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死对头遇上真爱系统
在他打碎了好几个碗又弄伤自己之后,何尽就把家里的所有碗都换成了不锈钢。
这本是一个值得回味的小细节,此刻却让吕锦誉感觉到了鼻酸。
他紧紧地抓着篮子, 压抑在心里的情绪让他的指尖不受控的颤抖。
何尽不再说什么, 起身站了起来。
被忽视的刘恣不乐意了。
坐在这好一会儿了, 连口水都没喝上。
虽然吕锦誉和何尽之间的相处让他倍感怪异, 但现在显然是他自己的情绪更为重要。
不过他不敢对着吕锦誉发脾气,便把矛头对准了何尽。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我让你倒杯水给我!”刘恣粗暴地拍起了柜台。
何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吕锦誉是个一看就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对方再生气也从未做出过摔门砸东西的举动,连大声说话都少之又少。
甚至在他面前还是个喜欢掉眼泪会自己生闷气的受气包。
恐怕刚刚把碗砸在柜台上已经是吕锦誉做出过最出格的事了。
反看刘恣,对方一看就是个没教养没礼貌没前途也没出息的二世祖。
“你那是什么眼神!”
刘恣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凳子被他踢倒,发出了一声巨响。
吕锦誉垂眸看了一眼,眉渐渐皱了起来。
好烦。
何尽还没吃饭。
饭菜凉了对身体不好。
“我说过让你老实一点吧。”何尽向着刘恣走了过去。
直到现在,刘恣仍旧不觉得何尽能给他带来威胁。
他抬着下巴,冷笑道,“你以为你算什么……”
话还没说完,何尽就一脸平静的将他的头重重地砸在了柜台上。
“嘭”的一声巨响,比他踢掉凳子时的声音还要大。
一个看似瘦弱实则常年从事体力劳动的人,和一个吃喝**被掏空了身体的二世祖,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刘恣的脑袋没出血,却好似从里面开裂的西瓜,强烈的阵痛让他的眼前阵阵发黑。
何尽的脸上却还是那幅淡然的神色。
此时此刻的何尽看起来很平静,蕴含的气势却像风暴一样渗人。
“还是和以前一样废物。”何尽居高临下地丢下一句话。
刘恣还是以前的刘恣,何尽却不是以前的何尽了。
“何尽,你他妈一个情妇生的私生子,你凭什么……唔唔唔……”
吕锦誉收回了用抹布堵住刘恣的手,垂下眼说:“他太吵了。”
“吃饭吧。”吕锦誉没有去看连站都站不直的刘恣,将碗筷整整齐齐地摆了出来。
何尽看了眼天旋地转的刘恣,一脚将对方踹进了旁边的库房。
刘恣唔唔着似乎在骂什么脏话,但很快他就像个倒插葱一样栽到了。
大概他从未想过,想要他来这里的从来不是什么吕锦誉,而是何尽。
——
何尽和吕锦誉沉默地吃完了饭。
两人谁都没说话,静谧的氛围保持到了太阳落山,天空灰蒙蒙地挂上了月亮。
今天没有星星,连月亮也比往日要暗。
没有人知道沉默的何尽在想什么,但吕锦誉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整理好了心情,也拥有了对何尽开口的勇气。
他不想和何尽吵架。
何尽是个万事都闷在心里的人,他不会说好听话,甚至常常会脱口而出一些尖锐又伤人的话语。
吕锦誉却不想由情绪来操控他们之间的问题。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好情绪之后,他正要开口,却见一直闷不吭声的何尽踹开了库房的门,将还在昏睡的刘恣拽了出来。
刘恣被吵醒,想要说话,嘴里却一股怪味。
他睁开眼睛,胡乱吐掉了嘴里的抹布,却还没站稳就被何尽提在了手里。
吕锦誉看到何尽拿起了那一袋准备好的纸钱香烛,猛然一惊,意识到了何尽想要做什么。
“何尽,你……”他震惊地看向何尽的脸。
何尽却看也没看他,一只手抓着刘恣说:“在家里等我。”
话说完,他就拉着刘恣,像拖一条死狗将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刘恣拖了出去。
吕锦誉连忙追了出去,只是他看着何尽在昏暗的夜色中越走越远的背影,他动了动唇,最后停在了原地。
——
夜晚的山静而黑。
在虫鸣鸟叫中还有几分幽冷和渗人。
已经清醒过来的刘恣奋力挣扎,嘴里骂着不干不净的脏话。
何尽不为所动,他目标明确地走向山头的坟地。
刘恣渐渐的有些害怕了。
“何尽,你放开我,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你钱,我给你很多钱!”
每一次风吹过来的时候,刘恣都要抖一抖,阵阵发凉的感觉好像有谁在他的后脖子上吹气。
何尽没有说话,他拽着刘恣的手臂,用力将他甩在了四周开满花的坟前。
刘恣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他抬头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坟堆,脸一下就变得煞白,连四周五颜六色的花也在黑夜中显得诡异而怪诞。
“何尽,你想要做什么。”刘恣连声音都在发抖。
月黑风高之下,幽冷寂静的山头。
现在的何尽在他的眼里就像杀人魔一样可怕。
要说之前他还觉得何尽不能把他怎么样的话,那他现在就觉得何尽像一个疯子,说不定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当然,他也知道,如果何尽敢对他动手,何尽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那又怎么样!
他有没有命看到那一幕还不好说!
刘恣浑身发软地瘫在地上,咽着口水说:“你想要回到刘家也可以,何尽,不,刘尽,你当初不是还想读研吗,我可以帮你安排,我现在就可以帮你安排!”
何尽看也没看刘恣一眼,他看着面前的坟,冷声说:“跪好。”
刘恣不敢不从。
像他这种人,真正和人命有关的事也就酒驾飙车,但被撞死的是别人,又不是他。
也就真的把事落到他头上的时候,他才知道怕。
何尽点燃了纸钱,点燃了香,又吹灭了香上面的火焰,在袅袅白烟中,将香递到了刘恣手里,说:“道歉。”
刘恣猛地抬起头,“道歉?”
“你让我跟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道歉?”
下跪可以,就当给一个死人面子,可道歉不行!
道歉就是让他承认他做错了事情,把他摆在了一个低人一等的位置!
不行!
只是对上何尽那双在夜色中冰冷刺骨的眼神,刘恣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但要他跟一个情妇道歉,不可能!
“磕头,道歉。”何尽冷冷的重复了一遍。
刘恣梗着脖子说:“不可能!”
那和把他的面子丢在地上踩有什么区别。
“好。”
何尽站了起来,他不再废话,直接抓着刘恣的头狠狠地压了下去。
“何尽!”刘恣愤怒的大喊出声。
可他的力量却不足何尽的五分之一。
何尽也不说话,他抓着刘恣的头“嘭嘭嘭”地磕了几个响头。
刘恣被磕的头昏脑胀,嘴里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
何尽提起刘恣的头,让他看着面前的坟。
“我妈妈对你不好吗。”何尽出声道,“当她知道那个男人骗了她之后,她从来没有进过刘家的大门,当你闹脾气离家出走来找我们麻烦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苛待你,即便你将我家砸的一团乱,即便你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了她身上,她也从来没有责骂过你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