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
但千好万好,一点坏毁了所有的好——他是北汗人派入中原的细作。
这人先是蛰伏小帮派,而后借机潜入秦门,得了裴瑛与楚慎的青睐,又借自己的职位盗取情报,送于北汗的上峰。
这盗去的情报也不是什么普通情报,与秦门内务无关,单单涉及秦门与边塞的爱国组织,也就是一些反对北汗的小股游散势力。
如此一来,这便不是一般的罪过。
这些小股的抗敌势力虽不能正面抗击北汗,但骚扰敌军、给中原军方传递情报,又来无影去无踪,躲匿得十分妥帖,也能叫北汗人头疼不已。
但上官崇把情报这么一送,虽不是亲手杀人,但也间接导致了多位爱国志士的死亡,手上的血是实打实的,假不了。
话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完,沈叹手上的剑锋也跟着落下,眼里却盛满了疯狂与尖利。
“空口无凭,你以为你的话我还会信?什么北汗细作?什么爱国组织?统统是你的托词,一派胡言!”
楚慎忽道:“你此次查案,是与燕择一道,还受了孟云绝大捕头和‘赤发神探’沈殿芳的助力,是也不是?”
沈叹冷声道:“那又如何?”
楚慎道:“那他们是不是可信之人?”
沈叹一脸怀疑地看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慎道:“当年上官崇一案,我也拜托了他们参与调查,你若是不信我,就去问问他们,我相信他们给你的答案,不会与我的差太多。”
话音一落,沈叹几乎是彻底呆愣。
他木木地看着楚慎,心里几乎是一片空白了,什么声音都听不着,不想问什么,不知问什么,动也不能动,仿佛动一步就得掉下去。
可掉到何处呢?他自己也不知,只觉身上一时冷极,一时火烫,上一刻是刀尖,下一刻竟是铁水里浸泡,骨和肉都融尽了,剩下的又是什么?
他说不出话,楚慎静静看着,萧慢却动了口。
“当日楚慎发现你替北汗卖命,在醉韵楼与你对峙,他最后还是不忍杀你,你却利用了他的不忍,拿毒针偷袭了他……害得他中了北汗奇毒,苟延残喘地过了这三年……最后还是逃不了一……”
萧慢把后面的字咽了下去,他终究还是说不出那个“死”字。
可这一切都不要紧了,至少对沈叹来说是这样。
光从外头照过来,像一道有色无形的界限,把他和楚慎分得泾渭分明,只是楚慎站在光明处,这人却像是被困在一团影子里,再也出不去了。
楚慎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可没来得及出口就听得“叮当”一声,沈叹的剑掉在了地上。但他本人似乎也被这一声吓了一跳,木愣愣地看着那一把剑,原本是看不出什么的,可看久了,打量得多了,那就不一样了,眼里就有点光了,唇上就有点渗人的笑了。
楚慎暗道不妙,沈叹忽然笑出了声,然后越笑越大声,越笑越显得声音喑哑、尖利。
笑完之后,他就飞扑上去夺了剑,朝着自己的胸膛扎去。
第106章 大佬的一言春秋
沈叹一剑未中, 手中的寒芒已被人夺走。
他抬头一看,夺剑的人是楚慎,这人手上已被割出了一道口子,殷红红的血已从指缝渗出,像要直直流到沈叹的心里边去。
可沈叹未曾感动,未曾愉悦, 只觉出一种失了控的愤怒, 在头顶蛮牛似的冲撞着, 在胸口决堤似的喷泄着, 光愤怒还不够,羞辱、怨恨,刚刚押下去的负面情绪又涌了上来, 把空白的脑子占了个全。
“你不让我好好活, 又不让我痛快死,楚慎,你究竟想我如何, 才能逞心如意!?”
沈叹话音未落,楚慎的面上就落出了一声叹息。
宝剑被他一丢,“叮当”一声如碎玉摔珏。
“你以为我说这些是为了自己痛快?你以为我费尽心力做到这一步, 就是为了看你血洒当场?”
他话里的春风暖意一点儿不剩,萧慢却看得舒心,舒心得鼓了鼓掌,像看场好戏似的道:“血洒在这儿可不行,老抠看了会头疼。”
言下之意, 要洒血得去外头,在这儿可就碍人眼了。
他风凉话说得欢快,却换来了楚慎的一瞪,这人也不以为意,自己找个地儿站好了,楚慎转过头看沈叹,却见这人重新捡起了染血的宝剑,不由得眉心一拧:“你这是做什么?一次不成再来一次?”
沈叹用袖子擦了擦剑上的血,慢慢道:“我方才有些愣了,如今忽然想明白我漏掉了什么……是你的话提醒了我。”
楚慎道:“你想说什么?”
沈叹抬起头,面上毫无表情,似把情绪都找了个地儿收起来。
“照你的说法,三年前是我间接害了那些仁人志士,又偷袭你在先,叫你受了三年的折磨……如此失信失义,如此深仇大恨,你为何要放过我?”
这话正中红心,楚慎眉头微微一紧,先不答话,只伸出了手。
“你先把剑给我,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
沈叹几乎笑得脸色红胀,“堂堂秦门楚慎,这般在意一个仇人的性命,你还真想做个圣人不成?”
他像是一边笑一边喘不过气,最后语气尖嘶,声调凄厉,丝毫不似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沈叹,楚慎看得心中直叹气,面上依旧淡淡道:“你能活到今天这一刻,恰恰是因为我算不得圣人。”
沈叹惊道:“你说什么?”
他人一分神,萧慢就已有了动作。
这人的手像一阵风从袖间过,无形无相,抓不住握不着,等沈叹反应过来的时候,萧慢已轻轻巧巧落在一边,手里拿着的就是沈叹的佩剑。
两次被夺佩剑,沈叹看了看空落落的手,又仰头瞧了楚慎,像瞧着一座云遮雾绕的山,上了山就下不来,想下来就得跌个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可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他怎甘心?
沈叹抬头道:“我把你害得这般凄惨,你有什么理由放过我?你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楚慎挑眉道:“这对你来说很重要?”
沈叹点了点头:“事关生死,如何不重要?”
楚慎没有说话,沈叹继续道:“你今日夺我剑,却不能夺我死志。我走出这道门,想死在哪儿就死在哪儿,山川河流处处都能埋骨,你做的一切就都成了空,你说是不是?”
楚慎皱了皱眉,沈叹冷冷一笑:“又要我认了自己是上官崇,又要我活下去,那就把上官崇的一切都告诉我,死刑犯尚能有一顿断头饭,我也不想糊糊涂涂地走。”
他句句不容情,把自己把别人都逼到了死角。
但楚慎没打算受人威胁,尤其是受这小子的威胁。
“你知道了自己做过什么,还以为我会恭恭敬敬把一切奉上?”
沈叹咬着牙道:“你不告诉我,我就去查,只要你不杀了我,我就一定能查出你未曾说出的话。”
楚慎慢慢道:“你好像觉得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敢杀你。”
沈叹道:“你不是不敢,而是不会。”
楚慎擦了擦手上的血:“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觉得我不会?”
沈叹道:“你故意派我去查上官崇的旧案,又托了孟捕爷等人助我一臂之力,是希望我对他们产生信任。这样我来寻你对峙,你就会让我向他们求证上官崇的北汗探子身份。他们的话,我不敢不信。”
楚慎好整以暇地去端了一杯茶:“这能说明什么?”
沈叹道:“说明从你派我去查案那一刻起,你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就连我恢复记忆,也在你的预算之中。”
楚慎喝茶呛到了嘴,咳了几声,虚虚弱弱如一杆子病柳。
“我这样一个病人,能预算什么?”
沈叹理也不理这阵病风,直接道:“我若记起些许片段,必会气急败坏来寻你,我若全部记起,你派去跟踪我们的人就会捉我回来。我若记不起来,你依旧是我的朋友,我还会如从前一般信你、敬你。”
楚慎眨了眨眼:“我这样的人,你不该信一下敬一下么?”
他只要一笑,样子依旧那么亲和,仿佛还是当初那个温温和和的霍闲非。
但现在的沈叹看了这副模样,只觉心冷齿冷,一切都是错的。
“一个次次欺我骗我,居心叵测的人,我为何要信?”
楚慎道:“可这个次次欺你骗你的人救了你,他大发善心让你活到了现在,你难道不该做点什么,报答一下他的恩情?”
沈叹讽刺道:“你要我跪下来谢你不杀之恩么?”
楚慎摇了摇头:“如果跪能解决问题,很多人的膝盖早就磨破了。”
他左躲右闪就是不说正题,沈叹几乎憋得要爆发了。
“那你想我做什么?你放我在道观,难道不是为了让我成为沈叹,然后在三年后的今天,点破我是上官崇,看我一朝梦碎,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噼”地一声,茶杯被楚慎摔在了地上。
杯子碎了个四分五裂,瓷尸躺了一地,同时碎了一地的还有这人的从容,和他一贯的风度。
沈叹惊讶地看去,发现楚慎已是脸色铁青,菩萨面容化作了金刚怒目,他心中一怵,转眼间这人已冲了上来,一脚风火急出,正踹沈叹胸口。
下一刻天旋地转,沈叹直接撞到了墙上,歪头吐了一口血,胸口剧痛,头上摇荡,想是一根肋骨断了。
楚慎冷冷道:“生不如死?你觉得这样就算是生不如死了?”
他说完就走过去,虚虚弱弱的臂膀像加了十几个人的力道,一下就把沈叹拎起来,按到了墙上,那眼神里像淌着铁水,嘴里的火几乎要喷到沈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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