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
算无遗漏的楚三哥,唯独算漏了最重视的继承人。
沉着如他,也有烈火烹油心上烤的一日。
他这般想,楚慎却在那边叹。
“你为何要道歉?你能和我说这些利害关系,证明你是真将我当朋友。我就算有一丝丝想怪你,也不能真的去怪你。否则就是王八蛋,脑袋砍了给你当下酒菜都是该的。”
小宗禁不住笑出声来,绷着的脸松了一大半,像狭小石头缝里冒出了一朵儿小花,光和水都养在花瓣上了。
楚慎看了他的笑,心情的愁好像流走了大半。
“我从前做事只论对错,可对的未必对,错的未必错……若再压着秦灵冲,只怕他更加恨我,做事愈发任性难测,不如等他吃个教训,自己悟点东西出来。”
他这番话却叫小宗暗自警觉。
楚慎若真认为此事无碍,绝不会如此放任。
一旦他放任不管,就说明他在一心蛰伏,等待时机。
可他等的是什么?真要等到秦灵冲自己醒悟过来?那得花多少时间?
想着想着他却没了主意,楚慎竟也不着急,就在那儿静静看着落日西沉,远眺一寸寸斜晖爬上亭角,连树干都跟着染了一层醉醺醺的金意。
不一会儿,下人来了通报,说是沈叹公子携燕择一同拜访。
楚慎心里一惊,别了小宗,赶至“絮山堂”,却见有两人早已等候在此,一人是沈叹,一人是披着燕择壳子的楚恪。
楚慎一进去,就觉得气氛不太寻常,沈叹一直背对着他,楚恪朝着他直眨眼,就怕他看不出事情不对劲。
这两人究竟查出了什么?怎么忽然折返?
楚慎冲着楚恪点了点头,一踏步,却听到沈叹忽然说话。
他说话却不是对着楚慎,而是对着旁边的楚恪。
“我最近肠胃不太好,烦劳你去通报一下小厨房,让他们做点粥食。”
这话怎么对着楚恪说?明明是故意把人支开。
楚恪不愿走,但看楚慎面色不对,沈叹面上更无人色,只好把疑问咽下去,默默退下去了。
楚慎看着沈叹的背影,淡淡道:“他走了,下人也被我找了借口调开,如今没有别人,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查出了什么?”
沈叹道,“是查出了点东西,不过我得先问你一句话。”
他声音飘渺幽远,如在天边如在咫尺,转过头,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楚慎,我是否……就是失踪三年的上官崇?”
第105章 大佬的图穷匕见
“楚慎, 我是否……就是失踪三年的上官崇?”
沈叹这话一问出口,楚慎的神情顿时变得十分地复杂。
他面上带了点惊讶,但又适时地露出了些许了然、顿悟,像在一堆七零八碎的线头里拾掇了半天,终于拾出了一条直指核心的线。
可是顿悟过后又是一脸的漠然,他嘴唇微微下撇, 脸上的神情像找着了归宿似的纷纷收起, 一切外露的情绪都被打回, 似笑非笑, 好像什么都没有入他的眼,他还是那个令人摸不透、猜不着的楚慎。
“你能问出这些话,看来的确是查出了不少东西。”
沈叹像一下全明白了。
他心里一股浪潮打上胸口, 理智都被拍成了散落四处的水花。
这人伸手指着楚慎, 手指在颤,头皮上的汗毛像一根根被冻住,终于发出了声儿, 像石头上打出了火花,一个字一个字地亮在楚慎面前。
“你让我和楚恪一同去查案,就是为了让我发现这一切?让我知道自己是上官崇?”
沈叹的胸膛起伏不定, 呼吸像聚到喉咙边的一阵距响,短暂而急促。
楚慎却像看不到似的,默默仰头看天。
这天都黑了大半了,这眼里还是一颗星子都映不出,乌凉乌凉的。他也跟着一笑, 仿佛在笑这天光秃秃地难看,就和这场面一样令人不忍一看。
“你既然都查清楚了,方不方便告诉我,你为何会觉得自己是上官崇?”
沈叹心里一片乱麻,听到这句话便定了定神。
“我去醉韵楼旧址查看,无意间记起了一些片段。”
“什么片段?”
“我记起我倒在一片浓烟火海里,也记起我倒下前最后一个看到的人,是你……”
“即便如此,那也证明不了什么。”
“不止如此,我记起你的剑戳在我的胸膛,我的手握在你的剑上,你叫我一声……上官崇……”
沈叹攥紧拳,一口银牙死咬,一双通红的利目像烧红了的铁水,顷刻间就要倒在楚慎身上。
“楚慎,你骗得我好苦!”
楚慎岿然不动,脸上的神情像定格在了这一刻。沈叹越看越恨,满目悲凉似要溢出来,一腔怨恨像有了发泄的渠道,就在此刻,就在此地,要一句话一句话地戳在这人身上。
“自我三年前从病榻上醒来那一刻,我就记着你的恩,念着你的情。无论别人如何说,我都将你当做绝世的英雄,我从来没有一刻……怀疑过你的品行和人格……就算你欺我良多,我也信了你的话,老老实实地去查案……去探访……”
他说到一半忽的刹住,眼神像拐了弯似的冷下来。
“可是你——是你先杀我,再假情假意地救了我……说什么为了保护我?不过是从头到尾一场戏,将人看作棋子一般玩弄!”
他一剑抽出,白练一般抖出光华,唯一柄寒锋停在楚慎喉间。
“若非我偶然记起,你是不是要当我一辈子的‘救命恩人’?是不是要我一辈子都记得你的大恩大德!?”
话如流水一般从口中迸出,半点都不带停,想必是压在心中太久太久了。
楚慎暗叹一声,面上却淡得想让人撒把盐,他好像根本不把这剑当剑,只当做一根伤不了人的小针。
他的淡然是一种无形的蔑视,沈叹身上怒火更甚,只觉自己一片信任喂了猪狗,何止这几个月,他几年以来的认知都可笑、可恨,荒唐到了极点!
“为何不说话?你不是一向最伶牙俐齿的么?如今怎的不替自己辩解?”
楚慎把剑锋往旁边慢慢地拨离了一寸,目光平视着沈叹道:“你既然记起自己是上官崇,那你有没有查出上官崇究竟是为何倒在火海里?”
沈叹一愣,随即道:“这个我和燕择尚未查出,但一定是他发现了你的秘密,所以被你杀人灭口……”
楚慎道:“你就这么笃定?”
沈叹冷冷道:“我不信过去的我会犯下什么滔天大罪,上官崇就算做了什么,那也一定是与你有害,而非为祸苍生。”
楚慎忍不住笑了:“你也没有做别的,你不过是忠于自己的母国罢了。”
沈叹疑道:“你说什么?”
楚慎忽道:“你来了。”
他的目光直接穿过沈叹,看向后方,仿佛是在看什么人。
沈叹用眼角余光一看,果然看见一个人影贴在背后,当即大惊,一瞬回头,却发现来人竟是大名鼎鼎的“小慢神”萧慢。
楚慎对着沈叹苦笑一声:“他不是成心偷听,不过是习惯在梁上睡觉了,现在才落下来而已。”
落下来的时候也没半点声音,若非楚慎提醒,沈叹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有这么一个人就虎视眈眈地贴在他背后,连杀意都浅浅淡淡,察觉不出。
萧慢却没有半点害臊,好像偷听和忽然落下都是理所当然,他就那么施施然地站在那儿,对着沈叹说了句话——“动嘴可以,动手就不必了。”
沈叹冷笑一声:“怎么?你是来帮他杀我的?”
萧慢慢腾腾地摇了摇头:“我想打死你,他不让。”
这人实诚得过了分,楚慎忍不住扶了扶额,沈叹怒极冷笑:“他伤我在先,欺我在后,我就算与他动手,那也是天经地义。怎么萧大侠是帮亲不帮理,想先下手除了我?”
萧慢听了这话却皱了皱眉,楚慎暗道不妙,刚想上前阻止,这人却抢先一步道,“难道不是你先伤了他,欺了他?害得他生不如死地过了三年?”
沈叹一愣,脑袋里的一腔怒火凉了大半,令人不安的疑问浮了上来。
什么伤他,欺他?什么生不如死地过了三年?
这混头混脑的萧慢到底在说什么?
萧慢抬头看向楚慎道:“当年的事你到底说不说?早些说完我们可以一起去逗野猫,再这样拖拖拉拉,猫就不理人了。”
这人仿佛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满心满眼的不耐烦。楚慎则在沈叹看不见的地方翻了翻白眼,“你看不见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和他说?”
萧慢认真道:“看不见,我赶时间。”
说完他看了一眼沈叹,又看了一眼楚慎,那意思简单明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去适应你在我生活中的存在。
但是因为这个人,你很可能会死,而我要花一辈子的时间,去适应没有你的生活。
所以对不起,你得尽快处理好这个人。
处理不好,我就替你杀了他。
就这么一个意思,全在那毫无感情的眼神里。但楚慎什么都读懂了。
萧慢与世无争,甚少去恨什么人。
一旦恨定,那就是持之以恒,追到天涯海角都不变。如今他知道了沈叹就是上官崇,这恨就跟上了,想甩都甩不脱。
还能怎么办?都说出来呗。
楚慎叹了口气,在萧慢催促的眼神下,把一切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道来。
上官崇能干、谦逊,是个难得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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