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混混我怕谁
洞口附近到处都是干树枝,洪天卓的怀里已经抱起了不少,就是黑灯瞎火的紧靠着天上那少半拉的月色视物,没少让洪天卓被树枝扎了手。
他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的,一边弯着腰往起捡树枝,心说他上辈子没遇见过的倒霉事合着都给他攒到了这辈子,回去后他才得找大师给他好好算一算,他还得糟心到什么时候。
等了快有两刻钟多,方瑾瑜总算听到洪天卓回来了,他起身举起油灯给洪天卓照着,很快洪天卓把树枝堆好,然后点起了火堆。
“呼——终于有点热乎气儿了。”洪天卓先在火边烤了烤手,旁边方瑾瑜也蹲下来身子往火堆前凑,一股暖意扑面袭来,他是真没想到洪天卓还能有这个本事,有这一个火堆他们在野外过夜已不是问题。
洪天卓忽然站了起来,方瑾瑜跟着抬头一看,当即脸色微变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洪天卓正往开解着裤腰带,听这问题都觉得可笑,“脱衣服啊,点起火了还不烤烤衣服?”
方瑾瑜脑子里涌上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阻止洪天卓,可接着他又一想在这种情况下洪天卓的做法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火堆都是洪天卓弄起来的,他也不能说让洪天卓别烤衣服。其实就算说了洪天卓也肯定不会听他的,甚至没准还少不了两人又拌几句嘴,方瑾瑜干脆低头烤火,听洪天卓一件一件把衣服脱了,然后铺到了旁边的一块儿大石头上。
洪天卓的嘴里还磨叨着:“这块儿石头可真不错,有床棉被上面都能睡人了,比我睡的那张床都强。”
方瑾瑜禁不住噗嗤一笑,挺小声的,但在这安静的山洞里让洪天卓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咋啦?嘲笑我睡的床还不如块儿石头?”
方瑾瑜抬头想说自己没那个意思,但看到洪天卓脱得浑身就剩下了一条亵裤,他脸色不太自然地又低下了头,小声说了一句话。
“什么?”洪天卓恰巧干咳了一下,没太听清方瑾瑜嘴里文绉绉地嘀咕什么呢,但好像那意思是说他这样不雅观,顿时洪天卓就不乐意了,哼了一声说方瑾瑜:“假正经,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话方瑾瑜听了也不干,猛地抬头就要回嘴,可在看到洪天卓两手正往下扒着亵裤,他到嘴边的话立马变就成了:“你还要脱?”眉头也紧堆到了一起。
“干嘛?脱光了还犯王法了?这又不是在街上。”洪天卓白了方瑾瑜一眼,他是觉得这亵裤湿溻溻地贴在身上不舒服,往松快了拽一拽,就反感方瑾瑜老是一副盯着他随时挑刺的模样,再说了让他在方瑾瑜面前脱光了他还不乐意呢。
洪天卓说着话往前走了两步,离的火堆近了,就看到方瑾瑜的一张脸红得跟个熟透的大苹果似的。
“你往后点,不嫌烤得脸热啊,别一会儿再把脸给烫着了。”洪天卓还好心提醒方瑾瑜,但他没注意到方瑾瑜离着火堆的距离根本不足以让脸成了这样。
其实脸红还是次要的,方瑾瑜心跳过快,因为他看到了一团不该看到的东西,“泼皮。”方瑾瑜低下头,不满地悄声挤出这两个字。
洪天卓用树枝扒拉着火堆,没听到自己又挨骂了,很快他身上湿润的皮肤就干燥起来,除了裤裆那里还是潮得难受,想山洞里要是就他自己他早就都脱干净了,方瑾瑜真是碍事还不自知。
洪天卓只好大岔开腿的蹲着往火堆前凑,尽量让自己身上那团湿乎乎的地方能接触到火堆散发出来的热度,过会儿他低头随意地瞅了一眼,这一眼就让他自己也脸上僵住了。
他的裆前布料怎么就跟透明的一样!
洪天卓在心里“卧槽”了一声,赶紧并拢起两腿,难怪方瑾瑜瞅他一眼就脸红呢,他才是走光还不自知的那一个,在方瑾瑜面前暴露了大鸟子。
洪天卓难得也有了那么点羞臊感,但是想这事儿根本就怨不着他,都是赖七那个王八蛋把条亵裤穿得快磨烂了,着了水能不成透明的么?
一时间两个人都烤着火没话说,本来方瑾瑜也不会跟洪天卓闲聊天,而洪天卓倒是想出声打破尴尬,就是这时对着方瑾瑜,他想没话找话都找不出话来。
洪天卓干脆起身把还泛着潮的裤子又穿上了,过来时看方瑾瑜一直抱着胳膊蹲着,衣摆都滴出了一小片水迹,他不由开口说道:“你快也把衣服脱了烤一烤吧,当心给自己弄病了。”
可是他不说还好,说完就见方瑾瑜把胳膊抱的更紧了。
“嘿,方瑾瑜,你什么意思啊?”洪天卓十分不满,这是拿他当什么人了?“都是大老爷们儿的,你是怕我看呢还是怕我把你怎么着呢?”想他以前没少去澡堂子里洗澡,入眼一堆裸男,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洪天卓琢磨方瑾瑜不是性格别扭就是身为古代人思想保守,但不知道是不是他对方瑾瑜的偏见多了,他总觉得就是方瑾瑜这人性子古怪,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
“爱脱不脱,湿衣服穿着谁难受谁知道。”洪天卓懒得看方瑾瑜,他一屁股坐到了木头墩子上,把脚伸到了火堆边上烤鞋,没注意到方瑾瑜守着火堆身子都还微微打着哆嗦。
确实是湿衣服穿在身上让人难受不已,又好像要印证洪天卓刚才说的话一样,方瑾瑜忽地连连打了三个喷嚏,他是真要把自己给弄病了。
洪天卓生气这人顽固不化,语气自然不太好,“是不是你身上多了什么我没有的啊?呵,连个衣服也不敢脱,又不是女人,别扭啥呢。”
方瑾瑜被说的也来了火气,听洪天卓就是处处鄙夷他,真是奇了怪了,他什么时候都轮到让一个无赖小瞧了?那会儿他还觉得看这个家伙没那么讨厌了,绝对是他眼花!
不甚高明的激将法见了成效,洪天卓见方瑾瑜腾地站了起来,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不过也就是把外衫脱了,没有洪天卓那么奔放。
方瑾瑜那原本略微宽松的中衣现在因为潮湿的缘故紧裹在了身上,在火光的映照下也能显出内里的肤色来,洪天卓看了两眼,不知怎么就成了抱以欣赏的态度,口中“啧啧”了两声,评价道:“看你个头比我差点,没想到腿还挺直挺长的。”
说完就看方瑾瑜扭头朝他飞甩过来一把眼刀,洪天卓被甩得一愣,没趣地摸了摸鼻子,默默转开了视线。难道他这话说的有什么不妥吗?没有吧,还是方瑾瑜的问题,听不出来那是在夸他。
洞中只能听见火堆里爆出的噼啪声,洪天卓打了个瞌睡,看方瑾瑜估计是蹲着累了,站起来揉着腿,洪天卓把屁股底下的木头墩子推给了方瑾瑜,他自己不嫌脏,往地上一坐。
又过了一会儿,洪天卓的瞌睡越来越频繁,他问方瑾瑜:“什么时候了?”
方瑾瑜坐的墩子上也是手支着额头正犯困,闻言没精打采地回了句:“应该过戌时了。”
才过戌时,也就是九点,洪天卓心说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啊?现在他不光是困,他的肚子里也闹腾得厉害,从中午一顿饭到现在,早就什么都消化干净了。
“你又要干嘛?”见洪天卓一下子站了起来,方瑾瑜的困意跑了大半。
洪天卓听出来方瑾瑜的语气里都带着防备他的意思,没好气地回道:“找吃的!不然还能干嘛!”
方瑾瑜依然没有放下心头的谨慎,因为之前实在是对赖七这个人的坏印象在心里烙印得深刻,虽然倒是不曾听闻赖七还喜好男色,但方瑾瑜回想起刚才洪天卓说他的腿又直又长就浑身不舒服,他也没注意到那时洪天卓看他的眼神是不是色眯眯的。
假如方瑾瑜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要是让洪天卓知道了,洪天卓跳脚是必然的,保不齐他还得让方瑾瑜尝尝他的拳头是什么滋味。
不过这时洪天卓一心就扑在了找吃的上面,没功夫理会方瑾瑜落在他身上的戒备的眼神。
“哈哈,我就说有吧。”洪天卓兴奋的声音在洞中飘荡,他看一处旮旯那堆着点干草,伸手翻了翻就抓起了两个大番薯。
方瑾瑜的语气透着不赞同:“这是别人储存在这里的,你怎么能随便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