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如父,专治不服
接着,他脱下西装,搭在椅背上,拉松领带,解开领扣,再解开袖扣,整整齐齐挽到手肘。
沈悬侧头,半睁着眼,他有点近视,在昏暗与模糊中,看完阿耀行云流水般的动作。
情绪不一定要用语言表达,他在那个颀长身影上,品尝到一丝悸动,一举一动生涩而又澎湃。
他们这个家啊,可真不一般。
有小兔崽子,小狗崽子,小泥鳅和这只……小狼崽子。
阿耀整理完毕,甚至偷瞄一眼装饰画反光里的自己,觉得足够精神,这才回到沙发边。
身体感觉到沙发的轻陷,然后脖颈被一只粗糙大手拖住,沈悬睁开眼,对上一双闪亮的黑宝石。
阿耀有很长一段时间,在花园干活。
他的手骨节分明,指骨有力,手心温暖干燥。
被这双手碰触,会不自觉变得柔软,仿佛一株娇弱名贵的植物。
“沈先生,先枕我腿上吧。”阿耀很自然将他移动。
他们离得很近,能看见彼此眼眸里,模糊的影子。
沈悬头疼时不爱说话,最是纤弱幽静,丝毫不见凛冽风暴的影子。
他枕着阿耀,头向后仰,露出漂亮的颈部,和微微起伏的喉结。
阿耀眼眸低垂,尽量盯在别处,手指划过他的眉骨,最后落在太阳穴上。
沈悬安静地闭着眼,一条腿膝盖微曲,放松成柔软曲线。
“准备观宁的合作晚宴,最近很忙吧。”阿耀知道他没睡。
沈悬睫毛抖了抖,阿耀极少主动提起话题:“还好,具体总裁办管。”
“李飞光会来。”不是问句,阿耀情绪有点低落。
沈悬心道:不是废话吗,主角不来戏都得黄!
“嗯,你不来?”他声音有点哑,带着懒懒的鼻音。
沈悬感觉到,压在太阳穴上的手指明显一顿,便起了玩心:“怎么,不愿意来?”
“没有!”干净利落地否定,阿耀陡然坐直身体,“沈先生叫我去……那就去。”
沈悬闭着眼,脑海里有只毛茸茸的狼崽,耳朵刚能立起一边,就歪着头耍酷。
他一边警惕,一边好奇,还在对自己手上的诱饵,流着哈喇子,矛盾又可爱,想rua。
“你是公司高管,不是我的私人助理。以后公司重要宴会,你都要出席,不要妄自菲薄。”沈悬说话,又轻又慢,却不容拒绝。
阿耀肩膀又塌下来:“那些都不要紧,我只听沈先生的。”
“嘶~”沈悬觉得头更疼了。
……
沈氏集团和观宁地产的合作晚宴,定在三月十二日,植树节。
提前一周,八卦营销号便曝光了,李飞光重金订制顶奢珠宝,疑似要博新欢一笑。
阿耀关掉手机,脑袋顶上黑云密布,有一种很不爽,又很不祥的预感。
【作者有话说】
ps:明天恢复中午12点更新。啾咪
小剧场,阿耀日记:
上次谁说我是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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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对!
26 第 26 章
游手好闲候群症
沈瑜被沈涵压回海城, 沈悬一来是忙,二来是还没想好怎么处理。
和他两个傻缺哥哥不同,沈瑜年纪小, 分辨能力有限,自我保护能力弱, 太狠容易直接打死。
沈瑜被关在家里, 先接受了二哥沈泉的全方位“话疗”。
被从早上数落到晚上,紧箍咒都没这疗效。
烦的沈瑜抱头痛呼:“二哥, 你快收了神通吧!”
沈泉还真给他找到了学校,一所城郊新设立的私立高中。
不过人家不接受高二插班, 要求留级到高一。
沈瑜完成三个高中学期, 归来仍是高一,属于浪费在阳间的每一分钟了!
这回全家都学聪明了, 坚决不能住校。
早晚司机接送, 好在半山别墅也比较偏, 车程只要四十分钟。
沈瑜自此过上了跟大哥一起吃早饭, 跟大哥一起吃晚饭, 再跟大哥一起在书房学习的幸福生活。
真是后脑勺都挂着感动的泪水!
……
观宁与沈氏的合作晚宴, 设在郊外酒庄,城堡私人庄园。
这是沈悬接管沈家以来, 第一场公开宴会, 宾客云集, 不乏政商两届重量级人物。
搁置两年的项目,最终得到观宁鼎力支持, 携手共宣, 令人乍舌。
李飞光那是什么人?
平时烧香拜佛, 做事人面鬼心。
能让这玩意儿俯首称臣, 就不是碳基生物能整的活儿!
外界对沈悬的看法,迅速从一个极端,跳到另一个极端。
从冷眼旁观,到阿谀奉承,无缝切换。
宾客名单曝光时,更是轰动。
荣鼎保险董事长靳如意,赫然在列。
年初,沈悬为给弟弟出气,指使人踢爆靳磊丑闻。
靳家损失近十六亿,靳磊锒铛入狱,靳老爷子至今躺在疗养院里,听说脑溢血,已是半身不遂。
本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结果却是你家摆宴,我道贺锦上添花。
整个海城都被吓魔怔了,咬定名单为假。
直到宴会当天,靳如意黑衫红裙,高定珠宝,风情万种从宾利车上走下来。
与沈悬相视而笑,在众人面前握手、拍照。
哪里有仇人模样,分明是老友相见。
大家这才掉头回味这场风暴,躺在病床上的靳老爷子,不知作何感想。
宴会经过开场致辞、合作介绍、愿景等固定环节,就进入自由社交。
说是自由,也是三六九等的自由,每一个圈层泾渭分明,想多跨一步比登天都难。
沈悬平日滴酒不沾,但这种场合下,你就是谪仙也得下来应酬两口。
他不好酒,偶尔气氛到了愿意小酌几杯,无奈身体不好,也就慢慢淡了。
今日一开戒,自我感觉良好,不自觉多饮了些。
沈悬端着酒杯,独自慢啜。
远处,沈泉跟投资业内大佬,相谈甚欢,举手投足间,皆是游刃有余。
“小沈董也是人中龙凤啊。”李飞光凑过来,低低与他碰杯,“最近亚盛的‘鸣蜂’项目,讨论度很高。”
沈悬脸上微显欣慰:“这才到哪里,李先生谬赞。”
“称赞你弟弟,我是真心实意。”李飞光望着他微醺容颜,低声道,“毕竟爱屋及乌嘛。”
沈悬看够了弟弟,这才慢悠悠转头,支着下巴看他:“李先生这么抬举,我家里正好还有一只,十六岁,被九家学校开除,脑袋空空,不服管教,要不送你吧?”
他半是认真,半是玩笑,亦或是微醉下,古怪刁钻地刁难,耐人寻味。
李飞光:“……”
沈悬垂目,晃晃酒杯,灯光将冰块与金色酒液,染得波光粼粼。
“沈先生,去后面休息一吧。”阿耀轻而易举收掉酒杯,“不喝了好吗。”
沈悬仰头看他,伸手时圆润指尖动了动。
阿耀余光瞥到李飞光,下一秒,顺着那个动作俯首帖耳下去。
熟悉气息突然接近,沈悬本能清醒,睨着他。
“抱歉沈先生,我以为你有话对我讲。”阿耀嘴里讲着抱歉,撑着椅背的手,和前倾的姿态纹丝未动。
不含酒精的干净气息,扫过沈悬耳垂,波纹荡漾般散开。
他们离得实在太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算不得清白。
公开场合,沈悬不想引人注意,佯装整理袖口,起身说了句:“走了。”
阿耀侧身,完美挡住李飞光的视线,让他自身前出去,再合身跟上。
三步后,他回头,看了眼李飞光。
嘴角是笑的,眼底却是藏不住的阴鸷。
“阿飞,沈悬也太不给你面子了吧?这、这就走了啊?”葛祁山有点不爽。
他是个律师,专做不良资产诉讼的,是李飞光的好友,兼合伙人。
李飞光站在原地,意犹未尽:“你懂什么,他不这样,我还懒得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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