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
楚慎赶紧给一层酣战的人一提醒。
“阶梯有异,止战之后小心上楼!”
说完也不回头,赶紧拉着这几人上去了。
这一上去仿佛一脚踏进乾坤地,两手分开了阴阳门,一层楼的声音竟全被隔绝在背后,无垠的静谧肆虐了一整层,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生动如初。
黑暗中火光忽现,楚慎睁大眼看眼前的一切,几乎连气都没得喘。
他以为第二层会布满各式各样的玄奇机关,不是机关便是一群人埋伏在那儿,只等他们一冒头就冲出来。
可如今机关没有,埋伏没有,血气倒是闻了个足。
好端端的,这血从何而来?
楚慎等人抬眼一看,发现在昏暗的烛光摇映下,地上躺了四具血淋淋的尸体,一对是中年夫妇,一对是十多岁的男孩儿,四人双目圆瞪,皆是死不瞑目之状。
除了这四人,还有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半跪在那儿,双手捧着血,泪在脸上爬的肆无忌惮,明明是半明不明的水珠,在烛光下却艳艳如血。
尸体是常见的,孩子也不算稀奇,可楚慎一看到此情此景,一瞬间失了所有血色,面是煞白白恍如尸体的脸,手无力地攥在那儿,像要把失了的东西都握住。可惜攥不住,留不下,只剩了一腔惨痛与绝望,压得他半个字都吐不出,连呼吸都几乎要凝滞不动。
楚恪看得莫名其妙,商镜白也心生疑,只有燕择察觉楚慎不对劲,死死地拉住了这人的手。
张澜澜一走近,同样身颤脸搐,嘴上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容易才稳住自身。
这四具尸体,两具是楚慎的父母!另两具是楚慎的大哥二哥!
而这双手捧血,泪流满面的孩子,赫然是十岁的楚慎!
这分明就是他幼时被恶人掳走,亲眼看到自己父母兄弟惨死的情景!
这根本不是什么机关埋伏,这根本就是幻象!
直戳人心,把过去的伤口血淋淋地撕出来的幻象!
又是李璇川搞的鬼把戏!这老贼除了玩弄人心还能做什么!?
张澜澜猛回头看楚慎,却听这人发了声,像一瞬间压抑了所有情绪,面无表情地下了一道死令。
“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幻象,咱们走。”
说的那么轻巧和随意,仿佛陈年的痛不过是挠痒痒,没有谁的心被戳穿、碾碎,踩在地上一遍又一遍。
几人各怀心思地上了绕过尸体和小孩儿,上了第三层楼。
这一次楚慎倒是慢慢恢复了沉静,楚恪却实打实地遭了殃,他看见幻象时心都凉透了。
这次的情景重现是在十年前,楚恪刚刚夺舍的那一会儿。
地点仿佛是一个房间,人物是十六岁的楚慎与十五岁的楚恪,事件是一场谋杀未遂。
仿佛是经历过一番激烈的搏斗,十六岁的楚慎占了上风,他把弟弟压倒在地,双手放在对方的脖子上,然后慢慢掐紧。
这这这这是什么场景?是谁的过去啊!?
张澜澜一脸目瞪口呆,燕择都不知道该不该看,商镜白亦是木楞木楞,他在这一刻丢掉了所有风度,只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幻象。
十五岁的楚恪被掐的脸白脖子青,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十六岁的楚慎看着他那张与弟弟一模一样的脸,心一颤,手一软,没了继续谋杀的勇气,一双手就这么撤开、垂下,手的主人咬紧了银牙,一边流泪一边质问。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走!?他是我除了小妹以外唯一的亲人!我养了他十多年!整整十多年!”
十五岁的楚恪再也听不下去,捂着脖子喘着粗气,发了力,一脚把他踹下了床。
“你这人是TM有毛病吧!?我都跟你说了这身体已经是我的了!换都换不了!你难道想杀了你亲弟吗!?”
十六岁的楚慎跌坐在地上,目光近乎绝望:“真的换不了?”
十五岁的楚恪咬牙切齿道:“你真那么想换?那你求我啊!”
本是遭受袭击后的一句气话,少年却当了真,以为见了希望。
十六岁的楚慎脸一白,唇微颤,规规矩矩地跪了下来,一手搭在他的膝盖上,一手撑着地,竟是抛下尊严,用一种张澜澜从未听过的卑微语气在哀求。
“我求你,把他还给我。”
“你想夺舍,想要少年人的身体,你可以夺我的舍,可以用我的身子。”
“你要怎样都可以,只是请把我弟弟还给我,他又懒又笨,配不上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十五岁的楚恪不得不表个态。
他站起来,用一种故作成熟的街头小混混腔调下了结论。
“这件事上我无能为力,我是真的离不了你弟弟的身子。不过小爷够大度,你跪都跪了,求也求了,只要你今后不再动手,小爷还能和你做做兄弟,没准将来还能罩着你。”
“罩着我?”
十五岁的楚恪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族里的长辈都看好我,没准这家主位子将来也是我的呢。我不罩着你罩着谁?”
幻象仍在继续,楚恪已是脸色煞白,站都快站不稳了。
此时的他就和第二层的楚慎一样,满当当的心酸痛楚压在心口,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当年信口一句胡扯,多年后自己都忘了干净,只记得自己当初说要罩着这人,何曾想起过前半句?
“楚家家主”四个字他是不当真,只是半哄半气地对这少年说。可十六岁的楚慎没了弟弟,一腔恨盘在心头,却把这四字牢牢映在心里。之后的种种一切,与其说是强加的期许,不如说是成全了这一句戏言。
可笑,何其可笑啊。
楚恪心神震荡,这是却察觉有人拉住了他的手。
“走吧,咱们上第四层。”
楚恪回过头,只见楚慎眼圈子红了一片,只是这人神情倔强,在宿敌在亲人在爱人面前,他是坚决不肯落下一滴泪的。
楚恪假意没看见这模样,楚慎却忍不住要问。
“你还恨我么?”
你是一个轻狂的无辜者,我打从心底恨过你,可自己也知道没资格再恨下去。那你呢?还恨着我么?
楚恪强笑了一声:“都过去了,如果你还想继续问我,等咱们离了这破塔再说吧。”
陈年的罪与欲被揭开,旧日的伤口一道道地撕开痂,鲜血淋漓地呈现在他们面前。
可这又怎样?难道只是因为过去的阴影,他们就会停滞不前,不再登塔?
这么一点儿鬼蜮伎俩就想摧折人心,李璇川未免也太小看人了。
上了第四层,该死的幻象依旧没有放过他们。
只是这一次,在幻象面前失去血色的人成了燕择。
第156章 大佬的最终幻象
这次的幻象又换了个房间, 楚慎躺在床上,整个人像大病初愈,恹恹的脸上呈出一种类似于死灰的颜色,一双眼是嵌在雪原里的两点寒火,忽燃忽灭,若明若暗, 身上有一种血气混合腐气的古怪味道, 似一个将死之人要活过来, 要抓住仅剩的一点生机向上爬。
在场中人除了燕楚二人, 没有一个人看得懂这幻象代表着什么。
楚慎是什么时候这么虚弱过?难道是在三年前?
楚恪隐隐约约看明白了什么,可他看向燕择,却发现燕择低下了头, 看不清明和暗。而楚慎也没说话, 他的神情在这一刻几乎如石头一般坚硬。
“你告诉我,为什么?”
幻象里的楚慎朝着黑暗处问了一句,口气很是艰难, 痛苦里压抑着极深沉的愤怒。
他问了这一句,那黑暗里便走出来一个人,身材瘦削高挑, 容颜仿佛烈火锻造的铁像,大伙定睛一看,发现这竟是三年前的燕择。
幻象里的燕择仰起头,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似的,不以为然地反问。
“什么为什么?老子辛辛苦苦地从海上取来灵药救了你, 你还问我为什么?”
“可你答应过我!要先去接应那艘大船!”
幻象里的楚慎狠狠地拍了拍床架,青筋在脖子上跳动如雷,这是楚恪和张澜澜从未看见过的楚慎。
幻象里的燕择冷笑道:“我答应过你又如何?你若是这么窝窝囊囊地死了,任务成功又如何!?他们回来了又有什么意义!?”
这人止了笑,心里的怒都一股脑地喷出来,全投在了楚慎身上。
“你要义气,你要顾全大局,你要壮烈牺牲,为秦灵冲铺一条锦绣光明的大道。“
“可你苦心筹谋的这一切,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本就是个不受拘束的人,我本来就在乎你多过秦门。你在派我出海前就该想明白这一点!如今再来问我,不觉得太晚了么!?”
楚慎一脸愕然地看着他,喉咙如渴极了一半猛地滚动了几下,脸上因愤怒而出现了轻微的扭曲变形。
“燕择!你怎么敢……!?”
“我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老子就敢了,老子就说了,你拿老子怎么样?”
楚恪目瞪口呆地在一旁看着,这燕老六到底是在演戏还是发泄心中的怒火?
然后他才想起来,这二人说的就是三年前取解药的事儿。
当时燕择答应了楚慎去接应楚恪,私底下却与楚恪交了底,两人约定先取药,救了楚慎性命再说。
楚慎在昏迷中被人灌下了解药,一醒来得知弟弟葬身大海的消息,一怒之下把燕择叫到床前,一道道厉声质问,只为知道对方为何要毁了自己唯一的希望。
可燕择犯起狠来,竟比楚慎做得更绝。
他一不解释,二不求饶,梗着个脖子在那儿硬生生地杠,一句句反驳说得是理所当然、夹枪带棒,泥菩萨都能被说得起邪火,更何况是楚慎这样的人。
“是啊,我怎么会派了你去海上……”幻象里的楚慎烧红了一双眼,冷声厉色地质问,“我怎么会把自己的希望都托付给你……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你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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