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被掉包的罪臣之子 上
人群里有些男子愤愤的怒瞪幺鸡,叫幺鸡眼尖的看见了,霎时气的下了马,领着身后几个属下,一个个挨着逮了出来,拍着刀鞘冷哼,“怎地?听不下去了?要反驳?”
然后没等那几人吭声,就和梁鳅几个轮了刀柄就抽,瞬间满山腰上传遍了哀嚎翻滚声,凌湙一声也未阻止,头一次觉得幺鸡这冲动性子有时候还是很解气的。
之后,那些女子各自拜别了来送她们的家人,有的家人是真喜及而泣,但有的家人却怒不敢吭,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凌湙将人带走,而凌湙走前,也冷冷的对那些敢怒不敢言的人道,“我会修书给武少帅的,我会让他找人好好教你们什么叫德行兼备,免得你们学个一知半解,闹出曲解圣人言的笑话,呵,一群画虎不成反类犬的伪君子,在我面前装什么道德楷模,逼别人守贞的时候,先看看自己立身是否正,好像你们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似的,你们没有娘亲姐妹啊!这么丧良心,小心天打雷劈。”
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怎么那么碍眼呢!
凌湙气哼哼的,把对前朝的那些老大人们的怨气也给撒了出去,看着那些着文士衫的就不顺眼,指挥幺鸡,“去,给我把他们身上的衣裳扒了,圣人不是说露体者有辱斯文么!他们既辱了斯文,是不是也该抹脖子上吊,为维护圣人言尽一份心?扒,除一条亵裤,什么都不留。”
冬日风寒料峭,那些人被扒了衣裳,羞愤的到处找地方遮羞,叫凌湙呵呵笑着往山下赶,直逼的他们入了小侧门进城,幺鸡更是快马跑回城,叫了一个从奇林卫跟出来的小旗,嘱咐他押着这些人敲锣往城里兜一圈,必要让他们羞愤欲死,尝尝被人指摘的羞辱。
这一耽误,等到了月牙湖前的凉河坝时,半晌的阳光已经落的还剩一个边边,王听澜正守着车上的赵绍,呆呆的望着空地发愣。
冬日寒冷,赵绍去时什么样,现在也还是什么样,只面上已经结了一层冷霜,冻的他面目青灰,闭眼似睡着了一般安祥。
赵围也坐在旁边,眼睛一直望着小凉山方向,见着凌湙的马过来后,忙将王听澜推回神,又喊了驻守在这里的所有人,指着凌湙来的方向,“快看,公子回来接我们了。”
等看清凌湙身后又跟了一队白衣女子时,那些获救的贡女突然崩不住又哭了出来,甚至里面有许多人都互相认识,见了面之后搂抱着埋头痛哭。
凌湙抿唇等她们消化完情绪后,才道,“我先跟你们说一下将要去的地方,边城,你们都知道吧?那是我刚弄到手的地盘,以后我们将会生活在那里,条件虽然苦了些,但我保证,不会再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你们,更不会有人敢用贞操二字来控制你们,那里,将是你们,包括我和我的属下们,开展新生活的地方,你们还愿意去么?”
幺鸡跟后头嘻嘻笑着补充,“那边城里面大的很,随你们挑地方住,我主子说了,不限男女,只要肯干活,凭双手自己养活自己,咱不靠人也能让自己活的好,你们别担心,有人欺负你们就告给执法队,刑所那边的棍子能教那些手贱嘴贱的人规矩,边城,是我家主子说了算,他说让你们有活路,你们就一定能在那边有活路,你们得相信他,我主子无敌有本事。”
凌湙叫他夸的脸抽抽,转头就要抽他,却叫他打马溜到了旁边,边跑边叫,“我说的句句真实,主子你别不好意思,这些姐姐需要定心丸,你得让她们知道,咱边城已经不是以前的边城了,叫她们别怕。”
就边城那名声,真闻者色变,赵围都惊的没回神,此时见幺鸡打了岔,才收回了异色,谨慎的望向凌湙,“公子,您……怎的拿了边城?”
哪个勋贵肯往那个穷山恶水里去啊?这凌公子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啊?
赵围那脸上就跟小黑板似的,所有问题都纠结在脸上了,凌湙也没再打哑谜,直接道,“因为那是我的流放地,我又不是个受人管的,自然要拿了边城主管权。”
赵围惊的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张着嘴巴发不出声,就是王听澜都呆了,连声叠问,“凌公子,您这是开玩笑呢?流放?您?”
凌湙点头,“没开玩笑,反正暂时我得呆在那里,以后会不会有变动以后再说,你们要是不愿意去,那我给你们修个书,你们去投别人?武景同?”
赵围和王听澜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便是那些获救的女子都嗡的不知所措,六神无主的抬头张望的看着凌湙。
边城那样的恶属之地,她们去了,真能有日子过?会不会从一个坑落进另一个坑?
幺鸡瞪眼有些不高兴了,拍着刀嚷嚷,“我说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都要没命了还担心这个那个,在这里是个死,去边城要发现不能过了,再死也不迟,这么怀疑我家主子,他救你们的时候,你们忘啦?人不能太……”那个啥了。
后半段叫凌湙打断了,“哪那么多废话?人家来去自由的,又没卖给你,凶什么凶,行了,招呼人走了,出来这些日子,蛇爷那边该望了。”
幺鸡拉着脸老大不高兴,留守的奇林卫那一队兵派个领头的来问,“公子,我们千总大人呢?对我们这些人有什么安排么?”
凌湙想了想,指着登城方向道,“要不你们去登城找他?他现在应该忙的很,一时不会来与你们汇合。”
武大帅到了登城,任玉山那家伙钻着空的就上前表现,凌湙的身份瞒不住,他知道后,已经避了他一整天,郑高达咬牙切齿的要找他麻烦,叫凌湙拦住了。
怎么说呢?人之常情罢了,他没恼羞成怒的反过来讥讽他,就已经很给面了,毕竟不是谁都能受得了被愚弄之仇的。
但其实说愚弄也不对,凌湙只是没说明他的来处,一切都只是他自己臆测,那臆测出错的后果,也不能完全怪他。
双方默契的以不招呼不点破,结束了这一截从属关系,倒也省了不少口舌狡辩和尴尬场面。
当然,其中武景同和郑高达的关系,肯定也有让他不敢冲凌湙发火的原因,况且不是他,就任玉山那样,且不容易能到武大帅面前露脸,所以算来算去,双方约莫谁也欠不着谁。
就当他们转道准备往边城走的时候,小凉山方向又跑了一队马来,领头的居然是纪立春,他一见凌湙,就急急吁马叫停,冲着凌湙狂奔而来,手一拱就问,“凌公子,您……”
我都糊涂了,您好歹给我交个底吧?
凌湙笑了笑,冲他恭喜,“纪将军,您这连番立大功的,我可等着喝您的高升宴了。”
纪立春脸都憋紫了,一副您别开玩笑的样子,他才不会如任玉山那样天真,只当凌湙是个真来流放的罪子了,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凌湙朝他拱了拱手,没有给他把话问出口的时机,说谎骗人他不愿意,说实话又要解释一箩筐的纠葛,他已经烦了。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知道的以后总有一天会知道,关于他身份的恶心事,能少提一回都是对人生的宽恕,不然那日子就要被纠结的没法过了。
入了边城,凌湙便只当自己是个孤儿了。
全新生活不好过么?干嘛老揪着那点子过去不放,他是他自己,不是谁家的谁谁。
最后,王听澜和赵围还是跟着他走了,连同那些被救的二百多女子,将之前的囚车拆成了平坦的马车,挨挨挤挤的坐了二十几车,浩浩荡荡的冲往边城。
凌湙此时才想起来问王听澜,“我派人给你送的那个小外室呢?”
王听澜面无表情的顿了一下,轻声道,“我把她赶下了凉河沟,她要是能从底下爬上来,还没冻死,就是她命大,我的仇也算是报了。”
凌湙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沉吟道,“你倒不如直接杀了她,需知后患无穷四个字。”
王听澜沉默了下,半晌才轻轻道,“她可以对我无情,但是我对着她那张脸,实在下不去手,公子,同室操戈,我下不去手。”
凌湙叹气,觉得她过于心慈了些,但人都叫她放了,是死是活的现在也未可知,只能巴望着那个女人生命力别那么强,否则可真是麻烦无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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