挺的,她自己却病倒了。
第三天早上的时候,沈夫人终于动摇了,用帕子捂着嘴去接沈从祁:“罢了罢了,你就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混蛋!”
“快起来,别再跪了。”沈夫人捏着帕子擦眼泪,赶紧搀扶起沈从祁:“来人拿水来,再去端碗流食。”
沈从祁还有力气,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凡人母亲,微笑说:“谢谢妈成全。”
“儿女都是父母的债,你就仗着我对你没办法!”沈夫人叹了口气,终于妥协了。
楚秾在门口远远的看着,转身走了。
半个月后,沈从祁跟随北都的第三批征兵兵力前往前线,沈家人全都去送了他,沈夫人还精心绣了一朵大红花送给沈从祁,听闻沈三爷参军,北都一批商人名流也都来了,林仲春也在里面,浩浩荡荡的,极为热闹。
独独楚秾没去送他,他在院子里听着外面的喧闹声,继续浇水养花,新种的一片菜园已经茂盛极了,长得比普通农人栽种的菜田快两三个月,一块田可以吃三五天,楚秾想要再辟块韭菜园,可以长得更快。
沈从祁走了,他安心下来继续安稳过活。
楚秾把新出的韭菜送给厨房,丫鬟往厨房跑得特别勤,同厨房的厨娘打交道得多了,乱七八糟的消息听得特别多,一日深夜时,楚秾被热得睡不着觉,穿着睡衣推开了窗,守夜的小丫鬟悄悄地咬耳朵的声响轻轻被风吹着过来。
“你伸个耳朵过来!厨娘不是回乡了吗?他们村发生了可惊世骇俗的事!”
“快,我要听。”另一个丫鬟连忙凑了耳朵蹭过去。
楚秾看她们两个如此传神激动,不由得也提了几分精神注意去听。
然而他却越听越苍白,脸色像是失了血。
丫鬟讲的是厨娘村里头最近闹得特别严重的继母继子的乱伦事,说是继母嫁给老头时年纪二十出头,老头死那年她三十五岁,继子也过了二十岁,一母一子朝夕相处,谁知道竟是起了欲念心思,一个寡妇欲壑难填,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两个人犹如干柴烈火,隔着老头子牌位骨灰却做了夫妻一般,白天劳作正经,晚上就勾搭着去了床铺上。
被父足宗亲撞见那一日,两个人还纠缠着倒在床上,汗津津地躺在一张榻上,乱七八糟得不能看,淫靡得也不能听,一个小妈小妈的叫,一个儿子儿子的应。
好一个丢人现眼,不堪入目。
那两人被拉开的时候还抱着,死活不分开,结果被拉到了村口,被村民用藤条一鞭鞭地打烂了,两个人血尽而亡,尤其是女人继母,尸体还被扔进了猪笼里,丢下了水,死了都不能入家祠祖坟。两个人更是被唾骂得寸骨不剩,乱伦之事成为茶余饭后谈资,徒增笑话。
丫鬟都兴奋得贴耳絮叨,唾骂两个不知廉耻的人,嫌弃得一边笑一边恶心。
楚秾却听得脊背发凉,一下就把窗户关了,自己心悸地跑回了床上。
那对继母继子,年岁相隔不过十岁,正是骄阳般的正好年纪。
没有人在意是谁杀了他们,也没人在意他们死了。
他们犯了滔天的肮脏错,就该死,被同自己朝夕相处的村民亲人们打死,而且没有任何人惋惜,死了都要吐他们一口唾沫。
楚秾躲进被子里,竭力给自己温暖,他心慌又焦虑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他和沈从祁。
小妈和嫡子。
尤其他还是个男的,继母继子尚且被万人追打,何况是他和沈从祁,几乎惊世骇俗,惊恐至极。
先前同沈从祁渐渐模糊的界限随着自己这点惊恐顿时清晰起来。
沈从祁是个任性的,他自己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越界了,居然对沈从祁态度软和下来。
他其实不该这么做的,不该对沈从祁心软,更加不该默认沈从祁的作为和想法。
他和沈从祁始终是不一样的,他不喜欢男的,他名义上始终是沈从祁的小妈,沈从祁霸道任性不讲理,却不代表他要妥协。
伦常纲理,是人间秩序的规则,只要远离沈从祁,他就能保持清醒。
也许沈从祁参军一回,军旅难熬,会喜欢上别人也不一定,楚秾暗想。
他压抑心头略微酸涩的知觉,下定决心要同沈从祁划清彼此界限。
但是楚秾却想不到,沈从祁回从战场上偷偷跑回来,楚秾浇花时,一转身就撞到了他怀里,他立刻蹦开了,他心头略微一动,然而反应过来后,他随即隐隐烦躁,咬牙问沈从祁:“你不是出省了吗?”
“你跑回来想干什么?”
“我想你啊,就跑回来了。”沈从祁笑,俯下身低头同他视线平齐,说道:“我想你想得,肝肠寸断。”
“胡闹!”楚秾十分警惕沈从口中的浑话,他抗拒说:“你不要再说混账话!”
“你现在参了军,也应当正气凛然,不要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沈从祁皱了眉,他察觉楚秾的疏离冷淡,他不高兴,以为是不知道谁又勾搭了楚秾乱说话,他道:“我参军不是为了大义凛然的,我参军分明是为了你,你要是如此,你同背信弃义的负心汉没有什么差别。”
“我没有说过要你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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