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如父,专治不服
阿耀黑曜石般的眼睛,闪过诡谲的光:“不如听我的好吗?”
对面渔船都被吓愣住,他娘的!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少他妈挑拨离间!我们不会上当!你过来,我们马上放人。”
雨水溅在睫毛上,雾蒙蒙一片,阿耀哂笑:“万宇给你们多少钱啊?我给你们翻五倍,回去吧,别作死,该坐牢坐牢,出来就是个富家翁。”
他轻描淡写,仿佛看穿他们的破烂心肠。
原本想靠近强行登船的海警,监听到他们的对话,觉得对方已精疲力尽,接近崩溃,很有可能回港自首。
为了不刺激对方,全部海警船只回到原位警戒,等待最后的谈判结果。
……
沈悬到达懒鱼港时,阿耀与绑匪对峙多时。
码头全是警车,拉着反光警戒线,不许任何人靠近,沈泉、李飞光全被赶了出来。
沈泉没想到事情这么大,想起大哥焦急的神情,心提到嗓子眼,生怕大哥不能接受。
沈悬刚下车,身后是打伞的阿坤,沈泉、李飞光一左一右,跟护法似的,亦步亦趋跟着他。
他们原本以为,沈悬会着急,会生气,甚至影响身体状态,但是预想的一切均未发生。
沈悬眼神锋利,沉着脸,冷静得吓人,谁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像碾过废墟的机器,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沈悬先是条理分明地询问前因后果,见了回港渔船上的码头工人,不留一丝漏洞地仔细问过。
然后就站在警戒线外,遵守一切规则,等待警方的联系和通报。
前方陆续传来好转信号,阿耀毕竟是沈家人,身份特殊。
警察专门的家属联络人员,终于找到沈悬,简略介绍了目前情况,叫他不要担心。
没有人会保证一定安全,话语里都留着余地,但从情绪和内容分析,阿耀安全归来的可能性还是极大的。
沈悬是个情绪内向的人,越是兵荒马乱,越是沉得住气。
但不代表他不害怕,不恐慌,不难过,不心惊胆战。
这些情绪是他一辈子,都无法释放的东西,只能痛苦的自我煎熬,舔舐伤口,结住血痂,最后留下鲜艳痕迹。
他的心上满是坑坑洼洼的伤痕,隐秘的感情从不至于人前,好像一只死在茧中的蝴蝶,挣扎和呐喊都不会有人听见。
阿坤兢兢业业打着伞,风雨从未侵入。
可沈悬的西装外套,却吃满了湿气,沉重如盔甲,单薄的肩膀不堪重负。
李飞光站在后面抽烟,实在看不下去,灭了烟,特意在风口上站一阵,被海风吹掉烟草味,这才走过去。
“上车等吧,应该快回来了。”他从阿坤手上接过伞,打得低了些,遮住沈悬有点忧伤的眼睛。
沈悬抬头,黑伞挺大的,只是两个大男人同在其下,显得拥挤不堪。
“不了。”他简短拒绝,没躲李飞光的眼神,“今天谢谢你啊,你……本可以不管的。”
可能是两人离太近,李飞光觉得伞下起了雾气,衬得沈悬有几分落寞的温柔。
李飞光忍了再忍,终究没忍住:“我可以不管他,但不能不管你。”
沈悬哑然。
李飞光沉默退出,把黑伞还给阿坤,转身走向车边,紧接着点了根烟,稻草人又烧着了。
……
阿耀威逼利诱,搞得对面鸡飞狗跳,没多久大部分人达成共识——与其一起喂鱼,不如一起拿钱坐牢,毕竟万宇那点钱,不配卖命!
但也有人头铁人愣,在对讲机里大声叫嚣,要死一起死,大不了把人质都杀了!
他们的渔船很小,船头站了阿耀,也就再能站两个人,因此,人质家属都在后面等着。
刚刚那位情绪激动的小伙,突然从后面闯进来,迎面就听见对讲机里,说要杀光人质的声音。
他冲着阿耀大喝一声:“你搞什么搞!你要把我全家都搞死吗?!”
说罢他用方言咒骂着,冲上来抢夺对讲机……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阿耀日记:
家人们,我最近有点小麻烦,你们要帮我看住李飞光!!(╬◣д◢)
68 第 68 章
津巴布韦不相信眼泪
天空如墨, 闪电撕出银色裂痕,愤怒的雨点狠狠抽打着渔船。
阿耀被扑了个措手不及,整个人向后仰去, 手中对讲机滑出去,掉在船头围栏外。
对讲机音量开到最大, 呲啦呲啦响着, 里面传来内讧的声音,只是离得远听不清人声。
激动的人质家属, 不分青红皂白,揪住阿耀领子质问:“为什么不换他们回来?你是不是要害死他们?”
阿耀坐在湿滑的地上, 背靠围栏, 手伸出去抓对讲机。
对方不停把他往围栏上撞,一种置人于死地地狠。
对讲机天线已悬空, 在海浪和狂风中, 摇摇欲坠, 多晃一下就要跌落海中。
阿耀侧身, 肩颈拉成一条直线, 青筋暴露的手完全展开, 终于牢牢抓住对讲机。
下一秒,他回头曲腿一气呵成, 一脚把暴躁的家属踹到对面围栏边缘。
他领口被撕开, 脖颈锁骨布满红痕, 湿淋淋地站在闪电里。
头顶漫天乌云翻滚,隆隆雷声碾压而过。
阿耀喘着粗气, 抹了把脸上雨水:“滚!”
他认出了这个人, 不是懒鱼港的工人, 只是附近村的远方亲戚, 却跳得最高,喊得最狠,带头与万宇的人发生争斗。
对面内讧似乎平息,对讲机里传来继续讨价还价的声音。
阿耀脸色阴翳,狼一般盯着被揍趴下的人,临时做了个决定。
他从头顶挂网杆上,抽下一根绳子,将对讲机绑在手上,细绳沿着手腕向上捆紧,手掌充血发红。
这时,后仓的家属有胆子大的,也移动到前面,但他们有经验,风浪大船头不稳,人全拥上去怕会翻船,于是只能躲在中段干瞪眼。
阿耀像暴雨里的狼,悄无声息接近猎物。
对讲机里传出焦急的催促声。
阿耀抬起手,把对讲机送到嘴边:“稍安勿躁,我处理点小事。”
说罢他脸上闪过一丝笑容……
“啊——”接二连三地惨叫,划破暴风骤雨,瘆人地在空中盘旋。
阿耀揪着那人的头发,手肘一下一下击打着他的头脸。
血被雨水稀释,飞溅起来时,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粉钻石。
后面的人都吓疯了,奈何不能过去,高喊着住手和求饶的话。
打到对方手脚抽搐,只剩细微呻//吟的动静,阿耀判断他已失去行动力,这才罢手。
他脸上的血迹已被雨水冲刷殆尽,汇在下巴上雨珠,隐约带着血光。
阿耀若无其事起身,单手整理稀碎的领子,湿到黏在肌肤上的衣服,神经质般完成一切,这才转身到船头,继续观察绑匪的渔船。
他抬起手腕,绑在手上的对讲机,漆黑的壳子,白框按键里渗着血红,竖起来的时候,蜿蜒而下,被雨水稀释成漂亮的粉色。
“想好了吗?”他说罢这句话,视线里突然闯入个黑影,一个庞然大物,黑灯瞎火,在风雨飘摇中接近他们。
阿耀愣住几秒,猛然反应过来,那是一艘短程渡船,扁而长的身躯,拉货也拉人。
对峙双方加上警察,全体懵逼,没人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他妈的又没有航线!
海警船只拉起惊天动地的警报,红蓝两色警戒灯,银色高射灯穿透黑暗,直射向渡船!
渡船明显也懵了,压着此起彼伏的海浪,拉起凄惨的长鸣笛。
一时间整个海面好似遭遇空袭,每个人的耳朵都震得嗡嗡响。
阿耀探身出去,对着对讲机大吼:“返航!快返航!回港!快!”
他们的船处在能避开渡船的角度,而绑匪的船正好屁股对着渡船,开船人明显二把刀,都快被人捅菊花了,动都没动!
阿耀抓着高处挂网杆,整个人探出船头,焦急张望。
还好,渔船启动,发动机的轰鸣被淹没在警报声里,不过越发紧密的海浪打过来,明确告诉阿耀,他们还来得及躲避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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