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如父,专治不服
大厅离停车场很近,李飞光追出去时,沈悬已走到车旁,阿坤正准备开门。
不知阿耀说了些什么,阿坤和保镖退出去,远远站着。
阿耀带着沈悬抬头,春日湖滨放风筝的人不少。
天色刚暗下来,墨蓝色的,白色透明的月亮,挂在矮树梢,悄悄往天上爬。
那些带着彩灯、彩哨的风筝,飞得老高,只能看见长长的彩灯尾巴。
李飞光站在树木后,随着沈悬抬头,隔了会儿,眼神再落下来。
背对他的阿耀和沈悬,肩并着肩,沉静又放松,肢体逐渐缠绕。
阿耀的手环着沈悬紧窄的腰,时不时爬到背后,如同巡视自己的领地。
李飞光下意识去摸烟,却发现没穿外套。
他常年锻炼,体魄健壮,落雨雪都不曾多加衣裳。
却在湖滨凉夜里,感受到一丝寒冷。
转身离去,这个动作盘旋在李飞光脑子里,身体却懒于执行。
他看见沈悬凑到阿耀耳边,说了些什么,两人碰着鼻尖笑,顺理成章地接吻。
同一个美妙夜空下,他爱的人,经历的浪漫,与他无关。
李飞光悄无声息离去,转身就看见,陆楠双手抱着外套,衣裳单薄,站在凉风里,碎发被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走过去,顺手取走外套:“我一会有牌局,你就别跟着了。”
倒不是借口,那种地方,陆楠这种小绵羊,进去连骨头都不剩。
“我先走,一会儿有人来接你。”李飞光飞快发信息,安排着一切。
他身材高大,长腿迈开,走得很快。
陆楠在后,必须加紧步伐才能不掉队:“李叔,没事的,我陪你去。”
“不方便。”李飞光回到大厅里,跟倪川打个招呼。
他脚步停得急,陆楠没注意,一头撞上去,鼻子碰得发酸。
“你干嘛呢?”李飞光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习惯掌控所有。
陆楠揉着鼻子,眼眶里一圈水光:“李叔,你就带我去吧,我、我都没去过,见见世面嘛。”
“见什么世面?啊?”李飞光单手插袋,笑了下,“出来裤子都找不到的世面?上赶着体验啊?”
陆楠不知道是那种局,被骂的脸颊发红,火辣辣的。
倪川不忍直视,赶紧将他拉过来:“李先生先去忙吧,一会我把小楠送回去。”
“我不。”陆楠咬着下唇,甩开他的手。
李飞光心里不太痛快,但也为刚刚说话太难听,感到抱歉。
毕竟,陆楠在他眼中,属于角色扮演,是雇佣关系,不是真小情儿,也是要脸面的。
“算了。”李飞光抹了把脸,觉得有些失态,“我送你回去。”
陆楠一瞬间就雀跃起来,抓起外套,头也不回地向停车场跑去。
“李先生,小楠不懂事,你不用让着,让他活该!”倪川有些担心,可又不好戳太明白。
他能在海城站住脚,开头一份儿的店,也是陆楠牵线搭桥。
李飞光更多是在自我厌弃,沈悬像一颗种子,种在心里,只能生根,无法发芽。
……
沈悬与阿耀并未久留,依偎片刻,便离开。
他们开上滨湖大道,沈悬自后视镜,看到两辆奔驰,远远跟着。
阿耀身份特殊,虽然已竭尽所能,过得平静。
可还是有很多尔虞我诈,不得不防。
沈悬看了眼,很快刻意忽略掉,不想破坏美好气氛。
“别担心,是他们太小心了。”阿耀抓着他的手,捏了捏,修长柔韧。
沈悬惊讶于,微小举动都能被破解,问了句:“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可多了。”阿耀凑近,碰了碰唇尖,凉凉的,很舒服。
他们离得太近,彼此面目模糊起来。
沈悬往后撤开点:“知道什么?”
“知道你……喜欢我亲你的腰,一动就抖得厉害。”
“喜欢我叫你大哥,叫你沈先生,你的手就会抓紧……”
下一秒,他的狗嘴就挨揍了!
湖滨大道车不算多,晚间七点以后,对超吨数的货车开放。
路上偶尔能看到,蜈蚣似的集装箱货车,和笨重的渣土车。
精致油亮又干净的小轿车,在他们面前,好似儿童玩具。
突然,一辆不算大的货车,从侧边超过来,跑得很费劲。
沈悬也不知为什么,眼神随过去。
灯光下,货车橘红色车身,黄色反光带,拉着细沙,遮盖的帆布不够大,一路细细碎碎往下漏。
司机似乎也发现,踩下油门,车速提高,很快超过它。
眼见货车车头就要消失,它又突然加速。
司机喊了一声,沈悬回头——
撞击来得猝不及防,“轰”得巨响下,轿车骤然失去控制。
司机眼疾手快,一把方向盘,车子飞下道边。
沈悬、阿耀在后排,又是市内路段,根本不系安全带。
沈悬先是向前,撞在隔板上,眨眼功夫又被甩回来。
阿耀磕到头,下意识扑过去,护住沈悬的头脸。
窗外路灯的光滑过,再颠倒、旋转,世界在窗外翻滚,像是摔碎的玻璃杯。
司机经验丰富,处理得相当厉害,否则他们要被货车撞向中间隔离带,很可能与其他车辆发生二次碰撞。
车子冲下马路,扎进路边绿化带,一边高,一边低,除了前窗、大灯粉碎,车体还算完整,没有遭受破坏。
但是全车弹出气囊,卡在花坛里动弹不得。
阿坤问题不大,惊魂未定,高声叫着“沈先生”。
阿耀仅有数秒晕眩,额角碰得发红,沈悬被他紧紧护在怀里。
后车的人全都跑下来,控制住肇事司机,再七手八脚将他们弄出来。
阿耀第一个钻出车,亲手把沈悬接出来,不让任何人碰。
幸亏有后车跟着,但他依旧忌讳着蒋家安保。
阿耀匆忙检查沈悬情况,面上没有伤,人也清醒,只是有点没回神。
他用纸巾给沈悬擦了把脸:“大哥,没事吧?”
沈悬耳鸣,嗡嗡的,仅看嘴唇猜测着摇头。
他两辈子没遇过车祸,一时间有点懵。
黑色轿车翘着一边轮子,差点就翻了,车道上有长长的轮胎痕迹,四处飘散着橡胶烧糊的刺鼻味道。
警车、救护车,似乎在一瞬间,从车道上跳出来。
阿耀把沈悬交给阿坤,过去交代人处理事故。
他回来时,后边的奔驰也跟着开到近前。
“大哥,我们先回去,明天再处理。”他眼中掩着凶光,像荒野里的狼,说话却还是不紧不慢的。
沈悬伸手,想拍掉他肩上的灰印,手指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动弹不得,忍不住出声:“哎……”
“大哥,怎么了?”阿耀脸色骤变。
沈悬搞不清,怎么突然这么疼,疼得他冷汗淋漓,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身体不堪重负地躬下去,试图抵抗。
阿耀一手托住他的手肘,另一只手箍住他的腰,把人揽在怀里。
这才发现,沈悬右手中指、食指都是变形的,能看见脆弱的指骨,突兀的扎出。
十指连心,沈悬在他怀里疼得发抖,被火速送上救护车。
他躺在急救床上,用没受伤的手,反复摸着阿耀的脸:“别着急,不管什么事,谁干的,都不能着急,记住了。”
“我x他x!”阿耀抓住他的手,摁回去,“我知道,你放心。”
打过止痛针,沈悬好了点,只是头晕,瞧着他打趣儿:“骂街……还挺有劲儿的。”
李飞光开着车窗,飞驰在路上,也不跟陆楠说话,犹自摁开广播。
广播里正在播报,湖滨路车祸,让大家注意绕行。
李飞光有点恍惚,下一秒,一脚油门飙出去!
陆楠毫无准备,惊叫一声:“李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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