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高攀不起我[快穿]
忱素如皱眉道:“我不戴随便诬陷别人的骗子做出来的东西,更何况,我这也有一个。”
“我们和探花都不熟,怎么知道他婚配与否,怎么知道那位卢大师有没有说谎呢?如果不知道实情,那就不要随意指责别人。”
忱素如听罢,抿住嘴唇,她的小姊妹们没见过吴英祈,都不知道,吴英祈即使家境贫寒,却依然愿意送她金钗;他深情款款,每隔十日就给她送诗笺;他在寺庙中、在金身神像下,对她许诺过,说要来提亲,让她等他。
而且,她父亲也喜爱吴英祈的才学,连蔡先生都收他为弟子,英祈怎么会是那种抛弃糟糠的人呢!必定是那位卢大师为提高自己核雕作品的身价,随口污蔑的。
只是吴英祈给她的许诺,忱素如不好意思说出来。
另一个小姊妹则是好奇了:“算了,那事我们谁也不清楚,不谈了。素如你也有核雕?从来没见过呀!可以看看吗?”
忱素如便把吴英祈赠与给他的核雕拿了出来,可她不只肯把那个礼盒放在手心,不愿被姊妹们随手把玩:“只能给你们看看,不要乱摸。”
这枚核雕亦是罕见,双面雕花,一边雕了蟾宫折桂,另一边雕了金榜题名,以底座稳立,与其他只雕一侧的、摆放时为侧卧摆法的核雕不太一样。
忱素如把核雕现在姊妹们的面前,原以为可以得到姊妹们的赞赏,岂料,她的姊妹们都对此嗤之以鼻的:“这个比周家姐姐和黄家妹妹戴的粗糙多了,没有手串的圆润,也没有挂坠的精致,素如你得了赝品吧?真的差远了。”
“……”忱素如把礼盒的盖子轻轻合上,抿唇道:“这枚是五六年前就被雕出来的作品!都说那卢大师骗人了,他习得别人的雕技,却说自己是始祖。”
“不是他说的啊,是圣上赐名的。”一位姊妹提醒道。
忱素如张口无言,气得要赶客:“反正这些就是淮扬那边最普遍的工艺,不是那骗人的卢大师独有的。你们喜欢那骗人大师的核雕,那就去了,京城就他一家开了铺,沽名钓誉。”
“不是啊,他收了许多学徒,有的已经出师了,在京城摆摊,让平民都可以买到。素如姐姐你的这枚和摆摊上的手艺差不多。论手艺还是卢大师馆里的好多了,其他姑娘哥儿们人人都买他们那的,我爹我叔伯也是。”
忱素如这回真的要赶客了,让那么喜欢卢大师的姊妹们赶紧去买,留下自己一个关起房门生闷气。
怎么大家都被那个污蔑探花郎的卢大师给骗了呢?
直到忱素如娘亲派去调查的人从淮扬回来,忱素如才知道,原来一直被骗的是她自己。
这晚忱夫人让忱素如到她房里来,屏退了左右,郑重其事地与她说道:“早前你爹欣赏探花郎的才学,频频请他到家里来,甚至让你见他一面。可娘见到那探花的娘亲,粗鄙无礼,尖酸刻薄,觉着有些不妥,便瞒着你爹,派人去淮扬调查一番。”
忱素如想起卢瑥安那日对她的哀叹,暗觉不妙,白嫩的双手不禁攥起自己的衣裤,她不解地抬头望着她娘亲:“娘,你想说什么?”
忱夫人拍了拍忱素如的手,轻声道:“娘想说,幸好早去调查,早知道那探花不是良配,免得我儿所嫁非人。闵管事去安平书院,查得当年记录,卢大师每次去安平书院,寻的人便是探花郎,给他捎带衣物、食物、书本、笔墨,而探花郎的束脩也是卢大师所交。你想想,一个哥儿和一个学子要是什么关系,才会给他捎带东西、还交束脩?”
忱素如唰的一下脸都白了,她迟疑地问道:“真的?”
忱夫人又说道:“早前到蔡先生寿宴,蔡夫人也有向我提起,卢大师就是供养探花郎的前夫人。那吴英祈表面尊敬蔡先生,可暗地里却撕掉了蔡先生的寿宴请帖扔掉。卢大师却仍念着旧情,感激蔡夫人给他介绍了安平书院的活计,用活计来抵去吴英祈的束脩。闵管事调查来的结果,与蔡夫人说的完全吻合。”
忱素如还是不想相信,可——
忱夫人问道:“派去的是闵管事,办事向来妥当,素如你说是不是?”
“是。”
闵管事在忱家服侍了二十来年,忠实可靠,忱素如一向当他叔叔一样敬重。
“闵管事去完安平书院,又到探花的村里去,问的村民,都知道吴英祈早就拜过堂了,而且吴家风评不好,去了京城就没了回音,都说他家不帮乡里。说这些远了,素如,那吴英祈明明有成过亲,却存心骗我们,为的什么?”
忱素如的心思已是极乱,听不进娘在说什么。
只记得当时,是吴英祈将此物亲手交到她的手上,情意恳切地对她说:“这是家乡佑我高中的核雕,我出身贫寒、身无旁物,唯有此物意义非凡,赠送于你,望你也得我的好运气。”
言犹在耳,可当日的温情全然消散无影,忱素如只觉得一阵凉意从脚底蹿了上来,冷彻心头。
连礼盒内的双面核雕都变得恶心之极。当忱夫人终于把亲事告吹的消息说完,忱素如回到自己的房里,她第一件事就是把那礼盒中的那枚核雕一把抓起,狠狠地砸了出去。
三日后,忱素如听闻卢大师竟然敢以平民身份状告朝廷官员,告吴英祈谋夺钱财、作伪诬告……忱素如忍不住道了句:“好!”她命随从出门去,好好打听此事。
第31章糟糠原配·补更1
忱素如的仆从打听到的是,卢瑥安被收监了。
自古民告官难,哪怕卢瑥安证据确凿,也得经过重重流程。
不过,因为卢瑥安的核雕扬名京城,即使寻常百姓没见过卢瑥安,但关注圣上喜好风向的官员们,都听说过被圣上赐予牌匾的卢大师之名。
只是大家只知道卢大师,不知道卢瑥安的姓名,一般人都不能把卢大师和逃犯卢瑥安对得上号,只认得卢大师的相貌。
于是,当收到卢瑥安的状纸后,认得他相貌的顺天府通判古大人亲自来过问此事:“卢大师,哎,没想到你身上竟然遭逢此事,家母可喜欢你的作品了。可你请来的状师有没有与你明说?你籍贯乃太州淮扬,按律法,理应先经所属,在淮扬伸冤,太州次之,若你不服他们的处理,才可继续逐级申诉冤屈。如今你直接越诉,即使本官有心帮忙,可顺天府依然不能受理,还得按法把你收监。”
律法的确如此,卢瑥安有礼道:“状师说了,我也知道如果申诉婚事,应该回去淮扬,先请里正或县官老爷审理。但吴英祈在顺天府诬告我偷窃伤人,让我变作逃犯,背着污名无法回乡,我不得不把所有事实交代出来,请通判大人明鉴,还我清白。”
通判古大人点头道:“你被告伤人、偷窃、潜逃的地点的确是在京城,所以这边得调查此案,需派人到你的核雕馆以及你的住处搜查赃物,请你配合。”
卢瑥安相当配合,但也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搜查核雕馆与我家都是不够的,还请古大人派两位以上的哥儿搜我的身,互相监督,免得遗漏,以证清白。另外,据我所知,顺天府一位叫费旺财的典史,是吴英祈同窗好友,还请古大人让他避嫌。”
他之所以这么要求,是因为,原身记忆里,陷害诬告让卢达能被害致死的,是吴英祈买通的一个同窗。其面貌姓名,原身都记得清清楚楚,便是费旺财。
县官不如现管,几个小吏看守足矣诬陷他。
吴英祈空口无凭,必然想给他弄个人赃并获,或像卢达能上辈子被害一样屈打成招。这点得防上一防。
于是,在顺天府招的哥儿小吏搜身的时候,卢瑥安特别请他们把搜查的结果写的详细而明确,衣裳、衣袖、鞋袜、随身携带的水囊等等,都写了上去;在顺天府衙役带队搜查核雕馆和卢家时,卢瑥安的徒弟们全程跟着,盯着有没有人趁机栽赃陷害。
因为卢瑥安请求了,所以古大人并没有把此事委派给费旺财,而是派了其他人带队去。而且卢瑥安找人查过费旺财的当值时间,特意错开,才报的案,打了时间差。
吴英祈诬陷,顺天府当然是搜不出赃物的。但因吴英祈母子告他无故伤人,且吴英祈是今年探花,进士及第身份,以官身告民,于是卢瑥安便顺利被收监了,在牢狱之中坐等审理。
这也是卢瑥安料到的。得通判认识和照顾,他一个哥儿,牢里是单独一间,牢房里还算是干燥干净。卢瑥安还带了一套棋牌自娱自乐,核雕刀具与桃核也带了一箱,还有些蜜饯干粮、果蜜罐子,准备非常充分,悠然自得。
甚至还和隔壁及对面的刑犯聊起天来。
隔壁好奇道:“我揍了我大爷,他偷我媳妇儿,我把他揍了个半死,被伯娘告了关进来了。你是犯了什么罪被关进来的?”
牢里各种人都有,甚是有趣,卢瑥安不觉得闷了,回道:“我呀,哎,我犯了眼瞎罪,识人不清,今年探花吴英祈知道不?就是我供养出来了。供了十来年,把他从乡下供到京城,帮他交束脩,帮他洗衣做饭,照顾他的娘亲,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都给了他娘亲保管。结果他得了探花就告我偷窃伤人,告我把他`娘揍了偷东西跑了。你说气人不?”
都不用查,都是平民百姓,隔壁一听,就感同身受,就直接骂道:“这太气人了吧!他狗官!”
对面的热心囚犯也说道:“这狗官!他家在哪儿?我帮你把你赚的银子偷回来!这回我留下线索被抓住,下次我可不会被抓了,保管成功。”
……
卢瑥安在牢里聊得开心,当晚,顺天府府尹却被接二连三地拜访。首先是自称秦二爷的老王爷,接着是秦三爷本人以及秦六爷本人,他们大大方方坐着王爷的车架来,都不带身份掩饰的。
一个晚上就有三位老王爷到他家耳提面命,警告他别要审理出冤假错案,又威胁他必须照顾牢中的卢大师:“卢大师一个待嫁哥儿,进监狱里受屈辱了怎么办?你必须给他单独一间牢房,干干净净的。”
这事儿通判管的,顺天府府尹却对卢大师被收监的事一无所知,但三位老王爷同时施压,他只得连连点头:“卢大师被收监了?本官先得查清此事,必定不会使他含冤受屈的,请三位王爷放心。”
秦六王爷又威胁道:“也不能让人给屈打成招了,本王还在等他把那套二十四节气雕出来呢!”
秦二王爷突然对秦六王爷瞪眼:“什么!你竟然瞒着我们偷偷请卢大师雕二十四节气?我才刚买到了十八罗汉!”
秦六王爷不高兴了:“不是你故意耍滑,我能把十八罗汉输给你?更何况卢大师说集齐一套非常艰难,十八罗汉足够你炫耀很久了!”
现在轮到秦三王爷闷闷不乐了:“怎么你们都有一套?连小慎台也有一套十二生肖,就我没有。这样不行,下回你们得让给我。”
旁观三位老王爷互相看不顺眼挣得面红耳赤的顺天府府尹:“……”
京城贵人多,府尹位置不好坐,那位卢大师必然不能在他这里被屈打了!顺天府府尹偷偷让仆从附耳过来,请把司狱通判请过来询问,又派人过去牢里关照一番,特别是卢大师的手和眼,别给碰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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