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想害我[重生]
而这一刻他知道了,君流霄认真了,那电闪雷鸣间的速度让他眼花缭乱,若不是躲得快,他只怕会跟身后的破屋一样在瞬间冻成冰柱,然后砰的一下碎成粉末。
“师父。师父?”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宁雨珩蓦然转醒,从回忆的漩涡中脱身还有些茫然,望着身前的君澈,他轻笑一声才道:“找到你师祖了?”
“没有。”君澈有些惭愧的说道:“师祖也没回玄虚宗,也没入仙界,我找遍了京城也没有,弟子无能,不能为师父分忧。”
宁雨珩声音柔和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那为何师父还不开心?”君澈低着头,嘴唇紧珉着,“弟子知道,师父很忧愁,师父有心事,还是弟子无法帮忙的心事。弟子……隐约能感觉到,师父,您是否是因为师叔的关系才收的我?”
宁雨珩心头一紧,眼神中微不可查的无措被君澈注意到,更加印证了君澈的想法。
“师父还念着师叔?”君澈有些难以理解,“弟子知道师父重情重义,但是师父,师叔是杀人屠城罪无可赦的魔头啊。就算他是您的师弟,但他三界不容,双手染满鲜血,师祖也很无奈。”
宁雨珩没有再回答,他只是仰望天空,露出让人心酸的苦笑。君澈不知为何,每次提到君流霄,宁雨珩总是露出很悲哀,很愧疚的表情。他不理解为何师父要愧疚,又不是他杀的君流霄,就算是他又如何?君流霄杀人如麻,难道不该死吗?
那阵阵的乐声突然停止,君澈和宁雨珩都楞了一下,就见到远处拿着埙的喻苓谦朝这边看来,喻苓谦早就注意到了偷窥他的宁雨珩。
“那是灵尊吗?”君澈还有些不敢确定,“对了,无暇是不是在灵尊手里?”
宁雨珩走出树荫下,面对喻苓谦的方向行了礼,“灵尊,素日未见,可还安好?”
喻苓谦没理会,君澈心中焦急,便直接问道:“灵尊,可否归还玄虚宗仙器无暇?”
喻苓谦听了这话,只露出了一道意味不明的笑意,过了许久才慢条斯理的说了句,“我已经给毁了。”
君澈脑子差点没炸了,“毁,毁了?”
“灵尊,此等大事万不可开玩笑。”宁雨珩也急了,喻苓谦似乎很喜欢欣赏别人心急如焚的样子,惬意的靠在树干上打算再玩玩他们。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嚎,“灵尊你在哪儿啊?灵尊……灵尊啊!”
君澈一愣,顺着那声音看去,远远跑来的居然是只猴子,准确来说是只修炼百年的小妖。
喻苓谦看见这货,立马将宁雨珩和君澈丢到脑后,问道:“怎么了?”
洛琅气喘吁吁,累瘫在地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公子他,他他他他他……”
洛琅话还没说完,等喘匀了气抬头一瞧,喻苓谦已经没影了。
“唉?人呢?”洛琅挠着脑瓜瓢,感觉前方有阴影笼罩下来,仰头一看,居然是君澈那个倒霉孩子,呀,还有君流霄的师兄。
洛琅琢磨着是否该打个招呼,君澈就一把将它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身体拎起来瞪眼睛瞧,“我就说眼熟,原来是你这个小偷。”
洛琅撇撇嘴,果断甩锅,“谁让你戴着宝玉,都是你的错。”
“……”君澈真想把这该死的猴子炖了吃。
“你是言七公子身边的……”宁雨珩有点印象,命令君澈将洛琅放下,道:“你跟言七公子签订魂契了?”
魂契,也等于生命共享,双方的修为会在签订魂契之时翻倍,彼此的气息相呼应,即便远隔千万里也能感受对方的一呼一吸。
洛琅眼巴巴瞅着,无奈摇头,它倒是想跟君流霄签订魂契了。
“师父,它只是个宠物而已。”君澈满脸不屑,“不过它既然在这儿,想必那言允初也在附近,言家人也必然在京城。清阳门那边汇聚天下修仙界同道共同斩妖除魔,近日就齐聚在虚霩客栈。”
宁雨珩看了眼洛琅,对君澈道:“走吧。”
☆、不算迟
言允初知道, 第二天早上再醒来言蔺就会变成白痴, 灵体受损,魂魄碎裂,痴傻是必然的。
回到楼下, 言允初打开房门的瞬间, 一道强风扑面而来,吹得言允初险些眯了眼睛。待到风停,他朝屋里一看,喻苓谦正一脸煞气的站在那儿。
“怎么回来了?”言允初随口一问, 进屋关门的时候,正好对上喻苓谦转目过来的森然的眸光,吓了言允初一跳。“你怎么了?”
喻苓谦扫视屋内四周, 最终将目光定格在言允初身上,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半晌才迈步上前,高大的身子将瘦小的言允初完完全全的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你没事吧?”
“什么?”言允初被喻苓谦异常的举动吓到, 看喻苓谦明显焦急的脸色也觉得匪夷所思。要说这个世界上, 应该没有什么能让万年仙兽令尊大人心慌意乱的了吧?
“洛琅说你……”喻苓谦语气一顿,一时间有些懵。洛琅是心急火燎的去找自己, 但似乎并没有说言允初怎么着了,自己是还没来得及听后续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
言允初想到方才险些被夺舍的一幕,觉得啼笑皆非,又看喻苓谦那惊慌失措的模样,更加惊奇, 忍不住调侃道:“灵尊是担心我的安危?”
喻苓谦也不回避,坦荡的接招道:“看来我真得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您不嫌浪费时间?”言允初笑道:“不用找你家君流霄了?”
喻苓谦不予理会,只专注于言允初的一举一动,似乎是想在其中寻找些端倪,毕竟人的小动作很难改掉,不经意间流露出以往的痕迹是不可避免的。
就比如……
“你也喜欢枕着胳膊睡觉?”喻苓谦坐在桌边,手里握着茶杯饶有兴趣的轻轻转着。目不转睛的看着躺在床上以手臂为枕的言允初。
“也?”言允初侧过头望着他,神色懒散道:“这又不是君流霄的专属。”
“君流霄,你叫的真顺口。”喻苓谦的目光诡谲起来,给言允初一种凉飕飕的感觉,就见到喻苓谦笑的阴险狡猾,装模作样的喝了口清茶,“人人都不敢直呼他的大名,你叫的倒挺随意。”
“……”言允初后知后觉,望着天花板沉默老半天,又换了另一条胳膊枕着,最后选择的是——转移话题。
“洛琅呢?”
“卖了。”
言允初:“……”
*
正如言允初的预料,清早店伙计去房里送早饭,刚一推开门就被一茶壶砸的头破血流。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蒙着被褥的狗熊在屋子里上蹿下跳,弄得桌椅板凳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屋内一片狼藉,吓得店伙计急忙跑楼下去找人。
听说言蔺有事儿,言家人急急忙忙的跑到楼上去看情况,结果就见言蔺从被子里冒头,见到人就哈哈哈哈的大笑,然后疯癫的抓起什么东西就朝人扔,闹得鸡飞狗跳棉花乱飞,场面一度混乱,言婷都要崩溃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父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言婷捂着脸哭泣,看言蔺那又唱又笑的模样,觉得恐怖骇人,畏缩的躲在身体还未完全康复的言惑身后。
“老先生,家父这是……中了什么邪术不成?”言惑紧张的望着韩路,韩路缓缓捋着胡须,闭着眼睛为言蔺把脉。言蔺不老实,需要三个人按着才不会乱跑乱跳,韩路收了手,沉重的叹了口气道:“依我看,言兄想必是练功不得法,走火入魔导致的精神失常。”
“什么!?”言惑等人大惊失色,“那,那能不能医得好?”
韩路看言惑迫切的眼神,只是无奈的摇头,“他的三魂七魄溃散,灵体受损,已经无法恢复了。”
言蔺就趁着众人震惊之余,奋力挣扎开三个按压他的儿女,跳起来蹲在床上学狗叫不说,还手舞足蹈的闯出房门招摇过市,好在路过的高涵击出一鞭,将言蔺里三层外三层的缠起来,才算束缚住这条疯狗。
“道友,谢过了。”言惑心急火燎的和言婷搀拉言蔺回房。
言允初站在门外看了眼,默不作声,无意间的一回头,正好看见对面走廊上的蓝季沅。蓝季沅对他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笑容中带着点诡诈的调调,扇着扇子走了。
言允初又待了片刻打算回房,却在楼梯拐角处又碰上等在那里的蓝季沅。二人相视一眼,蓝季沅笑着道:“言长者那么巧的就发疯了?”
“你想说什么?”言允初表情冷淡。
“比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点,你倒是蛮对我胃口的。”蓝季沅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风,言允初也没兴趣跟他玩儿拐弯抹角的攻心计。
二楼的大包厢内,针对言蔺的事件众人集合讨论商议对策,曲航考虑着说道:“我师父怡花祖师不久后即将驾临虚霩客栈,要不等我师父给言长者诊治诊治?”
“那就再好不过了。”言婷道:“怡花祖师肯定有办法,她什么时候到?”
“昨夜万里枢传信,家师已从清阳门出发,预计明日可到达。”曲航话落,突然想到什么,起身站到屋内中央,对在座众人说道:“家师还在万里枢中提到她的一点猜测,若说君流霄死而复生是万不可能,按理说有火蕴天尊亲自诛杀,再加上仙器无暇的帮助,君流霄不可能还有生还的机会。火蕴天尊说,他已将君流霄诛魂魄,消灵体。家师以为,或许灵体并没有完全消融。”
“什么意思?”韩路听得一知半解,曲航继续说道:“大家莫不要忘了,君流霄可是仙家。即便他魂飞魄散了,但只要灵体尚未消融,魂魄是可以重新凝结的。也就是说,灵体不消,君流霄不灭。”
众人俱是一愣,彼此脸色大变,难以置信的回味曲航的那番话。言惑更是险些跌到桌子底下,勉强定神问道:“怡花祖师的意思是说,想杀君流霄,光是诛杀他的灵魂和身体都是无用的?”
“不仅如此。”曲航暗暗攥紧了拳,看着众人震惊的目光,说出了更让他们头皮发麻的话,“若君流霄的灵体复原,那他就真的彻彻底底的复活了。他的功法修为都会回归,到时候……”
“怎么能阻止?”一清阳门弟子一激灵窜起来问道:“到那时候,君流霄岂不是要毁天灭地了?”
“是啊,尤其是无暇还下落不明。”
“而且玄虚宗的灵尊还向着他,到时一仙一魔,三界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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