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
一道寒凉是逼人的锋芒,厉夏不敢再说话,只瞪着楚慎。
楚慎冷森森道:“你是徐道莲的人?真正的厉夏在何处?”
厉夏微微一笑,纸一样惨白的脸上竟能笑出三分血色。
“他啊,如今正在某处享福呢,你若能说出真正的小侯爷在何处,我兴许能带你去见一见他。”
楚慎冷冷道:“真正的小侯爷?谁还能比他更真?”
厉夏笑道:“你们刚刚说的话我虽只听了一小半,但也能确定那小侯爷绝非真正的小侯爷,识相的将我放了。我若不能回去,徐爷一定知道你们身份有假。”
楚慎哑然失笑:“你若是回去了,他岂不是更要知道?”
说完就一剑疾点,却不是点喉咙带血,而是用剑锋点了这人身上穴道,却不伤这人分毫,如此巧劲一施,那厉夏就变了颜色,“你不是霍闲非!霍闲非没有这般功夫!”
楚慎道:“我是谁有何要紧?要紧的是你得难受死了。”
说完他就隔着衣袖拔了几根针,欲要扎在这人穴道上,倒叫厉夏眉峰爆起,惊呼一声:“不能扎!这针能要了我的命!我若死了,你什么都问不到。”
然而想说已经太迟,楚慎毫不犹豫地把五根针扎上去,扎完才慢悠悠道:“这针上有什么毒?解药在何处?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厉夏面如死灰道:“这针上的毒是‘鱼白肚’,你竟扎了五针!你,你,你快一剑杀了我!”
他恨不得立即去死,楚慎却看得涩然一笑:“原来是这个药,瞧你说的,我还当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呢。”
这药不能要人命,可中毒者身上水火交融,时冷时热,时痛时痒,一会儿如坠冰窖刀山,一会儿如在火海剑林,最后难受得浑身打颤,七尺的好汉一点儿力气使不出,就如死鱼翻了肚,因此叫“鱼白肚”。
这厉夏一定是看过别人毒发时的模样,因此知道死了比活着痛快。可楚慎岂能让他得逞?
想到这儿,他忽的身子一晃,厉夏眼尖,看见他左袖上有一个血点,当即明白了一切。这人刚刚也中了一针,那发出去的一百三十枚银雨针,他没能全部躲过去,不过是强撑到现在。
厉夏脸上刚露出几分尖利的笑,“你也和我一样中了这毒!”
楚慎笑道:“是啊,可我只有一针,还很快拔了,发作也慢些,可你不同,身上扎了五针,我还可以扎得更多一些。”
可惜他用的是霍闲非的壳子,反应速度不够,终究还是中了一针在身上。
这人拿了几根银针在手里晃荡,还未开口,厉夏身上就战战兢兢,可却说不出解药在何处。楚慎又逼供了几句,发现这人的确不知解药去向,只好换个问题,逼得他指出侯府私牢的地点,接着如他所愿,一剑刺死了这人,再强撑起身子,去另一个房间叫来了沈叹。
沈叹见他面色有些白,看着不大对劲,刚想扶住,却被楚慎躲过。
这人强装无事,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就吩咐他去做三件事。
“这里盯梢的人都被小侯爷给踢跑了,但门口还有两个守卫,以你的功夫解决他们不难,但是打晕即可,不必杀死。”
“侯爷房间里有具男尸,还有一地的银针,针上有毒,你用衣袖缠着手,把银针一一收了,放在床上一个匣子里,再找个地儿,把这匣子给埋了。”
“还有一件事,去小厨房找柴火与油,放把大火,将这“停云苑”给烧了。烟火越大越好,把所有人都引过来。那打晕的守卫也一并拖到放火处,叫人以为他们是烟熏死的。”
沈叹听完就问:“所有人都引到这边,那你要去哪儿?”
“我去一个地方看看,若是猜得不错,那里会有我想见到的人。”
说完楚慎就与沈叹告了别,一路向西,但又不能走得太急,怕未走到毒就发了。
越往前走他发觉后面的浓烟冒得越密,一切如他所想,沈叹放了把大火,附近的守卫和仆役都跟着一块儿奔去了,这时救火要紧,谁也顾不上他这么一个慢走缓行的人。
可走着走着他还是觉得撑不住,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冷的时候像浸在冰水,热的时候是浑身冒汗,他的牙齿开始打战,拳头攥紧了,脚就生了根似的驻在原地,不肯动弹,不肯往前走。
私牢是去不成了,他得去通知燕择。
楚慎扶着一块儿假山坐了下来,抬头一看,他似乎正好走到“涵心堂”附近,这是外客住着的地方,据说里头都是老侯爷请来的客人。里头能有什么人?楚慎胡思乱想着,渐渐不能支持,头上冒了虚汗,身子一点点瘫软了下来,他动不了了。
可是燕择要怎么办?他在这里,这人却蒙在鼓里,不知要被那徐道莲如何试探。
他一心想着对方,撑住手脚站起来,这时听到脚步声从后头传来,人好像是从“涵心堂”门口出来的,楚慎抬眼看去,迷迷蒙蒙中见着一个虚影朝他走来,一个人的影子像有三个人那么大,头和身都在他前面晃悠。这时虚影伸出一只手,掂了掂他的下巴。
“呦,这不是小侯爷的老相好么?不好好呆在笼子里,怎么跑出来了?”
楚慎半睁半闭着眼,一个劲地淌汗,虚弱地说不出话,这人又探了探他的脉,微微一笑道:“你既然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我何贪春下手了。”
何贪春?江南“三大淫”里的“春淫”何贪春?
这明明是一等一的恶徒淫贼,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楚慎想努力看清对方的面孔,可对方的手拂过他胸上的穴道,这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82章 大佬的危急时刻
楚慎醒来时, 只觉周围烟气氤氲,身上软得像泡在一片水里,想抬手,手没力气,想动脚,脚不听话。
酸和痛仍伏在身上, 他花了许久的功夫才把意识集中起来, 眼光放到四周, 四周都是一片雾气, 过了许久才渐显出个清晰样子。
他看见这是个陈设华丽的房间,房间的中央是圆桌,有个人在捣药, 那人是谁, 他也稍微花了一会儿才记起来,随即睁大了双眼,一股子寒凉都上来了。
何贪春?何贪春!
落在这人手里可没个好果子, 楚慎动了动喉咙,似想说话,那人忽转过头来对他一笑:“呦, 你醒了?”
楚慎闭了闭眼,随即睁开:“这里……是你的房间?”
他的声音还有些嘶哑,喉咙干涩得像塞了一块碳。何贪春听了点了点头:“你身上中的‘鱼白肚’,小侯爷也真是狠得下心,拿这样的药来折磨你。”
楚慎淡淡道:“你以为那药是他给我下的?”
何贪春道:“难道还有别人?”
“他若要折磨我, 方法有的是,根本不需要下毒。”
何贪春道:“你是想说自己还受着他的宠?”
“他的确舍不得折腾我。”
何贪春笑道:“若毒不是他下的,那你为何要逃出来?‘停云苑’起了大火,难道与你没关系?”
“起了大火还不逃,不是傻就是别有用心,你觉得我像是哪种?”
何贪春走过来,一步一步打量着他:“你哪种都不像,倒像一头老狐狸。”
“怎么个像法?”
“一般人中了这毒,根本走不了那么久,一旦坐下就站不起,你从停云苑到这儿,若不是我,只怕你还能再走一段。如此意志,堪称人杰。”
“还有呢?”
“你很冷静,即便落到我手里也没有太慌,你若上位,只怕小侯爷那一通姬妾都没地儿站。”
楚慎笑了笑:“那你也该知道,与老狐狸做朋友,总比做敌人要好。”
何贪春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所以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在替你捣药,药是用来缓解你身上的毒的。”
楚慎半信半疑地看了看他,“只怕没这么简单。”
何贪春笑道:“解药是可以缓解,但怎么让你服下解药,那得我来定。”
话里藏了三道钩,楚慎似乎把一切都听明白了,可正是因为明白,他才觉得眼前的对手是个难缠的主儿。
江南“三大淫”,其余二淫皆已落网,唯独这“春淫”逍遥法外,不是公门名捕拘拿不力,恰恰是这人极善攻心。他每次淫人,或帮对方一件大忙,或巧施心计,叫对方对他产生依恋,如此这淫举便正当化,别人受了害也不吭声,有时还要反过头去替他辩解。
有一次他被名捕拿到,关到牢里正要受审,其中一个受害者竟花了大价钱去赎买,不多久这人就放了出来,你说气不气人?气出心病都有可能。
如今他给楚慎的恩惠就是解毒,至于怎么解,解的时候会不会做点别的事儿,那他是保证不了的。
楚慎叹道:“你既知道我能上位,最好还是别开罪我。”
何贪春道:“谁会特意去开罪你?我可是在帮你。”
“可我现在好得很,实在不需要你帮。”
“你觉得好,是我给你输内力压了此毒,过一会儿毒又反复上来,你就知道厉害了。”
他说的竟是实话,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楚慎便觉身上极难受,如身处一冷热交替的地狱,痛和痒来回交替,他脸上、背上、胸口处,都渗出了一层又一层的虚汗。汗腻腻地粘在身上,更加重了这痛痒的程度。
何贪春拿了一条湿巾来,在他身上反复擦洗,将那汗给过了,楚慎倒觉得有一丝丝的爽快,可不久那毒势上来,又渗出了更多的汗,当真水火煎熬,五内一焚一溺,他总算知道那假厉夏为何中了五针,便要一心求死了。
“我知道这毒难受,莫心急,我是用药的行家,解药很快就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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