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认识你[快穿]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盛黎低声安抚他,认真地看向夏添,“夏夏知不知道我第一次到小世界的时候的事情?”
夏添只隐约听盛黎提过几句,盛黎到第一个小世界时,正好遇上一场暗杀,他那时记忆全无,身边人一个都不敢信,只能靠着自己一点点摸索,且还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丝毫不妥,否则便是灭顶之灾。
“我第一次看公司的财务报表时,连‘同比’‘环比’这样的词都看不懂,数字也不认识,只能勉强靠着大写数额猜测辨认,实在蠢笨至极,却不像我的小狐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活像一本百科全书。”
夏添才不乐意饲主被评价为“蠢笨”,即使盛黎自己也不可以这么说,“可是主人好厉害,一下子就学会了。”
“傻夏夏,这天底下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盛黎又说,他当年几乎是掐着秒表过日子,一天里只用一两个小时来打盹,其余时间全用来吸收一切他应当了解的知识,当年他以为自己是失忆了,对于那个小世界也并无多少归属感,活得按部就班而枯燥无趣,甚至时刻想着就此丢手,直到一个冒冒失失的少年挡在电梯门口,问他是不是认识自己。
“我如今做这些,是因为你,倘若你不喜欢,那么谁当皇帝,谁要争天下,这些都没有意义。”
这样的话一旦说开,就再没有什么能让夏添苦恼的了。
盛黎见他眉眼间的郁结都散开,心中也跟着松快起来,他养的这只小狐狸,实在是很娇气,又止不住的可爱,因为烦恼不能为自己排忧解难于是努力学着做他不擅长的事情,明明方才已经委屈得快哭出来了,可自己只安抚了一句,他就像是得了什么天下至宝,笑得整个人都像是蜜糖捏成的一般。
他忍不住逗弄道:“怎么又闹小孩子脾气?王爷的面子也不要了?”
这话说的是前两日他们去山中的九华书苑与九华阁主议事,因聊得久了些,事毕阁主便留他们二人在山中歇息一晚,九华阁的仆从来问他们要什么夜宵,盛黎原本想说一道卤鸡腿,不想夏添抢在他前边开口,只要了一碟花生米并两碗清粥。
盛黎不解,小狐狸可是没有积食一说,即便夜里吃了再多,也能安然入眠,他随口问了一句,夏添支支吾吾地红着脸说:“我今日进山,无意中听见他们夸我俩气度斐然,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盛黎忍俊不禁,“仙人不能吃鸡腿?那以后……”
“回王府再吃!”夏添连忙申辩,又小声道:“只吃鸡腿就像小孩子一样,会丢王爷的面子。”
没想到最后送上来的还是有一盘卤鸡腿,据仆从说是阁主亲自点的,原话便是“王爷年纪尚小,怎么能只吃些清淡的食物,多吃些肉才免得夜里饿肚子”。
夏添立刻挺直了背脊,端足了王爷的架子,道:“我如今已经是大人了,才不会像小孩子一样哭闹。”
盛黎瞧着他这副模样,倘若是小狐狸原型,此刻定然高高地仰着脑袋一副不好亲近的模样,可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却一定会是左右摇摆,就等着人安抚地摸一摸。
盛黎失笑,又十分喜欢他如今偶尔露出来的稚气一面,替他将垂到额前的一缕发丝挽到耳后,正要说话,院前有人来报,说是宫里端贵妃请两个孩子进宫一叙家常。
第78章 冷宫皇子宠妃记
“娘娘……您,您的身体……”
伺候的小宫女惊诧地看着淑妃锦帕上的几丝血迹, 声音微微发抖。
淑妃冷冷看了她一眼, 将锦帕丢到一旁的香炉里烧了,“本宫如何, 还轮不到你一个宫女置喙。”
小宫女吓得连忙跪下磕头求饶, 一边低声哭着一边想,淑妃娘娘以前并不是这样阴晴不定的性子,今日自己怎么偏偏撞上娘娘火气大的时候……
淑妃拨弄了一下玳瑁护甲, 让人将小宫女拖了出去, 她身边伺候的大宫女小心翼翼看着,见淑妃神色稍定, 这才捧着一盏参茶上前轻声道:“娘娘, 这茶是今日五皇子命人送来的百年老参熬的,五皇子说, 娘娘要以身体为重,试药一事, 不妨就丢给珍妃丽贵人她们去做。”
说到自己的儿子,淑妃显然心情很好, 她端过参茶喝了一口, 摇了摇头, “这两日都是本宫第一个试药,皇上也是知道的, 否则, 去江南代天子巡视这样的好事怎么会落在皇儿头上?他呀, 就是分不清轻重缓急。”
大宫女柔声道:“五皇子也是关心娘娘,以娘娘的身体为重。”
“本宫的身体不过是小事,这社稷山河才该是他看重的大事……”淑妃低头,参茶氤氲的白雾掩盖了她的面容。
“母妃,这是王妃去猎的一只吊睛白额大虫,皮毛已经鞣制好了,再等些日子,天气愈发凉起来,母妃就搭着这个,暖和极了。”夏添手里拈着一块翡翠芙蓉糕,在端贵妃身边细细碎碎地唠叨着。
“分明是黎儿猎的,怎么全是你一个人在说,好像功劳全是你的似的。”端贵妃笑意盈盈,仔仔细细地欣赏着手里完整的虎皮。而盛黎则端坐在圆桌旁,眼底含着温暖笑意。
“皇儿也出了很大力气。”夏添回头看向盛黎,求证似的问道:“是不是?”
“是。”盛黎点了点头,伸手替他抹去衣袍上沾的一点点心屑。
夏添朝盛黎弯了弯眼睛,这才说:“母妃您瞧,我没撒谎吧。对了,我听鞣制的匠人说,这皮毛还得放在通风处晒几日。”
伺候在一旁的银筝连忙朝身边一个宫女使了个眼色,而后款步上前,一同从端贵妃手里接过了皮毛。
银筝道:“王爷王妃放心,奴婢一定小心看顾,保准连一根毛都不让它掉下来。”
“尽说大话,”端贵妃嗔怪地看她一眼,“绮阁,你替本宫瞧着,要是掉了一根毛下来,可得罚银筝不可。”
旁边那名唤绮阁的宫女连忙点头应是。
走出殿门,银筝看了绮阁一眼,笑道:“绮阁妹妹,娘娘现在真是喜欢你得不得了,可把我羡慕死了。你瞧瞧,我在娘娘身边伺候这么多年,竟还比不得你了解娘娘的喜好。”
绮阁却表情淡淡地,并不见多少热络,“伺候娘娘是奴婢的本分,绮阁不敢奢求娘娘喜欢,但求能伺候得娘娘舒心。银筝姐姐有心,倒不如快些收拾了东西,回去伺候主子们。”
银筝冷哼了一声,倒也没再说话。
待两人离开,殿内再无旁人伺候,端贵妃这才笑容微敛,轻声道:“你们舅舅上次来看本宫,带了一只威风凛凛的小猴子,不过御兽园的小太监说,那猴子近日不太好,总咳血。”
这话说的其实就是指代的正康帝,因为正康帝属相为猴。闻言,盛黎眉心一拧,沉声道:“那只小猴习惯了西北水土,如今换到京城恐怕是有些不适应,只是倘若一直咳血的话,也许最多能熬到中秋。”他与夏添对视一眼,“不过是只猴子,母妃不必挂心。”
端贵妃面上带了三分愁色,说道:“若只是一只也就罢了,只怕小猴发起病来,惹得御兽园的其他御宠出了毛病,我听说已经惹发了好几例。”
夏添眨了眨眼睛,他知道端贵妃这便是在暗示其他妃子试药一事,自打发现了固宠的新手段是试药,不少后宫妃嫔闻风而动,其中尤以淑妃为甚,正康帝服下的丹药几乎每一颗她都服过——倒不是没有奇效,至少正康帝开始明显地表露出属意五皇子,甚至几次在朝堂上夸赞五皇子“颇有朕之风范”。
夏添想了想,安抚了端贵妃一句,“母妃别担心,御兽园应对这些病症很有经验,若是治不好,或杀或埋总有办法的。”
盛黎则说:“母妃只安心呆在宫里,总归是畜生发病,何须太过挂怀?”
明知猴子指的是正康帝,盛黎却仍旧要说“畜生”,这话很有些大不敬的味道,端贵妃却听得笑起来,“正是,本宫何须为一只畜生挂怀?”
正康帝忌惮她母家势力,迫使赵元白至今不敢娶妻以示忠心,又几次三番对着她两个孩子使出夺命的毒计,端贵妃着实对正康帝恨之入骨,哪里会真心为他担忧?她今日话已传到,便稍稍放心,毕竟正康帝如今在外总要服下数颗丹药,那丹药也怪,竟真能让他精神焕发,是以不少人根本不清楚他的身体到底如何。
此刻银筝和绮阁放完虎皮回来,端贵妃便又说了当初送来时,小猴子会作揖拱手很是灵巧,盛黎和夏添当即便应承定要为她找一只更好的来。
闲话叙过,端贵妃又命人将她亲手缝制的外袍拿来,让两人带回去,而后才让银筝和绮阁扶着回了寝殿歇息,绮阁又去燃了安神香,眼瞧着端贵妃渐渐睡熟,绮阁这才退出殿外,银筝则守在榻前。
绮阁走后不久,银筝立刻将燃着的安神香熄灭,而原本睡熟的端贵妃立刻睁开了眼睛,看向银筝,“如何?”
“奴婢这段日子一直针对着她,找茬了几次,可绮阁处处滴水不漏。唯有一点,她昨日说去给太医院让医女给娘娘配置新的安神香,路上遇到了丽贵人身边的大宫女说了两句话。”银筝低声道:“可那大宫女奴婢瞧着眼熟,记得曾经在淑妃宫中见过一面。”
“竟是淑妃宫中的人?淑妃有这么大本事?”端贵妃问了一句,银筝微微摇了摇头,“奴婢瞧着不太像……说话做事妥帖得很,一副处处以主子为重的模样,瞧那副冷淡的样子,倒有些像是王进忠调/教出来的人……”
“可是……那位如今沉迷长生,也多日不曾来娘娘宫中……”银筝有些迟疑,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若是那一位,本宫反倒放心了,总归……呵。”端贵妃笑了一声,“留着吧,本宫这里也不是铁桶,要是什么都没有,那才真是打眼。”
盛黎和夏添告别端贵妃后,又去宫内新建的长生阁——正康帝修道炼丹之所前去跪拜求见,意料之中地被正康帝拒绝了,两人也不再耽搁,准备打道回府。
路过御花园时,他们在芙蓉林的小径上撞上了四皇子。
因着劝诫正康帝不要多服丹药却反被打压,四皇子近些日子过得并不舒心,正康帝如今露出看重五皇子的架势,让他颇为头疼,其他兄弟亦是虎视眈眈,都想趁此良机将他一举拉下马,好让自己以后能少一个对手。
他今日去看了母妃,兰妃娘娘却因“御前失仪”仍在宫中禁足,帮不得他分毫,令四皇子愈发窝火,他抬眼瞧见夏添二人,想到这个曾经在冷宫关了十多年的皇弟如今竟有与自己一争之力,不由得咬碎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