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勾能有什么坏心思[穿书]
第30章 魂如槁木
“……”
冬姒不知何时已垂了眼。
她有些不敢再听了。
“如今在我心里,冬姒姑娘也是同她一般优秀的人。”
初霁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只冲她笑笑,片刻后,不知想起了什么,她笑意淡了些许:
“可惜,三年前,徐家满门忠良遭奸人陷害,昏君是非不分抄了徐家满门,徐家男丁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也不知徐三小姐如今……”
“会好的。”
冬姒没等初霁说完便开口打断了她,她抿抿唇,勉强冲她弯弯唇角:
“她如今,一定还是初霁姑娘当初瞧见的模样。”
说罢,她轻轻握了握初霁的手腕: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她将手中纸伞塞给初霁,自己冒着大雪跑回楼中,等再回来时,她怀里抱着个精致木盒。
冬姒把木盒递给初霁:
“你拿着。”
初霁有些意外,她看看冬姒,又低头打开盒盖,见盒中装的竟是满满一盒珠宝钗环。
这让初霁吓了一跳,她连忙把木盒关上:
“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比起你的理想和未来,这并不贵重。”
冬姒眸子里映着初霁的影子,又或许,她是正透过她凝望当年走投无路的徐冬肆:
“拿着它,去找妈妈赎身,然后,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初霁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你攒下这么多钱肯定不容易,这是你的赎身钱,我没资格要。”
“你有。”
冬姒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
“在这个木盒还空荡荡轻飘飘的时候,我心里满是重获自由后对未来的美好期望,可如今,木盒快装满了,我的心也麻木了。我现在最擅长的是如何打扮自己,是如何让自己更讨人喜欢,是如何在刻薄言语下从容面对,如何在阴暗角落里委屈求全。
“这样的我,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自由对于我来说,已经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但你不一样。你是一团火,能照亮自己,我也相信,你未来能照亮更多人。”
“那也不行。”
初霁紧紧皱起眉,她扣上的木盒上的锁,不由分说地将盒子塞进了冬姒怀里:
“姑娘不要这样说自己,人没有贵贱之分,除非连自己都轻视自己,那才是真正的轻贱。你也是火,你忘了吗?你昨日还从老鸨那里救出了我。
“你听我说,若忘记了曾经的自己,那便去找,你还年轻,你还有光明灿烂的未来,自由对你来说,才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那你……”
“你不必担心我,我自有办法脱身。冬姒姑娘今日说的话我都记住了,等我们都自由了,我们再一起将你的愿望变成现实。然后,我们还能一起去看大好河山,我可以教你骑马射箭,我们还可以办个学堂,无论男孩女孩都能入学,到时候咱们听着孩童每日的朗朗读书声,那才是真正的神仙日子。”
初霁抬手替冬姒理了理微乱的发髻,指尖从她发丝离开后才后知后觉这个动作似乎有些冒犯。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笑笑:
“外面好冷,我们回去吧。”
冬姒抱着木盒的手微微蜷起,她点了点头:
“好。”
她们二人在房间外分别,冬姒脑中满是初霁方才说的话,以至于她竟未发觉房间内不知何时已灌满寒风。
等她转身之时,她才发现自己屋里竟立着个陌生男人。
“冬姒姑娘。”
男人正靠在窗边打量她,见她注意到自己,便唤了她的名字,算作问好。
“您是……?”
“我是初霁的未婚夫婿,方才你们二人在楼下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不瞒姑娘,我想带初霁离开这里,初霁小女儿心性,所说的话,姑娘不必当真,若姑娘有意帮她,便将此事交给我吧,我会带她离开这里。”
男子语气淡淡地说着这话,冬姒却没太懂他的意思。
他想带初霁离开,何必大费周章跑来知会她?除非他身上没有足以给初霁赎身的银钱,所以只好来自己这里讨这盒被初霁拒绝的首饰。
冬姒觉得有些好笑。
“所以,公子的来意,是替初霁反悔,然后接受奴家的赠予?”
“是。既然姑娘与我都想帮助初霁,那便不必分什么你我了。我们都是为她好,这便够了。”
男子稍稍扬起下巴,姿态也随之多出几分高高在上。
冬姒没应声,她只淡淡牵起唇,问:
“要分。我这钱是给初霁的,不是给你的。”
“有何不同?”
“当然不同。我想问,公子带初霁离开这里后,打算去做什么呢?你知晓她的心愿吗,你能尊重她的选择吗?”
男子听见这话,几乎没有一丝犹豫便答:
“当然是娶她为妻,与她相守一世。你放心,我此生只爱初霁一人,定不负她,我说到做到。”
“但你可曾问过初霁的想法?她要自由,是想成为你的妻子,还是如她自己所说,为天下为家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冬姒字句坚定:
“我这钱要赎的是个完整的初霁,而不是你未来的妻子。”
男子皱起眉,稍稍眯了眼睛,语气也重了些许:
“我说过了,她不过小女儿心性,不知天高地厚,说的话也做不得数。冬姒姑娘不必与我玩文字游戏,你刚才说的两者有什么区别?若初霁的心愿便是成为我的妻子呢,你难道要绑着她去做那些天马行空遥不可及之事?
“难不成冬姒姑娘今日做了件帮助别人的好事,便觉自己成了救世主,可以随意插手指挥别人的人生指挥别人的未来了吗?”
“我……”冬姒被气得发抖,一时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知道冬姒姑娘的心情。你看见初霁,想到了当初的自己。恕我直言,其实你也不是想帮她,你只是想帮当初的自己,然后让初霁代替你,去完成你没有完成的事。
“但,徐三小姐,清醒清醒吧,你也好,初霁也好,你们说的那些东西如同儿戏,与其沉湎于虚幻美景,不如脚踏实地。就像你,当年大名鼎鼎的徐三小姐,如今还不是在这小楼里当起了娼妓?”
男子面上露出些许轻蔑:
“初霁从小就以你为榜样,也不知,若她知晓徐三小姐就是如今的冬姒姑娘,又会怎样想?她不会是第二个徐冬肆,我不会让她变成你这样,想来,你今日想替她赎身,便是因为,你也不想看着她变成你如今的模样。”
“……”
冬姒微微红了眼圈。
她原本以为,经历过这些年后,她再不会被任何形式的羞辱伤到了,可没想到,只要对方搬出一句“徐三小姐”,她还是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徐冬肆是她的骄傲,也是她的软肋。
她无数次告诉自己,努力生活的冬姒一样值得骄傲,可旁人的言语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就是下贱。
初霁说,若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轻贱,那才是真的轻贱。
可冬姒没法不这样想,她做不到。
那天,她花了几年时间慢慢积攒下的首饰还是被那男子带走了,冬姒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枯坐整整一夜。
第二日,初霁敲了冬姒的门,来同冬姒告别,可冬姒没敢开门,也没敢出声。
她心情很复杂,她不知道要怎样面对初霁,她想问初霁未来是否会去追逐她所言之事,又觉得没有意义。
那男人说得对,难不成就因为自己帮过别人,就有资格插手别人的未来了吗?
当时的初霁说出那些话说不定只是顺着她的话哄她开心,这种事情任谁人来看都不切实际,若自己真的揪住不放,那才可笑至极。
总而言之,帮便帮了,无论初霁未来会成为某某的妻子还是某某的老师,那都同她这个娼妓没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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