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之外,全员重生
“无事,你可好些了?”温玉沉想起话本子里判断是否退烧都是额头贴额头。
于是他也这么做了。
但他忘了,他的体温比别人低。
低的还不止一星半点,谁找他对体温都得成发烧。
他贴完起来想起这事难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
偏偏华清棠还一脸认真的请教他:“师尊为何要…”
温玉沉正色道:“因为我想。”
华清棠:“?”
最终,他还是决定用最原始的方法——
他叫了个会诊脉的弟子来看。
“华师弟无碍,朝凌仙尊无需担忧。”那弟子看他还是有些紧张,便随手开了点安神药,“朝凌仙尊若不放心给华师弟喝些滋补药也无妨。”
“好,多谢你了。”温玉沉颔首,那弟子躬身退下。
温玉沉看着手里药房,思量片刻,决定带着华清棠抓完药便去那甜食宴凑个热闹。
“能走么?”温玉沉知道他现在身体无恙,便没那么多顾虑。
“能。”华清棠撇了眼化形之后的烛封,顺手揉了一把烛封的脑袋,问道,“烛封能这么去么?”
温玉沉思量片刻,点了点头。
左右它只是个猫崽子,大不了还说烛封是夜里跑进来的野猫,反正无人在意一只小猫是如何闯进来的。
药方刚递过去,那弟子连人都没看就扭头找药。
“还是抓三十副么?”抓药的弟子也急着去蹭一顿好的,毕竟盛阳宗一年到头总共也吃不上什么好东西。
三十副?
温玉沉并没有拒绝,等那弟子拿完药看清他的脸时动作一顿:“原来不是聂师叔,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是聂师叔药用完了,又来抓了。”
“聂师叔的方子也是这个,一时着急…”那弟子又要将药放回去,温玉沉先伸了手接过。
“是他让我代取的。”
那弟子听完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聂晟先前也不是没有托弟子帮他取过药。
抓好了药,那弟子就一溜烟似的跑了个无影无踪。
温玉沉两手拎着满满三十副药,跟华清棠道:“带你去看戏。”
第87章
“什么戏?”华清棠狐疑的问, 他总觉得自家师尊在憋着什么坏,偏他还不知道师尊在打什么哑谜。
温玉沉笑笑,没多说什么, 只道:“等到了你便知道了。”
不明所以的华清棠被他带到了聂晟一手操办的宴席之上。
温玉沉身着一身红袍, 金丝绣成的腰带更添一丝贵气,他一出来, 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了个便。
“这人是谁啊?咋穿的这么…呃…”有个弟子跟身边人窃窃私语,半晌憋出来几个字,“像是孔雀开屏。”
那弟子又补充一句:“还是那种花孔雀开屏。”
华清棠想开口为师尊辩驳几句,但张嘴后又不知如何辩驳, 一来是温玉沉的确穿得显眼, 二来是他总不能上去跟人说“师尊不是孔雀开屏”吧?
于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仔细看了看自家师尊,在心底默默道, 也没有那么夸张,其实挺好看的。
当然, 只有在他眼里,温玉沉穿得才不显眼——不光是因为他俩那层不能言说的关系, 更是因为他也喜欢穿这等艳色衣裳。
“聂晟医仙。”温玉沉戏谑的看向长桌对面皮笑肉不笑的聂晟, 故意拉长音调,一字一句道,“你的药我帮你取了。”
旁人偏还没觉察他俩之间微妙的氛围, 褚行止还十分诧异的左右看了他俩一眼, 得出结论:“原来小师叔和朝凌是相见恨晚啊!”
在褚行止看不见的地方,聂晟嘴角抽搐了一下。
温玉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为何这么觉得?”
褚行止有理有据道:“那不然小师叔怎会告诉你阿念姑娘夜夜都要靠这安眠之物入睡?”
温玉沉绕了一圈, 在聂晟手边放下了拎着的药包,调笑道:“我与医仙的确相见恨晚, 医仙说是么?”
聂晟十分自然的接过话茬,将药包收下后浅笑一声:“的确。”
“我从未见过有朝凌这般…”他压低声线,但仍笑盈盈道,“胆大心细之人,故而与朝凌格外投缘。”
他将手边准备的酒倒入杯中,一手递到温玉沉面前:“这酒配上这饭菜倒还不错,朝凌要尝尝吗?”
这聂晟嘴上说的轻快,但若他不接了这酒恐怕第二日就要传出一段“佳话”,譬如朝凌仙尊人如传言,毫无规矩可言。
只是聂晟算错了,他温玉沉从来都不是什么顾及名声的良善之辈。
指尖碰触到杯壁的瞬间,温玉沉陡然松手,酒水洒了满地,偏偏这人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十分惋惜的撇了眼地上的碎片:“聂医仙为何要松手?”
被倒打了一耙,聂晟却又不能怪罪他,因为在旁人眼里的确是聂晟先松了手,只有在他和温玉沉的角度才能瞧清原委。
聂晟反应也算快,拿脱了杯的手细微的颤动,他垂眼,叹了口气:“抱歉啊,这手是老毛病了,每年都会犯。”
“只是没想到今年竟来的这么早。”聂晟真假参半道。
不等温玉沉问,褚行止就先开口给他解释道:“小师叔的手是在救阿念姑娘时落下的病根,这些年有所好转,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
聂晟打断了他的话:“陈年旧事,不必再提了。”
伤了手的人竟还能行医救人?
温玉沉看着聂晟那只还在颤抖的手,他知道现在的聂晟是装得,但褚行止那反应大抵是真有聂晟受伤这一码事。
至于伤后为何又能行医了…
“你是不是很喜欢吃糖啊?”阿念将手里握着的糖递到了温玉沉面前,杏仁眼呼扇呼扇的眨了两下,见温玉沉不回自己,又颇为伤心的收回了手,“我明明记得你喜欢吃糖的。”
温玉沉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聂晟就把他跟阿念隔开,将阿念整个人护在怀里,轻声安抚着。
“阿念喜欢吃糖今日就多吃些。”
他清楚的瞧见了阿念漏出的那只眼并非先前那般浑浊,但也只是一瞬,在阿念与他视线相撞时眸中清明消散殆尽。
温玉沉挑眉,双手抱臂,看着这两人若有所思。
看起来这位阿念姑娘是装得。
装成痴傻疯癫,说出的话无人会信,更无人会在意,但正因为这层痴傻之人的身份,她说出的话才最有可能是某些深埋着的“真相”。
“聂晟,你想吃糖吗?”阿念的声音被闷着,她把脸别过去,望着那一桌糖,“这么多糖,会不会吃不了啊?”
聂晟一手顺着她的背,柔声细语道:“不会。”
转而,他朝褚行止道:“开席吧。”
“好嘞!”褚行止一声令下,这甜食宴便正式开始了。
除了桌上堆满的甜食外与寻常的宴席并无不同。
阿念眼神空洞的盯着前头,半晌抬头,突然将糖大口大口塞进嘴里,但所有人都已见怪不怪,只有聂晟悉心的为她顺气。
“阿念慢点吃,小心噎着。”
耳边传来华清棠刻意压低的声音:“师尊,我觉得这糖不对劲。”
温玉沉并未应答他的话。
“咣当”一声,阿念失手打翻了一碟糖,散了一桌,有几颗还滚落到温玉沉的手边。
趁着乱,温玉沉将几颗触手可及的糖压在了手中。
阿念有意提这糖不止一回,这次又故意把糖掀翻到自己跟前,恐怕这糖也与聂晟所隐瞒之事有所关联。
薛齐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刚起来就咋咋呼呼的自己搬了个椅子坐到徐佞身侧:“师尊,为何不告诉弟子…”
徐佞斜睨了他一眼,十分不满他同温玉沉一样随性而为:“如此这般…”
在徐佞“成何体统”四个字出口前,薛齐率先埋下头,吃起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