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恋爱脑
男人们本来已安于现状,这种时候,若是身边突然出现一个本来还不如自己的人,真通过武举考试逆天改命,他们心里肯定是不平衡的。
即使沈曜身材高大勇猛,箭法也不赖,但他们就是固执地在心中认为,他铁定考不上,他们心中,也是这样希望的。
女人们、哥儿们听到沈曜每日进山打猎还要回去给夫郎做饭,嫉妒的则是坐享清福的沉礼。以前只知道伯府公子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被逼着嫁给了一个无赖,谁不是抱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之心在背后唏嘘不已。
他们之中有些人还暗搓搓地想着,伯府公子又怎样,嫁了人照样日子过得凄惨,甚至还比不上他们呢。
但是现在,他们又换了一种说法,看似自嘲实为挖苦讽刺地道:“哎哟~有些人就是不一样,生来就命好,都嫁人了还有人心甘情愿伺候他一日三餐,每天在家揣着手什么事都不做,饭给送到嘴边,张张口就行了。我们可不行,我们就是天生劳碌的命,可没这么金贵。做到死还得吃挂落、受埋怨、还讨不着好,你看看,人和人真是不一样啊。”
沉礼也是突然间意识到,往常跟他们之间并无来往的邻居,不知为何忽然对他“亲近”了起来。看见他站在院子里,就和他唠两句嗑。
“这马棚是你家夫君搭的吧?哎哟你家夫君真能干。”
“吃饭了没有?今天吃什么菜呢?你家做饭是你做还是你夫君做啊?”
“你夫君做饭啊,你夫君怎么对你这么好哇?哎哟,真是羡慕死人了。不过也确实,你长得好看,你夫君肯定心疼你。”
“你一个人在家多无聊,要不上我们家一起做会儿针线聊聊天?不会没关系,很简单的,我教你。”
沉礼时常被邻居们的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经不住对方三催四请的,他还真去别人家里坐过。一群女人和哥儿聚在一起,除了八卦别人家之外,就是聊自己家里那点事。沉礼在这样的场合,觉得很不适应。
他们倒不会冷落他,闲聊似地问:“你在家每天闷着干什么呢?也不见你出来走动走动。”
沉礼要是答每天看书作画,他们势必要惊讶一番。“你还有这闲工夫呢?”
沉礼皱了皱眉,听到这话隐隐觉得有点不舒服。看书作画怎么就是有闲工夫了?他在伯府的时候成天都是这样过的,那时候也没人说他什么。不看书作画,又能做些什么?
“你每天都不干活的吗?你们家饭谁做呀?衣服谁洗啊?院子谁打扫啊?”
知道他果真一点家务事都不做,一群人瞬间哗然。
“不会吧?你嫁进来这么久,连双袜子都没给你夫君做过?”
“碗你都不洗的?你夫君不说你么?”
“你们知道什么呀,他夫君疼他跟疼眼珠子似的,去山上打猎还要赶回来给他做饭呢。”
“哎哟~我的天呐,这是找了个夫君还是找了个爹啊?”
“哈哈~爹都没这么疼的!你夫君真的是太能干了,你看看我们家这个,我饭晚熟了一会儿他都要数落我。”
“这嫁了人呐,还是得学着干活儿。你夫君不在意那是他的事,你得把自己的态度拿出来。”
“对,这是真话,你得听进去。别看男人现在对你好愿意宠着你,时间长了对你没感情了,就开始嫌你这个不做那个不做了。”
“谁家夫君谁心疼,你夫君每日冒着风险上山打猎,回来连口热水都没得喝,还要给你做饭、洗衣,你心里过意得去么?”
“你反正在家闲着也没事,何不学着做呢?这样你夫君也欣慰不是?”
“虽然说,你以前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但是那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总不能指望还像从前一样,等着别人伺候你吧?”
沉礼算看出来了,这些人话里话外就是在嫌弃他在家不干活呢。
对此,沉礼一开始是有些嗤之以鼻的。穷苦百姓都以勤快能干为荣,但在他的家庭教育里,养尊处优什么都不做才是一种荣耀。这愈加能证明,他们身份尊贵、贵不可言。
沉礼虽说刚嫁过来时做好了要吃苦的准备,但沈曜把所有的家务活一手包圆了,半点不让他沾,沉礼渐渐的也就习惯了。他原本不打算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可听着听着,有些话还是入了耳。
沉礼并不在意这些人怎么看他,但他在意沈曜的感受。这些人的话虽然不中听,有些确实也是事实。让沈曜一个人做所有的家务活,确实好像有些太自私了。
这种想法,在沈曜一身是伤赶回来给沉礼做饭时,达到了顶峰。
沈曜今日在山里猎了头野猪,其实这不是他的本意,是那头野猪先动的手。山里的野猪凶得很,见人就拱,一般村民见了都是绕道走。
沈曜不知是不是误入了它的领地,总之隔老远就被那头野猪发现了,直哼直哼地朝他拱了过来。为了自保,沈曜只能被迫应战。他先是一箭射中了野猪的肚子,然后又跟野猪近身肉搏。
那头野猪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沈曜好几次都差点没摁住它,差点让它给顶飞。不过最后在几个村民的帮助下,他还是弄死了那头野猪,只是身上也挂了彩。
为了表示感谢,沈曜将那头野猪便宜卖给了那几个村民。反正他也懒得带回家,再说野猪肉一股膻味,沉礼肯定是不会吃的。
他急匆匆地赶回家,却没想到沉礼见到他受伤,急得六神无主,心疼得直掉眼泪。
“我真没多大事,就是一点皮外伤。”沈曜不知道该怎么哄他,他觉得沉礼的眼泪可比野猪可怕多了。
“这还叫没多大事啊,都流血了。”沉礼声音带着哭腔,心疼得一抽一抽,比自己受伤还难受。
他气沈曜,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去找大夫,第一件事竟然是回来给他做饭。但是他又说不出责怪他的话,相比之下,他的责任更大些。
他跟伯府断了关系,无法给他带来任何的助力,甚至连帮忙做家务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害他每天进山打猎,回来还要忙里忙外。
沈曜眼看着沉礼越哭越厉害,慌得摸不着头脑。“别哭了,真没事,又不是马上就断气了。”
沉礼哭得更大声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好没用,又觉得沈曜对他真的好好。他都对他这么好了,那他为他学做家务又有什么难的呢?
沈曜完全不知道沉礼的心思,只是觉得他行为诡异了起来。
他躺在床上休息,忽然闻到一股浓烟。起身查看情况时,发现是从自家厨房飘出来的。沈曜赶紧跑过去,发现沉礼正试图生火。火没升起来,一双水凌凌的眸子差点熏瞎了。沈曜赶紧把他拖出来,沉礼辣得眼泪直流,缓了好久都没缓过来。
这之后,他就有点不敢靠近火了。
沈曜让沉礼想要什么就跟他说,他来做,沉礼闷着头不吭声,在沈曜进了房间之后,又尝试自己去井里打水。
摇井需要用到的力气比他想象中更大,第一次坚持不住,桶又掉回了井里,摇杆还磕到了沉礼的下巴。第二次他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把水打上来了,沈曜在房里就看到提着桶歪歪扭扭地进屋。等他把水接过来时,沉礼身上也湿得差不多了。
“打水怎么不叫我一声?”
沉礼低着头道:“你身上还有伤。”
“小伤而已,等下还是我来吧。”
沉礼在他转身时眼神复杂地抬起头,他看了被沈曜拎走的水桶一眼,叹了口气,似乎是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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