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系统整顿大理寺
不过薛寒星昨日才回京,这些人消息传得倒是够快,连自己与薛寒星有交情都被不少人看在眼里。
岑晚还不知道,自己秘密的保全多亏薛寒星临行前的交代。
未来几天江州城所有官员与世家都会挖空心思派人打探他这个无名小卒的情况。然后这些人会惊奇的发现这位岑公子像石头缝蹦出来的一般,然后主动放弃追查。
毕竟谁都不是傻的,不存在没有过去的人,查不到只是因为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自此岑晚在这些江州城赫赫有名的家族里都留了档,这人受武安侯府庇护,不能动。
董炎听后显然也有些投鼠忌器,瞪了聂睿才一眼,却还是不愿示弱,大声嚷嚷起来:“不就是薛世子,他浦琮害怕,我董炎可不怕,还不知道那薛世子回不回......”
“咳咳咳!”一旁的聂睿才可不敢让董炎继续说下去,发出了一通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同时又用力拽着董炎的衣角。
董炎自觉失言,也马上闭了嘴。但言下之意在场几人都已经读出来了,这倒是让岑晚疑惑,照理说他不该知道薛寒星此行再难返回江州城才是。
而失言后的董炎不敢再嚣张下去,临走前倒是瞪了相斌一眼,然后对祝昂然丢下一句“别以为有人能在这江城学宫给你们撑腰”便带着三五乌合之众离开。
见董炎走远,祝昂然转身向岑晚三人道谢:“多谢几位同窗施以援手,在下祝昂然,不知几位是?”
几人相互自我介绍后,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穆瀚海也开口道:“在下穆瀚海,多谢几位仗义相助。”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倒是提醒了祝昂然这里还有个人。
他转头看向穆瀚海,脸气得鼓鼓,道:“他们不敢在学宫做什么的,下次再欺负你,你就去告诉监丞啊。要不是我娘再三叮嘱,我真懒得管你!”
相斌这时出来打了个圆场:“现在正是午间休憩的时候,不如几位一起到我院中喝杯茶?我从鲁府过来时带了一些雪尖,可以去尝个新鲜。”
几人自然没有异议,跟着相斌的步伐来到了他的甲辰房。
因为是知州之子,相斌的院子在单人寮舍中也算比较大的,除了基础的卧房、书房与下房,还多出了一间,被相斌改成了茶室。
安顿好几人,相斌开始烹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很快小小的茶室中已经被清新的茶香填满。
聊了一会儿,祝昂然与穆瀚海鲜明的性格已经给岑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岑晚有八成把握断言祝昂然是个女子,而这个女子的性格却十分刚直率性,据说她爹祝文峻便是因为直言进谏惹恼了圣上,这才被贬到江州城出任司马的。所以祝文峻虽有司马之职,实际上只是个没有实权的光杆司令。
而他八成也是这么教育的女儿,这祝昂然也是个既要强又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她除了礼、乐两门课在乙班,其他的科目都在甲班。而她今年也才16岁,在学宫里属于年龄较小又成绩出挑的一拨人。
不同的教育成就不同的人,穆瀚海则与之截然相反,他不但表现得怯懦,除了乐拿得出手,其他几门科目都不太行。众人聊天时,他也不怎么插话,就安静地坐在那里嘬茶,似乎比起房间里的其他人,他对这从鲁府远道而来的香茗更感兴趣。
在交谈中,岑晚又从祝昂然这个‘老生’口中得到了一些关于董炎的情报。
虽然他与浦琮同为学宫内京城学子的代表,但这二人并不太和睦,主要是浦琮在学宫中声望颇高,董炎经常出于嫉妒针对浦琮。而那些其他京城来的学子大多选择两边都不得罪,心中却也都是更推崇浦琮的。
“只可惜现在大理寺风头正盛,董炎他爹作为大理寺少卿手握实权。浦琮再优秀,他爹也只是负责仪节之事的鸿胪寺卿。所以他们两个每每有正面冲突,那些人还是会站在董炎一边。”
“这么说那个浦琮还是位谦让有节的君子咯?”都栾问道。
祝昂然点点头:“他在学宫风评很好,而且每次小考成绩都很优异,都很少屈居第二呢。听说上次吏考他因生病缺席,但大家都说两年后他一定会拿到魁首。”
都栾不以为意,大咧咧道:“那有什么,我们家和侯哥哥在鲁府学宫也是次次小考都占榜首,他的位置不保咯!”
对于都栾的豪言壮语,相斌只是笑笑,却也没有反驳,显然对于自己的学识相当有自信。
祝昂然是个心直口快的,有疑惑也就直接问道:“我看和侯兄已然加冠,那为何还没入仕?”
“两年前重慈过世,我照例守孝三年,故而错过了去岁的吏考。”说到这件事,相斌的笑容又带了几分伤感。
祝昂然自觉提到了别人的伤心事,也忙转移话题,继续说起学宫里那些或有趣或警示的事情来。不知不觉间,午歇时间滑过,岑晚也在学宫交到了几个朋友。
第26章 来访
下午的科目是‘乐’, 也是岑晚在经历过后,暗暗发誓一定要逃离丙班的一门课。
古琴被这些不通乐理的丙班学子好一番磋磨,岑晚简直以为自己闯进了施工现场, 身旁相斌的琴声倒是动听, 但很快也湮没在了锯木头似的嘶嘶啦啦里。
好在除了琴, 还有用以祭祀的乐舞。看着手脚不协调的同窗们东倒西歪,岑晚暗暗握拳,升班稳了!
这个班级倒是见到了许多‘书丙班’没看见的人,毕竟对音乐和舞蹈的学习需要天赋,不是单凭努力能弥补的。听都栾说,乐丙班是集结了最多礼、书、数甲班学生的班级,因为他们的天赋可能确实没点在这上头。
都栾轻轻推了推岑晚,示意他看向左前方那个把《大韶》跳得像猩猩求偶的青年,小声道:“那个人叫曲志明,是江州城长史之子, 却是京城学子一派的。”
见岑晚目光中带上疑惑,都栾小小的满足感又得到了充实, 竹筒倒豆子般开始输出:“其实本地学子去上赶着给董炎做小伏低的并不少, 毕竟他爹厉害。不过这个曲志明算是难得能混进他们核心圈子的,和董炎浦琮关系都不错,本人学问做的也还行。就是嘛, 这个乐......”
都栾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白胖的脸上五官挤到一起:“还是需要点天赋的。”
看着正同手同脚的小胖子, 岑晚笑笑不说话。
五天就在紧锣密鼓的学习中度过,除了基础课程, 还有棋艺课、画艺课,再加上岑晚每日清晨要起来打一套五禽戏, 围着书院跑上一圈,晚上下了学还有课业完成,直觉得这五天过得像回到了高中。
中间他也收到过一次薛寒星从驿站寄来的信笺,信中,少年事无巨细地同他讲在学宫读书需要准备的东西,如果被人欺负要怎么办等等,活像个喋喋不休的小学究。想起薛寒星板着一张小脸对他念叨这个夫子脾气不好,上课要认真听讲;那门课小考会稍微超纲,岑晚就觉得很搞笑,心离也倍感温暖。
这几天他也有给薛寒星写过信,不过那信毕竟是追着薛寒星跑的,定没有寄回来的信快。也不知道少年有没有收到......
忙碌的充实中,岑晚也习惯了这种节奏的生活,每日像海绵拼命汲取着这个世界的知识。
中午一下课,岑晚正打算收拾东西去和相斌几人吃午饭,却被亲自来到的韩司业打断。
“岑晚,有人来看你,去学宫门口接一下吧。”
一旁的都栾听到,恍然大悟道:“对了,今天是探访日。”
然后他苦起一张圆脸,假哭道:“我娘以前每次去鲁府学宫看我时总会给我带好吃的,可我爹说换了新地方也要板板我的坏毛病,就不许我娘来看我了。”
他竟然还拉相斌下水:“和侯哥哥也是,他娘还在鲁府处理家事,爹又刚刚走马上任忙的很。可怜我们两个好好的探访日没有亲人陪伴,只能自己过。”
这暗示的还能再明显一点嘛?岑晚假装没听出都栾的话中有话,脸上摆出为他们难过的表情,道:“没关系,再过五日就可以休沐了。”
都栾急得想跳脚,还是相斌看不过去开了口:“都栾,人家和亲人团聚,你就不要凑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