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系统整顿大理寺
岑晚有些遭不住,“快走吧,再耗下去只怕天都要亮了。”
两人一起将那些长明灯归位,又将布帘取下,夜正深,静谧的像没有人曾来过。
从同一个位置离去,两人走在月朗星稀的夜空下,回去的路上正经过庞府。
奇怪的是,庞府的大门开了条缝儿,本该贴好的封条边缘卷起,似乎有人在里面。
第78章 初吻
一阵南风吹过, 薛寒星的鼻翼微微翕张,“有血腥味。”
两人马上警觉起来,轻轻揭开门上的封条, 果然其下有背胶揭取的纸痕。寻着血腥味儿, 一路穿堂过户, 最终停在一扇黑漆漆的木门前。房间里没有呼吸声,薛寒星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门洞开,咸腥的空气扑面而来,惹得岑晚不禁掩住口鼻。
屋内是庞士被开膛破肚的残破尸体,黄黄白白的脂肪实在下饭,原本该是内脏呆的地儿被塞了个稻草潦草扎成的娃娃。
地上脚印凌乱,不少地方都沾了血手印,岑晚松了口气,想必这案子破起来不难。
薛寒星点燃信号弹,这是铁翼骑传讯的手段。在等待的功夫, 二人一同对案发现场做了初步勘验。
“快来看。”薛寒星手中捏着一张从庞士身边沾血的一张书页,唤岑晚来看:
厢烊有富绅, 体肥且心贪, 娶妾十余房冀得一子。然十数载,家中仅增数女,绅怒甚, 自是凡妾有孕,若非男儿, 必沉其与女婴共溺于塘。终有怨气凝集,投胎于绅腹。绅狂矣, 以为腹中乃男胎,必欲产之, 经十月之苦,终因难产而卒。
庞士便是厢烊人,与这故事中的富绅一样,为求子不惜残害女婴。他腹中的稻草娃娃就是凶手按照这则怪谈为他准备的“天赐麟儿”。
这一纸怪谈指向性未免太过明显,可那女人如今以远在京城北方,总不能驾着筋斗云飞回来作案。纵观这满是错漏的犯罪现场,岑晚心中有了猜测:
三起怪谈杀人案的犯人很可能是两个人,那个女人负责善后工作,她现在离开了,可另一个人还在京都。
他将这猜测同薛寒星道来,薛寒星也表示赞同:“如果这个凶手与那女人隶属同一位皇子门下,那么他的主人应该已经失去了对他的控制,毕竟但凡脑子装的不是浆糊,就不会叫他单独作案,留下这许多线索。”
“从河槽西坊被撑死的长工,到孙家山庄被吓死的云彩,再到这位被失去控制的犯人杀死的庞士,你有没有想起什么人?”岑晚嘴角挑起一抹狡黠的笑,眯起桃花眼似乎是想考校考校对方。
这段时间经历的太多,之前那两起命案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薛寒星食指在下巴处轻轻摩挲,脑海中突然电光火石般闪过一张清秀的脸。
“是陈巍!”
岑晚打了个响指,白皙的手轻轻在薛寒星脸颊上拍了拍,“好聪明。”
他话中尾音像带了个小勾子,拍完人家的脸就想抽身离去。
送上门的蜜枣要在眼皮子底下飞走,这薛寒星怎能允许?不等岑晚将手收回去,薛寒星就将它攥在掌中,上前一步拉进了彼此间的距离。
薛寒星的头埋进岑晚颈侧,两个人离得很近,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热意。
薛寒星的脸微微上仰,从岑晚的角度看上去像在索吻,却不敢扭过头去看,心中骂自己没事瞎撩拨什么,现在心跳得快厥过去了!
可薛寒星才不管,低沉磁性的声音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喑哑,热气拂过岑晚后颈:“答对了,奖励呢?”
耳边的低语像无毒的蛇吐着信子,岑晚耳后的肌肤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说话也变得弱气:“那,那这案子就算你破的怎么样?”
“你知道我不在乎那个,还请少卿大人重作考虑。”
说话间,薛寒星的身体也倚在了岑晚肩上,岑晚只觉得自己被一条巨大的黄金蟒紧紧缠住,空气都变得稀薄。
也不知是脑子中哪根筋没转过来,他偏过脸去,在这美男蛇的脸上留下蜻蜓点水一吻。
柔软,一触即分。
看薛寒星还没反应过来,岑晚将人一把推开,快步向口走去。回过神的薛寒星也急忙去追,正想在纠缠岑晚给自己个准话,门口便传来了甲胄摩擦的哐啷声响。
正巧带队的是薛寒星曾经的得力部下刁蒙,才推开门,他就看到一直以来皆以冷情冷性面目示人的头儿,正死死抓着一位小公子的手不放。
那公子面若桃花,似乎害羞得紧,直想将自己的手从薛佥事手中抽出,却又没那么大的力气。若非自家佥事相貌英俊,两个人又都穿着夜行衣,只怕现在的场景就是活脱脱的一出纨绔子弟死缠烂打美少年!
为了维护自家头儿在弟兄们面前的形象,刁蒙狠狠咳了两声,才将二人的注意力转移过来。
看清屋内惨状的刁蒙嘴角不断抽搐,你们就在这种地方打情骂俏真的好么,也不怕半夜做噩梦?
但他还是维持住了一个合格下属该有的淡定,对刚刚发生的一切全作鼻观眼、眼观心,扭头指挥手下将现场守好。
根据尸僵情况与尸斑颜色来看,庞士死在大约两个时辰前,推算起来当时城门已经关闭,所以凶手应该没能及时离开京城。
同时根据二人的推测,这次的暗杀行动应该不在凶手背后主使者的计划之内,反而应该是他擅自而为。所以想必他也不会住在幕后主使所安排的处所躲避风头,反倒极有可能睡在附近的客栈,只等着明天一早城门打开后离开。
只是谁都没想到这么巧,岑晚与薛寒星会夜探典黎别苑,提前发现尸体。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铁翼骑严密搜查了以此处为中心的所有客栈,在搜到第十家时,终于将陈巍捉拿归案。
岑晚也没急着去审问个究竟,新新入户的三百济世点昭示着陈巍正是本案的凶手。
暂且将人关押到大理寺地牢,自己终于能好好睡一觉。
岑府院中静悄悄的,石榴早已睡了。八月的晚风被院中花香填满,将他们身上的血腥气冲淡大半。虽即将入秋,却还是满带着夏日的燥热,叫人心生波澜。
本打算直接回卧房洗个澡好好休息,不想薛寒星却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
崔枣从一旁窜出。他已等候多时,闻到二位公子身上那咸腥的气息就知道他俩一定又遇到了什么案子,忙不迭将一直在锅中热着的水倒进安置于岑晚卧房的两个大木桶中。
刚一进屋,岑晚便被热气熏了眼睛,然后又马上看到并排放在一起的两个浴桶,不可置信看向崔枣。
可惜崔枣并没有像薛寒星那样从他眼中读出心里所想的本事,他只觉得二位公子关系甚密,也多次抵足而眠,在一个屋里洗澡有什么的呢?只怕在一个浴桶中洗也不为过吧,只可惜府上没那么大的浴桶,不然兄弟之间共浴也是寻常事。
薛寒星心中暗暗给崔枣竖了个大拇指,面上却不动声色:
“不用你伺候了,快去休息吧,一会儿我自会将水倒掉。”
难得薛公子语气这般温和,崔枣对自己的“机灵”沾沾自喜,行了个礼就走。全然没管自家真正的主子留在原地时,那双无助尴尬、死死盯着他的眸子。
薛寒星状似不在意说道:“这身上气味儿煞是难闻,崔枣还挺细心。”看岑晚还捏着腰带一动不动,催促道:“都是男人,阿晚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成?”
面对薛寒星时那股子幼稚的求胜欲又上来了,岑晚回应道:“这自然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若论身材我还是赚了的那个。”
只是他手上还迟迟不肯动作,直到薛寒星作势要过来伺候他更衣时,才将罩在外面的夜行衣褪去。
紧接着他又将发冠取下,墨发倾泻。
岑晚背对着薛寒星,将亵衣解去,丢到一旁木制屏风上,全身上下只着一件亵裤。他忙不迭迈开长腿,将自己泡入浴桶,这才敢转过头来看薛寒星。
却不知他现在这身边冒着热气的样子有多惑人,海藻般的长发被水浸湿后浮浮沉沉,沾过水的锁骨泛着亮光。黄色的烛光和水面反射出的粼粼波光下,原本清俊雅致的面孔在光影荡漾间,活像依靠美貌将年轻勇者拖入水中的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