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老攻,但男妈妈
郭暖律冷冷道:“我必须问个清楚,否则我怎知这伤势不是他自己弄的?焉知这不是他的苦肉计?”
这厮还在提防我呢?
不过也是,我之前确实是暗算过他,手段不算光明。
任寒发一愣:“我不知道郭少侠对聂兄弟有什么误会,但……这不可能是他自己弄的。”
“为何不能?你不知道他从前是什么人,可我知道。”
郭暖律言之凿凿,且绝无回寰。
“你若不说说自己的结论,我不能安心留他在这儿。”
任寒发叹了口气,有些欲言又止道。
“聂兄弟的大腿内侧有严重擦伤,大小腿足踝上都有并排而立的勒痕,且足踝内部的勒痕比外部的要深……”
完了完了这是要把我的底裤都给扒拉了。
郭暖律声音并无起伏:“这又能说明什么?”
哇,郭暖律竟然不信?太好了!
任寒发认真且严肃道:“一个人,是没法把自己绑成那种供人取乐的姿势的。更何况,足踝内外的勒痕不同,说明他被绑的时候,经历过剧烈的挣扎,想把双腿并拢,可却被迫分开。郭少侠应该也看了马鞍上留下的血,应该也注意到聂兄弟大腿、小腿、足踝内围的伤口,难道……你还要我接着说出这个结论么……”
啊啊啊啊不要说!
郭暖律沉默了许久。
却好像是遭受了一个难以想象的打击,看见了一种难以置信的事实,以至于他必须要用沉默去消化。
沉默完了,他说了接下来这段话。
“他,是我平生见过的年轻剑客里,最狡诈、最擅骗,也最善于伪装自己的人。如他这样的人,并不应该……”
接下来就是白茫茫一片的沉默。
路婵忽格外敏感地提醒道:“郭少侠,你一会儿和聂兄弟说话,千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虽行善为侠,与我们这些江湖人打成一片,可骨子里仍是心高气傲得很,你若在他面前表现得知道些什么,他难免动起气,伤起身。他如今这样,正需好好休养。”
郭暖律淡淡道:“我知道了。”
就在我试图从那沉默里读取更多信息的时候,我只听到了“啪”地一声,郭暖律毫不犹豫地把房门踹开了。
我与他大眼瞪小眼。
沉默就像胶着的空气,时间都被延迟数页了。
郭暖律只关了房门,走到床前,面无表情地站着:
“我知道你在偷听,但他们不知道。‘夜寒蝉’夫妇都是侠义之人,只是因为我的再三要求才给你检查包扎,他们和我说这些也是我的要求,你不许记他们的仇,一会儿到他们跟前,也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本来就不打算记仇,他们是帮了我好不好?
我从被窝钻出来,表面上还是昂首挺胸、冷眼不屑:“他们的推论完全错误,我又有什么仇好记?”
郭暖律挑眉道:“完全错误?”
“对。”
我随手拿了床边摆设的一个茶壶往嘴里灌。
“他们说的就是全错。”
“如果他们全错的话。”
郭暖律想了想,随口说了一句。
“那个奸你的男人是谁?”
我“噗”地一声儿把水全喷到了天花顶,手中的茶壶也被我一下子摔到了床架上!
郭暖律依旧冷静而漠然地看着我,而我就愤怒如火地瞪着他,我保证脸上怒意从额头下到唇角都没停过分毫,这火烫快把我的脸烧融了。
门外忽然传来了任寒发的小声敲门声儿。
“郭少侠,聂兄弟,你们没有吵架吧?”
我恼道:“没有,好着呢!”
任寒发叹了口气,迈着细碎文雅的步伐远离了。
我这才把目光如刀子一般投向郭暖律,毅然决然,且绝无回寰道:“没有人去奸我!”
郭暖律沉默片刻,挑了挑眉。
“那这些痕迹是你自己弄的?”
我昂首挺胸、信口胡扯道:“当然,是我和男伴玩游戏的时候不小心玩过了火,这些都是我们互相在彼此的身上弄出来的,目的么,自然是为了彼此的愉悦……”
说完,还故意舔了舔唇角,做出一副色眯眯地品味着什么桥段的可笑模样。
“怎么,你是希望我和你详细说说这个过程么?”
郭暖律几乎翻了个白眼,语气冷漠地略过:“好,那我问你第二个问题。”
我叹了口气,把茶壶从床架那边拿了回来,正要好好摆放到床边的木制陈设上。
“既然有人奸你这个说法不对。”
他接着面无表情、貌似礼貌道。
“那……侵犯你的那个男人是谁?”
我“咚”地一声儿把茶壶砸到了地上,彻底砸了个四分五裂、有去无回!
门外忽然传来了路婵的小声敲门声儿。
“那个……郭少侠,聂兄弟,你们没有打架吧?”
我恼得头发都立了:“没有,我们好着呢,你们离远点儿!”
路婵的叹气声儿和脚步声儿渐渐远去的时候,我的怒意不可遏制地看向郭暖律,冷得就差拿一把剑砸在他那面无表情的俊脸上。
“没有任何人侵犯我,我说过,有些伤是我和男伴玩过火了,有些伤是我自己摔的。”
郭暖律挑眉道:“你喜欢自己摔自己?”
我漠然道:“当然。”
郭暖律嗤笑道:“那你屁股上的伤,是你用屁股殴打了大地打出来的么?”
我直接拿起一片儿碎瓷就往他的咽喉划去!
裂风撕帛之声倏忽传过,郭暖律不得不侧首一偏,那碎瓷才堪堪划过他的鼻尖,以一种有去无回的决绝姿态,直接钉在了墙角之上。
郭暖律看了看那一点碎瓷,才回头看我。
“你好像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虚弱……”
我冷笑道:“你也知道我最会苦肉计了,还问我这些?都说了这是游戏玩过火的结果,可没人逼迫我什么。”
他却一动不动地盯我,随意道:“随你吧……反正这对我来说也并不重要。”
似乎他接下来要问的这个问题,才是所有问题里最重要、也最核心的一个。
“那你的剑……去了哪儿?”
我一愣。
却一点一点地,收回了唇角邪而淫的笑。
然后默默地躺回了床上,用被子盖住了完全空白、无力承载的自己。
郭暖律素来爱剑如痴。
他有时对别人的剑也很爱。
所以他这次问,倒不是语气欠揍地问,而是真心好奇地求问,是真的以一种非常礼貌的语气去问。
他甚至怕我没听懂,补充道:
“就是那把你经常带着的八面重剑,它去哪里了?你是没带出来么?”
被子里的我却一言不发。
郭暖律疑道:“这个问题也不能答?”
我依旧沉默。
他忽然觉察到了不对:“你怎么了?”
说完直接掀了被子一角,却又再度僵住。
因为我缩在被子里,蜷着自己。
面上无声无息,眼圈大概又红了。
他问我前两个问题,我都觉得没有什么,可以轻轻松松地伪装和搪塞过去。
可是最后一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他问的可不是别的,是我的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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