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恋爱脑
若是沉礼真照他说的那样,和他继续牵扯在一起,事情说不定还真会发展成这样。
古代人的恩怨情仇比现代人还理不清,为家族利益联姻、近亲结亲、三妻四妾、养外室、逛秦楼楚馆,男人们可以选择的更多,面对的诱惑也更大。
一些文人雅士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还自诩风流多情。以为对弱势的小姑娘、小哥儿嘘寒问暖便是怜惜,殊不知自己的行为,会给他人带来多大的麻烦。
幸好沉礼还算有足够的判断力,知道和陈泊屿不可能便不想多来往。只可惜在原来的世界中,他的夫君不是沈曜,没有相信和理解他,而是用最狠毒最下流的话语侮辱了他,又对他拳打脚踢。
最后沉礼,是被他殴打后重伤不治而死的。
陈泊屿一直想救他,但却间接害死了他。虽然沉礼,直到死都没有怪过他。
伯府小哥儿(十二)
之后, 陈泊屿果然如约送回了那张弓。沉礼矜持地将弓赠给了沈曜,眼神里隐隐藏着期盼。
沈曜沉默地将弓拿在手里试了试,反应很平淡。
沉礼笑容敛了敛, “怎么了, 你不喜欢吗?”
“不,我很喜欢。”弓是好弓, 整体赤金打造, 拿在手里十分有分量,弓弦用鹿筋制作而成,很有韧性。一般力量不够的人, 可能要拉开这把弓都很困难,但对于沈曜这样力气大的人来说, 比普通弓箭要更趁手。
他确实很喜欢。
“其实,我昨天看到你和陈泊屿了。”沈曜迟疑地说道。
沉礼脸色突然煞白, 他抿紧嘴唇, 低声道:“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沈曜叹道:“他来的事情,你可以跟我说的, 不用瞒着我。”
沉礼忽然被惹炸了毛, 咄咄逼人地道:“你觉得我是故意在瞒着你和他来往?你怀疑我?”
沈曜愣了一下,“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因为这张弓之前送给了陈泊屿,所以你不喜欢,你嫌弃对吗?”沉礼看上去非常激动, 眼睛里都闪出了泪花, 还想把沈曜手里的弓箭给夺过来, “你不要就还给我!”
沈曜敏锐地觉得,他不是在说这把弓箭, 而是在说他自己。
他躲过了沉礼的手,放下弓箭将沉礼搂进怀里紧紧地抱住,低声道:“你先冷静点,听我说。”
沉礼抽噎了一声,一想到沈曜心里可能已经误会了他和陈泊屿,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躁动的情绪。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为何这么的不安。只是觉得很委屈、很难过。
“乖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得很。”沈曜温柔地抚着沉礼的发,充满信任的态度令沉礼心中平顺了些。
“我说出这件事,不是为了质问你,也不是为了跟你吵架。”沈曜看着他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知道这把弓箭是怎么来的,我也知道你为我做了什么,我很感激你能为我着想,替我要来这把弓箭,我会好好用它的。”
“所以说,以后陈泊屿的事情你也可以跟我说,我不会怀疑你,你可以相信我,我们之间应当没有秘密。我不希望,你因为怕我介意,就一个人将所有的事情都积压在心中,那不是我想看到的。”
沈曜的话,令沉礼又感动又有些无所适从,他不禁眼巴巴地问:“……你说的这些,是你的真心话吗?不是说来哄我的吧?”
沈曜太好了,好得他有点不敢相信。他担心沈曜只是为了照顾他的情绪,才故作大度、故作理解,其实心里还是介意。
沈曜轻轻一笑,“你觉得你夫君,是这么不明事理的人吗?我虽然没读过书,但我会看人。我认定了你,自然会全心全意地相信你。再说你是我夫郎,你肯定没错,就算有错,那肯定也是别人的错。”
沉礼被他逗得破涕为笑,又觉得这样没面子,便继续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靠这张嘴,哄过不少姑娘吧?”
沈曜诧异地瞪大眼睛:“冤枉啊,我哪有?”
“你少糊弄我,成亲之前我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了。你之前是秦楼楚馆的常客,我说得对不对?”以前没觉得如何,现在想起来沉礼不知为何特别生气。
沈曜见他这模样,慢慢勾起了唇角:“你这么介意,是不是醋了?”
沉礼登时面色绯红,神色肉眼可见的慌乱:“你别转移话题!”
沈曜呵呵笑着搂紧他的腰,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沈曜和他鼻尖对着鼻尖,轻声问道:“之前说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了?”
“……”沉礼红着脸偏过头,“我还没想好。”
“我觉得你想好了。”沈曜不让他躲,脸跟着他一起转,就是要和他贴在一起。
“我今晚去你房里睡好不好?”沈曜在他耳边轻声蛊惑。
沉礼耳根更红,胸口好似揣了头小鹿,“……你别来!”
沈曜这样的二流子,当然是就来就要来。
当天夜里,沉礼没能拒绝得了他,又让土匪抢占了他半张床。
沈曜体温高,肌肉硬邦邦的,沉礼嫌得很。他还非要抱着自己,让沉礼想要把他赶回去睡。沈曜见他精神这么好,既然睡不着那就一起做做运动吧,累了自然就睡得着了。
沉礼反抗无用,被耗尽体力陷入了沉沉的梦乡,后半夜终于老实了,即使被沈曜抱在怀里也没有任何挣扎,还无意识地用脸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睡姿。
习惯这是一件需要过程的事,沉礼多年来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睡,忽然身侧多了个人抱着他,他肯定不习惯。不过在这种事情上,沈曜可不会那么善解人意,一定会让他习惯为止。
有了弓之后,沈曜更加刻苦地练习射箭。光射箭就要考平射、步射和骑射,平射之前沈曜已经在靶场练习过了,接下来侧重的是练习步射和骑射。
其实武举的考核目的就是为了选拔军事人才,所以“射”和“御”是很重要的。沈曜为了锻炼自己的这两项,时常会骑上马带着弓箭进山打猎。
山上打猎的猎户,对他都眼熟了,知道他住哪儿、叫什么、家里又是什么情况。
村子里的人聚在一起就喜欢说这些家长里短的,沈曜和他夫郎刚搬过来的时候,就引起过周边住户的注意了。关于沉礼的一些闲言碎语,他们也听到了一些。
伯府公子低嫁给一个混混流氓——这事儿到哪儿都新鲜,他们自然也逃不过八卦一嘴。
因为这对夫夫俩情况特殊,且沈曜那个人又长得凶,在外头的名声也不好听,所以搬过来这么久,他们没去拜访过邻居,邻居也刻意绕着他们家走。
但沈曜进山打猎,时常会碰到村里的人。村里的人见着他了,回去就会跟自家人当闲话说,那谁谁今天又来了,打了只兔儿,箭法贼好了。
不管怎么样,引人注目的人到哪儿都引人注目。
沈曜没在意过那些村民,但是那些村民却把他的动向摸得清清楚楚。
连他打了几只猎物、回家赶着给夫郎做饭、想考武举的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武举?一个赌场打手出身的地痞流氓,想考武举?不少酸溜溜的男人都嗤之以鼻。
虽然武举报考的门槛低,但一般的平头老百姓还是有自知之明。没有学过武艺、不会骑马、不会射箭、力气不大、身材瘦削,他们早就被一堵无形的墙给堵在了外面,甚至都不会去做能考上武举的梦。
他们也认命了,不是他们不行,是他们没这条件。吃都吃不饱,哪儿有力气举得起铁、拉得开弓?弓箭和马这种玩意儿,那都是家里有闲钱的人才买得起的,尤其是马,谁家若是有一头,那绝对算村中富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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