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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如常

作者:nomorePi 时间:2024-10-30 03:20:53 标签:重生 破镜重圆 校园 酸甜

  这不是第一次?
  这是第多少次?
  为什么我会没有记忆?
  失忆的人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不,我绝对没有失忆,末日以来每一天的记忆都非常清晰,我能向前追溯三百六十五天之内每一天的内容,我能记住我为如常计划添加的每一行代码。
  我低下头,双眼盯向自己的手掌,一直以来视若平常的一切好像忽然之间开始了扭曲,让我无所适从。
  等等,如果深究,我的记忆好像真的有断过。
  差不多就是我二十多岁之前的记忆,好像就是自柳江和我断联那时起,先不提那个我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名字来的女孩,我关于那时候的其他的回忆也时断时续的。
  我记得大量不好的细节以及一定量的好的细节,但细数时间顺序和心情转变,似乎总是颠三倒四的。
  每次想起那时候的事情,我的记忆就像是穿行于隧道中的地铁,偶尔有光源亮起,大部分时间在黑暗里徘徊,头脑在清晰与愚钝之间变换。
  但是,人会把归为过错的记忆处理得很模糊,似乎是合理的吧?
  甚至会有些人干脆把过于让自己伤感的回忆忘掉,这就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而且那本来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我会记错应该也很正常吧?
  再说了,如果我与侍者相遇过许多次,无论怎么说都不会是我和柳江还有联系时发生的事情,那时候的如常计划连雏形都没有,更别提侍者本身了。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我向侍者继续提问之前,他主动回答了我。
  他说:“但我不知道之前是以何种方式遇见的,我没有记忆,只有程序,所以我无法回答你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他又说:“至于我是怎么拥有与你相处许多次的程序的——你大概只能问我的造物主。”
  他的造物主?
  我知道他的造物主并不是公司原定开发者的任何一个人。我眯了眯眼睛,尝试提问:“你知道你的造物主是谁吗?”
  我猜他不会知道。
  并不是什么深奥的难题,而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逻辑问题,如果一个人出生后便再也没见过父母,那么他永远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生理学父母是谁。
  这是一种最简单的创作者保护,只要不主动向人工智能交代自己的姓名,那么人工智能永远也不会知道,更无法透露。
  果不其然,侍者用摇头回答了我的提问。
  我开始感受到让时间流动停下的坏处了,如果现在我们之间有黑胶唱片的音乐声在,气氛大概不会如此之沉闷。
  我不是没思考过他的造物主是谁,只是我的每次思考都得不到结论。
  会是柳江吗?
  不会,不是因为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做,而是我不相信属于我的时代的任何一个人能做到这一点。
  之前我曾发现过,属于如常计划的代码正以秒为单位野蛮生长,就像正被一整座楼栋的程序员编写着,一刻都不停歇。
  在人类文明覆灭之前,确实有人提出过这种以人工智能为框架的深度学习模型,但仅仅只是提出,距离真正能实际应用,估计还得等培养出下一代人才。
  所以我说我不觉得这会是属于我的时代的任何一个人。
  那会是谁?
  我决定换一个思考方向。
  我把手掌平放回膝盖,问他:“‘他’是谁?”
  这是我最想问的另一个问题。
  难道“他”是造物主?
  侍者的回答很快打消了我这不靠谱的疑虑。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您,我也不清楚他是何时起出现的。”他回答我,“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应该存在于模拟中,他是程序运行产生的错误。”
  而且“他”出现过许多次。
  和先前对我的记忆全部转化为程序本能反应的一部分一样,侍者不记得“他”出现时具体情境,只知道“他”不该出现,且不该很早就出现。
  “‘他’也带有着‘他’的目的,只是我并不了解具体的动机。”侍者继续,“但如果推测没有错的话——他是冲着你来的。”
  就像我进入如常计划的目的是柳江,“他”到来的目的是我。
  “他”想要我怎么样?
  类比一下,我进入如常计划的目标是想把柳江让柳江重新回到现实中来,那么“他”的目的,难道说是——
  侍者忽然打断了我的思考:“所以我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劝你不要轻易唤醒游戏里人物的意识,有我在,有系统在,我们都会阻止您打破这本不应该被打破的‘第四面墙’,如果这一切被打破了,我也无法预计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所谓“第四面墙”,是艺术创作里最通俗,但也是最让观看者们津津乐道的一条概念了。
  当表演者在舞台上演出时,包围他的就是三道墙,一道在身后,两道位于两侧,他的所有情绪、所有表现都被这三道墙包围在内,滴水不漏。
  而面对观众的那一面墙,虽然自始至终都不存在,但也绝对不会被打破。
  现在我有一种感觉,感觉我每次进入模拟都像是登上舞台,表演着属于自己的角色,而我就像是每场演出时登台的表演者一样,全知且无知。
  我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知道现实是什么,知道退出的路在哪里,但永远不知道舞台下观看着我的人是谁。
  我甚至有想象过,真正的柳江就坐在舞台下的观众席上,静静看着闪动的光影,旁观我的嬉笑怒骂,却不做出任何反应来。
  等等,等一下——既然柳江不是造物主,那他有可能一直在旁观我吗?
  我早就觉得柳江在看着我了,但我找不出证据,也找不出渠道,不过现在来看,答案简直近在咫尺。
  大厅里,又是一阵让人不安的轮轴转动声,我没再继续停留,而是站起身来,迈步走向侍者。
  侍者的目光读不出感情来,只是盯着由远及近的我,慢慢将下巴扬起来。
  他总给我一种没有什么感情的感觉,除了某几次。
  一次是在他向我展示所谓完美的发展脉络以后。
  深秋的北京街头,柳江在我耳边说“永远不会不要我”,我们相约一起吃晚饭,我却在洗手间的隔间遇到了忽然出现的侍者。
  如果侍者的目的只是让我在模拟中与柳江相爱,那他应该很高兴看到我们之间的互动,但在离开他视线的一瞬间,我捕捉到了他目光里的遗憾与无奈。
  另一次是在日光灯光从吊顶上滑落之后,他没多解释,只是喊我快走。
  当时我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发生了一系列的状况后,我还专门把服务器收拾起来,重新换了我模拟所用的根据地。
  但现在想想,模拟里的人物,是怎么注意到现实中的变动的呢?
  侍者不是自己曾说过,现实不会对模拟造成影响的吗?
  还是说他自己压根就不是模拟呢?
  我重新回到了柜台前的位置,直视他的双眼,然后问道:“你是柳江吗?”
  真正的柳江。
  【作者有话说】
  未来一周应该是4-5更!


第68章 柳江正站在那里
  在我问出之后的大概五秒钟时间里,侍者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一开始我甚至以为是他没听见,但就在我准备再问一遍时,我发现事情好像不太对劲。
  侍者身穿剪裁得体的管家服,那身衣装向来熨烫得平整挺括。不过就在我问过他上一句话五秒后,他的管家服发生了微妙的形变,看起来就像是在漏气的充气城堡,又或是什么瓜果蔬菜走向溃烂之前的模样。
  很快,我确认了这种感觉并非错觉。
  而且他的轮廓不是在皱缩,而是在剥落。
  头顶的轰隆声愈演愈烈,我后退一步,发觉大厅里的一切都开始了震颤。
  我将视线转回到侍者身上,他始终保持着那副平和的表情,仿佛是被固化在了画框里。但除了僵硬到离奇的表情,他身上的一切都在不断扭曲着,我甚至听到了细小的咯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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