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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亡国之君的寝殿后+番外

作者:鱼慕鱼(下) 时间:2020-10-29 04:00:18 标签: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穿越时空 强强

  于是九天前他做出了与今日李遇一样的选择——

  纵身一跃。

  他就如同那颗滚落山崖的石子,被层层密林阻隔,在悬崖底捡回一条姓命,只是在一场激战后精疲力竭。

  之前与赵宏胤近卫死士缠斗时留下的伤和滚落山崖的擦伤,大大小小,重重叠叠,让他几乎麻木,挣扎着起身时方才发现左腿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

  他微微“嘶”声,以自己常年户外运动、大伤小痛不断的经验来看,他知道这不会是普通的皮外伤那么简单。

  但李遇的生辰只有九天了,他真的好想回去。

  在谷底挣扎数日,为了保证水源,他沿着峡谷间的河流摸索,又兼行动不便,始终找不到爬出山谷的路。

  时日一天天过去,他只能凭记忆重新回到当初跳下的悬崖边,希望可以等到救援——

  因为体力已经不允许他继续折腾下去了。

  时值开春,山中还没有野果一类可以果腹的食物,他腿脚不便,连起身走路都已经十分艰难,更遑论猎些什么野物;几日间只能零星靠着些他能认出的无毒的树叶勉强维持生存——

  他很难再走得更远了。

  无论如何,要先活下去,等腿脚好一些,才能另寻出路。

  就这样挨到了第九日,身体里的能量在缓缓流逝,他能感觉道自己的身体明显地发热;这显然是之前的伤口得不到处理消毒,又被前几日的小雨浇透,伤口发炎,引发高热。

  他已经开始不可抑制的昏昏欲睡,再睁眼时天边已是日暮黄昏。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脑子的思绪已经因为高热开始混沌,不那么清楚了,只依稀记得就在今天,李遇的生辰到了。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身体的高热烧干了,有一丝刺痛,他也发出什么声音,只能随手捡起身边的叶子——几个月前,他用一片银杏黄叶同李遇说,会每晚以曲子陪他入眠;今日天也不早了,他艰难又断续地吹起那支生日歌,希望他的小美人儿真的能听见。

  *****

  身体失重的那一刻,李遇恍惚间觉得自己只要伸出双手,仿佛就能触碰到白鸥熟悉的轮廓。

  这是一种完全陌生的、自由的感觉。

  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天地间有三个最好的地方——

  风里,云里,你的臂弯里。

  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乘着风,伴着云,扑进了白鸥的怀里。

  再也没有什么家国天下,再也没有什么死生大义;他十九年来第一次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再义无反顾的将自己的全部献予心底的爱人。

  很快,密林接住他的身体,粗糙野蛮的枝丫划破他细嫩的皮肤,但即使疼痛也无法将他拉回现实里。

  他滚落谷底便挣扎着起身,难得有一次运气比白鸥要好,他只受了一些皮外伤。

  循着断续破碎的曲子,他借着夕阳已经非常微弱的昏光在谷底拼命的找寻,只要那曲子没有停,他的脚步就不会停,甚至也不会感到痛。

  终于,他看见谷底的青草有被人压倒的痕迹,痕迹蜿蜒向前,像是被碾压过。

  顺着痕迹向前,他跌跌撞撞,终于在一簇草丛间,看到了一个仰面而卧的人影。

  朝思暮想几个月,那是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折毁了多少张各式各样的纸头,也折不出一架会飞的纸飞机,飞去他的白鸥哥哥身边,替他道一声思念。

  现在这个人终于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不再是梦里,却已经消瘦孱弱,憔悴不堪。

  “白鸥哥哥……”

  他终于喊出那个心底的名字,颤抖,却又声嘶力竭。

  树叶吹奏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白鸥虚弱地睁眼,甚至怀疑眼前和耳边的一切都是高热不退带来的幻觉。

  他轻轻放下手边的树叶,看着那个熟悉的清癯少年朝着自己跑来,脚步趔趄。

  李遇在靠近,夕阳的光线已经很微弱了,他数不清那张白皙细嫩的小脸上划破了多少道口子,只能瞧见那身明黄色的袍子撕破了多处。

  心口一阵剧痛,居然更甚脚踝边的伤筋动骨。

  他张了张嘴,被高热烧干的嗓子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他只是想跟李遇说——

  “你看着脚下。”

  “你慢一点。”

  从前,他也曾无意间在网上看到过,人在将死的边缘会出现幻觉,也许是这一生中最美好的瞬间不断回溯,也许是眼前最放不下的一切——

  无论是那一种,他在死前能看到的,都只会是眼前这一个人而已。

  他跟赵宏胤说,因为李遇,自己这辈子活着算赚,死了不亏。

  但真的好舍不得啊。

  李遇在朝他跑近,他已经能看见小美人儿泪流满面。

  那么多细细密密的小口,被咸涩的眼泪浸过,该有多疼啊……

  好想把人搂进怀里安慰,好想替他吻掉所有泪痕……

  可是直到李遇跪在他的身旁,他抬起手,却终于还来不及触到那张让他牵肠挂肚的脸就已经力竭。

  李遇捧起他的脸,是真实而颤抖的触感,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吊着他的最后一口气,那最后的执念在这一刻终于松懈。

  终于,我还能在你生辰当日陪着你。

  他尽量牵出一个微笑,用尽几乎所有的力气才勉强发出一点沙哑得几乎人声难辨的声音,同李遇说道:“不要——”

  不要哭。

  可最终就算只有三个字,也被他面前的小美人儿衔走了小半句。

  李遇吻上了白鸥。

  他笨拙而急切地吻着他的白鸥哥哥,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只有一腔爱意似火,坚硬的牙齿撞在一处,磕破了娇嫩的唇舌。

  白鸥的薄唇也早就因为失水和高热而皲裂开口,此刻,他们连呼吸、血液都相融。

  但很奇怪的,在这一片并不唯美的咸腥中,垂死边缘的白鸥再也没有后退,似乎是终于接受了这种宿命般的牵扯,他叩开李遇无措的唇齿,第一次给了这个少年热烈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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