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但是开始发疯
最后就是宋书灵牵了他的手,问他,你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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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被踹开的前三秒,阮榛醒了。
他没坐起来,翻了个身,明明白白地听见门外的数秒。
“三、二、一……”
干啥,整爆破呢?
而与其同时,就是“砰”的一声巨响,整扇门被人从外面踹开,轰然倒地。
下一秒,始作俑者就后退一步,为身后的宋书灵让开道:“先生。”
阮榛惊了下,抓着被子坐起来,视线与对方交接。
讲真,这会儿宋书灵眼神里的担忧和焦虑挺明显的。
而阮榛思考的问题,估计和对方完全不一样。
他想的是,这人终于叫打手来干活,而不是自己身先士卒,事事亲力亲为了啊,不然他真得笑话对方小半月,一个大佬,居然什么都自己干啊。
“怎么回事?”
宋书灵快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个拎着手提箱的年轻男人:“是不是不舒服,医生已经过来了。”
“我没,”
阮榛还没完全醒来,嗓子是那种沙沙的哑:“你搞这么大阵仗干什么,怎么把门给踹了?”
“叫你半天不开门,”宋书灵站在床边,“实在没办法……是不是要先量体温,听个心跳?”
医生已经打开手提箱,熟稔地取出听诊器:“对。”
冰凉的仪器贴住胸口,阮榛才猛地反应过来:“这会几点了,我睡了多久?”
窗帘遮光性太强,实在分不清楚白天晚上,只知道昨夜一宿没睡,一大早地跑来宋书灵这里蹭卧室了,顺便避祸。
“早上八点。”
宋书灵胸口有点微微起伏:“你睡了整整二十三个小时。”
昨天早上九点钟,两人在卧室门口分别,宋书灵差点被阮榛关上的门砸了鼻子,下午四点钟的时刻,他就已经醒了,想着阮榛估计累坏了,就没叫他,只是吩咐厨房准备点夜宵,热乎的,暖胃的,随时都能慰藉五脏六腑。
可阮榛一直没动静。
宋书灵在走廊外头站了半天,抽了小半包烟,助理小梁还跟他半开玩笑,说要不给锁撬了,进去看看?
他养的鹦鹉球球就有个绝技,一根铁丝,直接撬锁。
宋书灵摇头,说不行。
小梁继续,那我趴门扳上听下,看是不是还睡着呢。
这就更不行了,哪儿能干出这种听人墙角,打探隐私的事啊。
宋书灵给人打发走,把烟头碾了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这种缺德事他似乎早就干过了。
那会儿怀疑阮榛的身份,觉得可能是个被派来的棋子啥的,就给人安排进二楼的那个房间,里面“不干净”的东西特别多,几乎就相当于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阮榛在里面睡着,啥隐私都甭提了。
想到这里,宋书灵觉得自个儿不地道,有点没脸。
他没敢继续待着,匆匆去厨房看了眼,刚跨进门,厨师就笑着打招呼,说您放心,西红柿炒鸡蛋放糖啦!
宋书灵静静地待了会儿,问,家里有鸭子没?
厨师愣了下,这还真没有。
宋书灵的一日三餐按照严格的营养标准,他对健身和肌肉要求精准,鸭肉没牛排或者三文鱼那么容易烹饪,除非法餐或者用北京炉子烤了,否则会容易有股味儿,得拿姜块之类的大料压。
厨师小心翼翼的:“我让菜园逮两只过来,处理一下成吗?”
宋书灵之前有个农家乐似的园子,种点菜啊果树之类的,辟的有湖,大得能划船,里面养鱼养鸭子养泥鳅,不为了吃,就是瞅着好看,那胖尾巴一撅一扭,在水面拉扯出好长一道碧波,双胞胎中的宋小晚当即就开始吟诗: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当时大哥还在世,旁边人也多,都恭维,说小少爷就是聪明!
宋书灵坐在后面的亭子里,翻了一页书,心想,那特么的是鹅。
后来见俩孩子喜欢,他又不经常回来,那处园子基本就给大哥了,但只要他回来,瓜果蔬菜啥的就还从那儿薅,毕竟留在里面收拾打理的,都是宋书灵的人。
所以这会,抓两只新鲜鸭子再方便不过。
虽然厨师不理解,先生为什么突然想吃鸭肉,但这也不是大事,他信心满满正好能露一手,然后,就看到自己不苟言笑的老板轻轻咳了下。
“简单处理下就行,要整只的。”
得,这是想吃烤鸭!
厨师心下了然:“明白,马上送到!”
鸭子是晚上八点送来的,五只,白嫩肥美,处理得特干净。
然后,厨师就眼睁睁地看着宋书灵,拿起了一把剔骨刀。
“是这样剁的吗?”
男人语气淡淡,蓝宝石袖扣和腕表解下了,袖子随意地卷起来,露出线条漂亮的小臂,定做的白衬衫和西装裤,顶级的老裁缝亲手量身裁体,甚至还系着条领带——
站在厨房里,问他怎么剁鸭子。
谁受到惊吓宋书灵不知道,也无所谓,只有些略微的不安。
次卧的阮榛依然没动静。
那句话他还记得呢。
夜幕下的两人并肩而行,对方问自己是不是有烟瘾,他回答没有,半开玩笑说抽烟的男人有气质。
“必须抽烟才有气质吗,英俊的男人连用菜刀剁鸭子都有气质。”
月色溶溶。
阮榛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很亮:“这和做什么事没关系,重要的是做事的人。”
那么这会儿,宋三爷倒要看看,自个儿能不能剁鸭子也剁出个风度翩翩。
先练习着。
居然比想象中狼狈。
没进过厨房,先是拿错了刀,厨师也不敢提醒,毕竟拿着把剔骨刀的宋书灵实在太吓人——
宋书灵也是顺手抽的一把,剁了两下才觉察不对劲,问了句,换成正确的了。
他手劲儿大,下手狠,五位数的菜板被剁得梆梆作响,也没按照什么关节来,全凭宋三爷自个儿喜好。
都是小块的。
他感觉,阮榛嘴巴不大,那就别剁大块的,吃起来费劲儿。
按照厨师的建议,做成了啤酒鸭,说这道菜好吃不难,肉质鲜香。
反正步骤都是对的。
做好后,宋书灵非常满意。
他甚至拍了张照,发给自己姨母看,对方近两年被大学返聘,坚持深入教学第一线,给本科生讲课的时候ppt都不做,全靠粉笔头板书,特严谨,忙碌,也心里充实。
这会儿估计着还没睡,宋书灵发完后,美滋滋地又多角度拍了几张,手机响了,姨母回复地很快。
“冷吃兔丁?”
宋书灵顿了顿:“不是,是啤酒鸭。”
转而看向厨师:“我是不是块儿剁太小了?”
厨师哪儿敢反驳,挠了挠头:“还好,家常的话大小无所谓的。”
宋书灵沉默了半分钟,决定还是先去洗澡,然后看一下阮榛有没有醒来,等人过来了,自个儿再亲手剁一只。
反正送来了五只鸭子呢,随便剁。
只是没想到,阮榛还没动静。
宋书灵连地板上的砖……啊不,连巨型鱼缸里的小石子都要数一遍了,后来还是放弃,回屋里休息了会,想着别叫阮榛了,还是等人自己醒。
清晨的时候,宋书灵彻底坐不住了。
打电话,敲门,怎么都没有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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