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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舞姬忙扶他坐下:“南宫教主,可是身体有恙?要不要奴家唤那位与你同行的公子来?”
南宫不念以手扶额,不知怎的,心中酸楚弥漫,抬眸看那舞姬,竟生出一种亲切之感,摇了摇头:“不必。”
那舞姬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以为他心里有意,便倒了一杯酒,双手递向他道:“南宫教主,请饮一杯。”
南宫不念未接那杯酒,脱口而出:“姐姐。”
他比那舞姬要年长些,如此唤人,便有些暧昧。那舞姬垂眸一笑,正要劝酒,忽闻雅室外有人大声喊道:“白少侠,好巧啊!你怎么会在这儿?!”
正是鬼面郎君的声音,这声音高上八度,哪里是寒暄?分明是喊给南宫不念听。南宫不念愣了一瞬,心神顿时清醒过来,甚感愕然,还未起身,那雅室的门便被一道灵力击碎,鬼面郎君跟着遭殃,险些被击落到楼下去。
白千雪满面怒色地冲了进来,那舞姬被吓呆了,仍维持着向南宫不念递酒的动作,只是手抖个不停。白千雪一瞧这副情景,面色忽红忽白,沉声道:“南宫不念,这就是你说的机密要事?!你在做什么?!”
南宫不念看着他愤怒至极的脸色,只觉他要吃了自己,第一反应不是解释——这个场面要解释,还要使白千雪相信,确实有一些困难。所以,他选择了……跑!
他当即跳起身,推开窗就翻了出去。白千雪愈加怒不可遏,随之飞身追去。南宫不念一路狂奔,料想如果此刻被白千雪捉住,他就会变得很不幸。不如先躲一段时间,将这怨念之事解决,剑也铸成,待白千雪冷静下来,再回去向他赔罪。
他奔到一片茂密的树林中,心想这般一直跑下去不是办法,便脚下一点,攀上一棵树冠,一声不吭地藏了起来。不消片刻,不远处便传来一阵匆匆步音,白千雪在林间驻足,寻不见他,忽地运转灵气,双掌推出。
一瞬间,四周林木被灵力所击,树干纷纷折断,一片尘烟飞扬。南宫不念不幸地中招了,从树冠跌落。白千雪瞥到他,旋身飞至半空,一手拽住他衣领,另一只手当即点住了他的穴道。
第182章 铸剑小记3
白千雪如同扛一只沙袋般,将南宫不念扛回了竹舍。关上门便将他抛到榻上,随即掌心聚起一束灵力,南宫不念一惊,以为他要用暴力手段惩罚自己,当即睁大眼睛:“住手!冷静!家暴是要坐牢的!”
灵力忽地迸发而出,南宫不念连忙闭上眼睛,那束灵力却并未打在他身上。他微微睁眼,见灵气结成一个法阵,锁住了竹舍的门窗。他稍稍松了口气,抬眸瞥了白千雪一眼,见他面若黑云压顶,一双眸子凛然至极,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南宫不念被他点住穴位扛了一路,腰酸背痛,又遇到这束冷冰冰的目光,忽觉有些委屈:“能不能解开我的穴道?全身都痛。”
白千雪目色阴沉地盯着他看了半晌,从衣袖中抽出鬼面郎君先前所赠的那条黑色丝带,绑在他手臂上,接着解开了他的穴道。南宫不念挺身坐起,挣了挣,见那丝带分毫不动,叹气道:“都设下法阵了,还绑着我做什么?”
白千雪忽地站起身,拂袖而去。
这是……不想理他了吗?南宫不念也知这次误会大了,应该对白千雪好好解释,但他又想在白千雪生辰时给他一个惊喜,不想将铸剑之事说出。正在思索如何应对,忽见白千雪又回来了,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抓着酒盏,冷着脸将东西撂在桌上。
南宫不念走上前瞥了一眼,疑惑地道:“你这是……”
白千雪坐到竹椅上,抬手拽向他手臂,一下便将他拽到怀里。南宫不念双手被绑着,只得岔开腿保持平衡,背心与白千雪前胸微合,登时窘迫不已,想要起身,白千雪却从身后环住他的腰,拿起酒壶倒了杯酒,送到他唇边:“不是要喝酒吗?”
那酒香气四溢,不知白千雪是何时所酿。若是往常,南宫不念倒是很有心情品鉴,可在这种情况下,他不由摇了摇头,解释道:“小白,不是你想的那样。在笙歌楼我什么都没做,你先放开我……”
白千雪冷笑道:“什么都没做?你不是喊那舞姬‘姐姐’吗?过去是谁向我承诺过,不会再这样叫旁人?”
南宫不念见到那舞姬时忽然心神恍惚,对她倍感亲切,那声“姐姐”几乎是他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他当时不明此情,此刻略一思索便了然——初莲的怨念附在他身上,见到故人,当然会感到亲切,他也因而有此同感;那舞姬比初莲年长,想来从前以姐妹相称,他正是受到初莲怨念的影响,才会唤了那声“姐姐”。
却未料到,恰巧被白千雪听到了。
恰巧?南宫不念怔了一下,随即便觉不对:白千雪去笙歌楼做什么?怎会那么巧撞到他?他忽然想起前几日去笙歌楼托全求通帮忙找初莲,离开后感觉有人在暗中跟踪他,他那时还以为是自己多疑,现在想来,那个跟踪他的人应该就是白千雪。
南宫不念转过头,侧眸看向白千雪:“几日前,你送我到圣教后,没有回来,一直在跟踪我?”
白千雪微怔,随即弯起唇角:“若非我在山下等你,怎知你三番两次去笙歌楼?南宫不念,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他眸中闪过一缕寒光,捏住南宫不念的下颌,便将一杯酒灌进。南宫不念被他逼着仰头饮下,那酒甚为浓郁,滑过喉咙,一阵灼热感袭来。
南宫不念不禁轻咳一声,眼泪都要被辣出来了:“小白,我不是故意叫那姑娘‘姐姐’的,我不知道你在……”
白千雪气得发笑,抬手又倒了杯酒:“你不知道我在。那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做过什么?是不是就为所欲为了?”
南宫不念忙道:“没有!我一共就去过四次笙歌楼,前两次你都在场,近日这两次,我是有事要找全掌柜帮忙,才会去的。”
白千雪面色稍缓,问道:“什么事?”
南宫不念顿了顿,道:“就是……圣教那件事。”
白千雪道:“那件不能告诉我,却能告诉全掌柜的机密大事?”
南宫不念怔了片刻,缓缓点头,见白千雪面色再度阴沉下来,连忙道:“是真的!这件事我现下还不能告诉你,但是,给我一点时间,待此事解决后,我定会一五一十地对你讲明。小白,你相信我好不好?”
默然对视半晌,那条黑色丝带垂落下来,南宫不念手臂一松,起身端起酒盏,微微躬身道:“对不起,白少侠,我自罚一盏。”
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面色有几许泛红,接着满上两只酒盏,坐到白千雪面前:“白少侠,我再敬你一盏,以示诚意。”
白千雪看了他一眼:“别喝了。”
南宫不念一心哄他,眼波流转:“白少侠,寻常夫妻成亲,都要饮合卺酒,我们还未饮过,不如……”
他执起一只酒盏,双手递向白千雪,白千雪垂眸看他,默默接过。南宫不念拿起另一只酒盏,伸手绕过他的手,注视着他,启唇缓缓饮下。白千雪停滞须臾,也将酒饮尽。
三杯酒入腹,南宫不念醉意上涌,眼眸微阖地望着白千雪,他有些瞧不清白千雪的神色,担心他仍在怪罪自己,便凑上前去,主动抱住他道:“小白,别生我的气了,是我不好……”
白千雪将他扶到榻上:“你醉了,先歇息吧。”
“本教主怎么可能会醉?”南宫不念嚷道,抬手勾住白千雪脖颈,唇角与他仅差毫厘,“小白,我明日还要回去处理那件事,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等着我回来……”
白千雪乜眼看他:“你还要走?”
南宫不念点头:“我要再见一次那位姑娘,问清楚……”
话未说完,白千雪倏然将他推开。南宫不念摔在榻上,微睁着眼,仿佛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起身又去抱白千雪:“小白,别对我这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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