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暴躁男妃
魏殊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根据这几日他的行为来看,他好像不是不想出府,简直是怕出府,甚至在这府内都能神思不属,难道是在怕什么人会闯入?
与他说话之时,他总是眼神飘忽,结结巴巴,绞着手指,一副心不在此状。
难道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谁人让他心存此等顾虑?
他从未怀疑过司祺的衷心。
司祺虽然仰慕阿愿,但一直都恪守于礼,从未行过越距之事。
显然在他心中,有一颗赤胆之心,其心已超过了儿女情长。
对于魏殊来说,他确实是一有用之人。
是自己人,他自然便不会苛待。
看来他要帮一帮他。
又过了几日,魏殊身子好转了些,便带着沈愿等人出了门。
自然,他带上了司祺。
司祺也推脱了许久,最终还是拗不过魏殊的盛情,出了门。只是头顶带了一个纱笠,遮住了他的面容。
今日外面又是向往常般,一派热闹景象。
街上的各种摊贩络绎不绝。
卖吃食的,捏糖人的,卖珍宝玉饰的应有尽有。
沈愿走到一面人摊子前,被外面放着的面人吸引了注意,顿时挪不动步了。
只见那面人个个捏的栩栩如生,有威武将军,英姿挺拔。有美娇娥娘,绰约多姿。还有神仙鬼怪,青面獠牙,美不胜收。
魏殊见手牵之人倏而停下步子,随之视线望去,入目的是一排精巧的面人。转而再瞧沈愿那神情,应当很是喜欢,可又想到昨晚他派去城外悄悄探查的暗影卫传递来的消息,怕去时为之已晚。便欲转头叫林熙前去问问摊主何时收摊。
可无意瞥见那摊主,藏在面人后那微抖的手,便立时来了点兴趣。
他用下颌点点那边,对沈愿道:“喜欢?”
沈愿缓缓的点了点头。
魏殊笑着拉他往那边走:“那便去看看。”
沈愿想到了正事想拒绝,却被魏殊拉到了摊前。
魏殊拿起摊贩上那个身穿青袄的神仙男子面人,瞧了瞧,对摊主道:“看摊主手艺精湛,不知做了几年了?”
那摊主讷讷地仰起头,见到魏殊与沈愿的模样时一愣,面露惶然之色,低下头答道:“有、有十年了。祖、祖传的手艺,我少时便学会了。”
魏殊看清了他的模样,那是一位大约刚过弱冠之年的青年,皮肤白皙,五官还算灵动,只是太过瘦弱。
身上虽着一身厚重的冬袄,可仍旧遮盖不了它身形的瘦弱,用单薄都已不能形容,简直可以说是柴瘦如骨。
而他面对魏殊与沈愿显然也是害怕的。也显然早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要知道他们为了不暴露身份,已经乔装打扮,穿了十分稀松平常的衣衫,若不是有人故意让他知晓,旁人断不会认出他们。
魏殊心下了然,也不为难他,只搂着沈愿道:“那能否为我们夫夫二人也做一对?”
“呃嗯……好。”
青年讷讷的抬起头,动作宛如一只快放的树懒。
可这行为显然不是装出来的,他的手一直在抖,显然是非常紧张,可还在强装镇定。
沈愿也看出来了。
魏殊与沈愿对视一眼,甜蜜一笑,心照不宣。
接下来,他们正常的交谈打闹,正常的付了钱,正常的离开,未做丝毫逗留。
走之时,魏殊瞥见那青年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唇角若有似无的轻轻上扬。
几人走到城角,魏殊让林熙派人在暗处盯着那摊贩,万一有人暗杀亦或是欺凌,不必禀报,直接动手救走。
话末,又递给他一玉牌,叫他扔在当场。林熙接过赫然是容王府的东西,顿时会心一笑,退了下去。
魏殊几人接着往城外走去。
城门外不远处是一片树林,林中雾气笼罩,时不时传来几声野兽的嘶鸣。
几人脚步匆匆,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可追踪之人却有些不敢往上走了,这可是柳州出了名的无魂林。
顾名思义,活人进入,连人带魂有去无回。山上不仅时常有野兽出没,还有一处极阴的乱葬岗,传闻说,林中孤魂恶鬼四处飘散,专门食生人之肉,噬生人之魄,故而叫做无魂林。
追踪的几人草草商议,还是打算乘胜追击。反正追是死,不追也是死,太子都敢,他们又有何不敢。
无魂林不愧是无魂林,整个林子了无生气,白日就宛如黑夜般沉暗。越往里处雾气越浓,追踪的几人早已辨不清方向,自然也追丢了人。
也不知是否思绪作祟,有一人忽然道听见了冤魂之音,一人说他大题小做,可随后几人也全都听到了,吓得登时丢盔弃甲,逃下了山林。
而待他们走后,魏殊几人悄咪咪的从树后走了出来。
魏殊看着他们逃窜的身影,转过头刮了刮沈愿的鼻梁:“就你机灵。”
沈愿一叉腰:“那是,我可skr小机灵鬼儿。”
“唉死……什么?”
沈愿嘴角尴尬抽抽,不知怎么解释,所幸拉起他的手,边往林中走边道:“走了走了,正事要紧。说句实话,他们就是太迷信了,还什么无魂林,不就是这片林子大了点,有点雾吗?闹个屁鬼!一群胆小的家伙。”
“对,还是我娘子真知灼见,哪是那些凡尘俗子能相比的。”魏殊道。
沈愿:“嗯……这话我爱听。”
魏殊:“爱听孤日后便天天说。”
沈愿摆手:“算了吧,再好听的话,听多了也会腻。”
魏殊:“听腻了,孤便换着花样的说,我家娘子千伶百俐,秀外慧中。俊逸斐然,秀色可餐。”
沈愿都被气笑了,拍了他一巴掌:“不知羞。”
魏殊高声笑了起来,颇有一种帝王的美人在怀之感。
司祺脚步一顿,接着揉了揉额头,又跟上了两人的步伐。
不多时,浓雾消散,视野开阔,几人已到达山顶。
入目的是一不小竹屋,与篱笆小院,坐落在山间郁郁葱葱的林群之中,入眼清翠,煞是好看。
几人走到小院门前,院中传来了孩童嬉闹的声音,与男子温润的嗓音:“小安,慢点。”
司祺听到此声,浑身一颤,瞬觉恍如隔世。
是他,那个人曾经也用过这种语气对他说过类似的话,他断不会听错。
没想到躲来躲去,竟是自己送上门来。
魏殊敲了敲房门,门内应声,眼看面前房门将要从里打开,司祺二话不说便转过了身,却忽听门内之人颤声道:“阿祺!是你吗?”
第59章
司祺步子顿了一顿, 转而步伐又快了些许。
那人见他顿了脚步, 便更加确认了他的身份。此时见他要走, 登时慌乱,也不顾面前呆愣的两位贵客, 踮起脚尖,掠过二人,飞身落到了司祺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司祺眉心一皱,喝道:“让开!”
“不让!你可知我寻了你多久?你便那么厌恶我?终究不肯给我一个机会?”男子双臂横在他面前, 面露心疼之色。
沈愿微微怔然, 先前他便觉得这男子的面容眼熟,此时仔细一瞧, 那眉眼身形简直和自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特别这时面带委屈时的神情, 与当日他见到沈言之哭泣后的模样几乎如出一辙。
心道, 怪不得司祺先前对自己那么照顾, 原来是把自己当故人了呀……
他丝毫没觉得, 司祺之前对他的好, 有友谊以外的成分在。
可魏殊却不这么认为,他剑眉一挑, 面含湛然之色, 心道:原来如此啊。
司祺冷笑道:“机会?你要我给你什么机会?戏耍我的机会吗?自你背叛师门,害得师傅跌落悬崖的那一刻起,我们便早该恩断义绝了!说来也可笑,若不是我无意间发现了你房中百毒门的主令, 怕是到如今都还被你蒙在鼓里!”
“从小到大对我倍加关怀的师兄,他竟然是百毒门的少主!为了匡扶百毒门的大业,不惜入我妙善谷,做戏演戏,数年滴水不漏!”
“为偷窃妙善医仙上乘毒法,研制出无人能破解的毒药,以巩固千毒门在江湖中的威望,不惜把养育他多年的师傅,亲手推下了山崖!又为了让我信你,百般装作真心待我,甚至不惜装作用情,把身子奉上,以消除我的疑心!”
“慕少主为了瞒天过海,还当真是煞费苦心啊。只是我何德何能,能劳烦慕少主如此相待?”
司祺的话语字字嘲讽,边说边向他步步逼近。慕晗被他逼的节节败退,转而身后抵上大树,无路可退了。
微风吹动纱笠,纱笠后司祺的面容时隐时现,慕晗从未见过如此神情的司祺,眼眶猩红,恨意盎然,语气那么的冷酷,那么的陌生。
他的心如刀绞般刺疼,不住摇着头,委屈使然眼泪簌簌而下:“不是,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司祺打断他,横眉冷对,“解释师傅的死因,还是解释毒册的遗失?你敢说你与百毒门没有分毫关系,一切都是我误会你了吗?”
“我……”慕晗低下头,闭着眼深吸了口气,倏而仰首,“那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百毒门在两年前你走之后就已经没落了?你若不知为何,那你可知我一直在柳州等着你?倘若你不是心存顾虑,知晓我的行踪,又为何会数年不曾踏足你的故乡柳州?你难道不是怕见到我吗?怕见我,那就证明你还对我有情。我也是有苦衷的,师傅的死不是我下的手,你为什么就不肯听我解释呢?”
司祺冷嗤一声,苦笑道:“不管如何,欺师灭祖之名,也已经坐实。即便你如何解释也无济于事!就算不是你下的手,此事也是因你而起,道不同不相为谋,好自为之。”
说罢,他转身正欲离去,慕晗却从后环住了他的腰:“阿祺,我爱你,我不会放你走的,除非你今日踏着我的尸体出去。”
司祺身子一震,想起过往的种种,心上不由一疼,一滴泪从他眼角划落,不过遮掩在纱笠里了,无人见到,他咬牙道:“放开,我不想与你动手。”
沈愿与魏殊这边,见到这场景,不禁来了一波心灵交流。
沈愿对魏殊眨了眨眼:神马情况?
魏殊一摊手:母鸡呀。
沈愿指了指司祺,笔画了两拳:司祺会武功?
魏殊摇头:没听说过呀。
沈愿又指了指两人:他俩一对儿?虐恋情深?
魏殊摸着下颌,微微点头:情况好像是这样。
沈愿又使了使眼色:看样要打起来了,咱俩怎么办?劝架不?
魏殊摆了摆手:看看再说吧,反正我觉得,小两口就该偶尔搓一架,这样才能促进感情。毕竟,打是亲骂是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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