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系统整顿大理寺
小岚现在提起依旧心有余悸,那些往日毕恭毕敬的人如同与孙家有什么深仇大恨,恨不得敲骨吸髓,连大门上的铁钉都不放过。
“若不是他们不敢动铁翼骑没有染指的地方,只怕老太爷的院子也不保。这几天老爷出去疏通关系,一直未归,山庄的仆役也四散逃了,只剩我无处可去,陪着夫人与老太爷。”
看来现在孙家最有可能知晓死者身份的人竟是小岚?
岑晚从怀中掏出今天匆匆赶制的死者素描像,在桌上摊开,问道:“你可认得这个人?”
沉吟片刻,小岚一拍大腿:“这人之前来帮过工!”
孙家山庄占地广、楼宇也多,往往需要修缮时就会找同一批匠户。死者也因此时常出入于孙家山庄,小岚对他颇为眼熟。
“我记得这人也姓孙,叫,叫孙富!”
按照小岚的说法,这个人在筹备孙永逸大婚时也来过孙家,孙家还为此订了一批喜饼给工匠们传递喜气。而在铁翼骑抄检后,孙富也曾闯入孙家劫掠,应该说那些来抢劫的平民中很大一部分是曾在孙家帮过工的匠户。
说到这儿,薛寒星伸出食指附在唇边,示意小岚安静。岑晚也竖起耳朵细听。
小岚曾经住的地方距离孙家山庄大门有一段距离,倒是靠近云彩一直禁止他人出入的念冬院,能隐隐听到那边有人翻箱倒柜的声音。
有薛寒星和岑晚壮胆,小岚起身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若能趁机给这些混蛋一点教训那就再好不过了!
果然,念冬院院门大敞,看样子已经被翻腾了几次。
透过门窗可以看到一个身着破烂布衫的年轻男子正撅着屁股,整个身子几乎都探进了柜中,哗啦啦脆响不绝于耳,里面八成都是些早被砸烂的瓷器碎片。
岑晚有些好奇打量这个曾经孙家的禁地,薛寒星则先行一步将人拿下。青年长相还算清秀,忽地被人抓包,吓得如鹌鹑瑟瑟发抖,蹲在地上求饶:
“各位老爷行行好,我家里揭不开锅了才来碰碰运气!”
他双手在腰间一顿摸索,掏出了几粒磕碰间从朱钗上掉落的小珠子,以一种供奉的姿势将之托起,头则埋得老低,语气卑微又可怜。
谁都没有伸手去接,岑晚开口道:“抬起头来。”
青年似乎有些不愿意叫几人看见自己的脸,但还是忸怩着抬起头,顺便偷瞄岑晚一眼,然后呆愣片刻。
“你看什么呢?”薛寒星语气不善,手执剑鞘在青年眼前晃了晃,他这才回过神来,又一头载下去。
“还请大人莫怪,小的第一次见到气质这般尊贵的公子,还以为是一下子看到了仙人,这才……”
岑晚皱眉,这人年纪轻轻,怎么说话感觉如此油滑?还仙人,也不觉得牙酸。
倒是薛寒星就这么放过了他,将人从地上拉起来,询问来历。
青年自述名叫陈巍,是附近杨柏村的村民,家中有老母患病卧床,自己又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听说孙家被抄,不少同村的乡亲都来得了不少便宜,才来碰碰运气。
陈巍看上去胆子实在不大,目光小心翼翼划过小岚和岑薛二人便马上收回,像是怕再多看一眼就会被当场逮捕似的。
当死者画像展开在陈巍面前,他没看两眼就认了出来:“这不是孙富吗?大人,他怎么了?”
二人对视一眼,看来这个陈巍还算老实,继续追问他与死者的关系和他知悉的情况。
“我与他不算多熟,不过他偶尔会组织一些帮工一起接点活计,也算是帮过我。”他扭头看向东北方向,伸手一指道:“他就住在京城东北方向十五里地开外的孙家铺,那儿的人都认识他。”
得到了有用的情报,二人放陈巍归家,他千恩万谢将几粒米粒大的珠子揣回怀中走了。
看青年走远,岑晚微微偏头看向小岚:“你见过他吗?”
小姑娘肯定地点点头:“他以前确实跟着孙富来过两次,人挺老实的。”
此行收获颇丰,与祝文峻的赌约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获胜,岑晚心情不错,准备打道回府。不过在此之前,“小岚,孙家山庄现在常有外人入侵,太不安全了,你要不跟我们走吧?”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摇摇头拒绝道:“夫人对我有恩,现在不太平,我更应该守在她身边。而且那些人是不敢闯进老太爷那儿的,您放心吧,岑姑——岑公子。”
见她心意已决,岑晚也不好再劝,只告诉她有什么麻烦就去大理寺找自己,留下信物与薛寒星一同回了大理寺复命。
祝文峻这里还在带人挨家挨户询问家中是否有相似体貌特征的男子失踪时,岑晚就已经将死者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的消息带了回来。
不过祝文峻经历了验尸房那一遭,也没有再对岑晚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而是老老实实将查案的指挥权交由岑晚。
昨晚一夜未睡,岑晚已经十分疲惫,但还是抵着困意去搜查孙富的家。
走出大理寺,却见门口停着一辆宽敞大气的马车,旁边站着薛寒星。
“我就知道你不会休息,但这样身体可吃不消,到孙家铺还有些路程,不如就在马车上小憩一会儿?”
本来那双桃花眼已经困得阖上了一半,听到能睡一觉又瞪得像夜里的猫儿。
岑晚觉得自己现在眼睛八成都冒着绿光,如饿狼扑食窜上了薛寒星的后背,然后抓着他晃啊晃啊晃:“石榴他娘,你怎么这么贤惠啊啊啊啊啊~”
第63章 埋伏
马车上对放两张一人宽的软塌, 岑晚一躺上去便如扑入一团云朵,很快坠入黑甜乡。
本来还想叫岑晚吃点东西再睡的薛寒星只能勾起嘴角无奈摇摇头,替他掖了掖被角, 而后探出头去, 嘱咐车夫将马车行的稳一点。
而后他也和衣躺在了岑晚对面的软塌上, 闭上眼睛小憩。
在车身有规律的摇晃中,二人的呼吸声逐渐平稳,一起一伏,交叠在一起。
就这样出了城门,大约又行了七八里,突然,马儿受惊,前蹄抬起,仰天嘶鸣!
马车剧烈晃动,薛寒星惊觉, 立刻翻身坐起,在岑晚掉下软塌前将人接住。岑晚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后, 又落入一个有些硌人的怀抱。
那车夫是早年跟着武安侯走南闯北的老兵,他大喊一声:“有埋伏!”而后他双手紧握缰绳,向上一勒。
马车即刻调转方向, 想要扭头脱离包围圈。可为时已晚,他们身后过来的方向也已经有不少黑衣蒙面人围了上来, 手中的刀寒光闪闪。
马焦躁地打着响鼻,若不是车夫的安抚, 怕早就带翻了车。
没声招呼,前排的黑衣人已经飞身奔着马车而来, 后排的则举起手中弩机,瞄准车厢等待其中之人现身。
“明叔,接着!”
薛寒星从软塌下抽出两把长戟,一把抛出车厢,被叫做明叔的车夫稳稳接住。随后他将自己佩剑塞到岑晚手中,嘱咐一句保护好自己,便推开门与冲上来的黑衣人打在一处。
岑晚这下可是完全清醒了,弩箭射在车上,发出一连串咚咚作响。亏得武安侯府的马车车壁是由两块木板夹着一层钢板所造,否则只怕早被射成了马蜂窝。
这种情况下,岂能独自在车里躲着?
岑晚推开车门,明叔正守在这里,一把长戟舞得虎虎生风,将面前射来的箭矢近乎一个不落地挡在身前。
而薛寒星所到之地,更如狂风扫落叶,只肖三两下便有一个黑衣人弹飞出去,很快他的身影逼近后排匪徒。
心知自己的功夫在二人面前只能算是花拳绣腿,岑晚守在明叔身侧,帮他一起阻挡如雨点般密集的箭矢。
见情况不妙,黑衣人想迅速改变策略,一队人如飞蛾扑火般围住薛寒星,而另一队加快脚步向马车逼近,为首的人抽出一把小刀,直直向着马的眼前射了过来。
危险逼近,即便有明叔镇着,马终于还是扬起脖子前蹄离地,想要调头闪避。可马的速度怎抵得过飞刀?银白色的光芒没入马腹,只听见“噗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