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和暴君谈恋爱
“虽是苦中作乐,”傅亦初嘲讽他,“那也要有好酒。”
谢戎轻轻晃着浓香的好酒,不明所以的问道,“这都是为什么呢?”
傅亦初又给自己解开一坛,仰头往自己口中倒了一大口,撩起衣袍随意擦了擦嘴角,模样颇为没心没肺。他仰躺下,单手枕着手臂,瞧着黑漆漆的天空,语气随意道:“越轻易割舍的,最后越求而不得。”
谢戎仿佛被“求而不得”四个字扎了一下,再不言语,半合上眸子,神色萧索。沉默了良久才忽而轻笑一声,手伸向胸前衣襟处摸出那枚带着体温的玉珏,自嘲道:“还真是苦中作乐。”
乐在何处?满满的都是苦。
傅亦初抬手又倒了一口酒,颈项处衣衫都已经溅上些几星潮湿,他也不在意,笑了一声,轻声道:“人活百岁,最多的不就是苦跟乐。”
谢戎看着他笑笑,将酒坛轻轻放在一边,指着天上道,“你看,被乌云遮住了,紫微星还是紫微星。”
傅亦初闻言,嗖的一下坐起身,蹙着眉看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
傅亦初等他回答等了许久,谢戎沉默以对。他对着谢戎忽而冷笑一声:“怎么,一个林敬辞你就过不去了?”
“……”谢戎薄唇喏喏了几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辩解什么。
傅亦初半垂下长长的眼睫,低声道:“就为了林敬辞你想放弃了?”
“……”
“紫微星又如何?被乌云掩盖了,还不是所有人都看不见!”
“可它还在那里!”谢戎坐起身,眼圈微微发红,声音略有哽意,“看不看得见,它都在那里。”
傅亦初忍无可忍的站起身,手中酒坛随意往身侧一扔,揪着谢戎的领子把人用力的拎起来低吼道,“那就让它陨落!”
谢戎怔了一下,不复言语。
傅亦初松开了他的衣领,谢戎像是失了力气软绵绵的倒在树下,双目无神却始终盯着紫微星处。
傅亦初身侧的手死死握紧了,咬牙切齿道:“管它什么星,变了天,星星也得给我换一轮。”
谢戎闻言,诧异的看向他。傅亦初双目通红,说不清是气的还是酒意染的,整个人站在原地微微颤抖着。
谢戎淡淡的收回了目光,云淡风轻的站起身来,一脚踢翻了剩的半坛酒。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向着傅亦初走了两步,站在他身侧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你说的对。”
傅亦初像是没反应过来,双目仍旧通红的死盯着谢戎。
谢戎轻笑一声,道:“走吧,送你回府。”
走了两步,傅亦初还站在原处未动。谢戎叫他两声,“还不走?等我请你吗?”
傅亦初这才抬了脚步追了上去,悬着的心放下了。
因为并未是什么节日,街上时辰差不多了就已经没什么人了,二人现在行在路上,已经是黢黑空荡荡的一片了。谢戎抿着唇,对傅亦初轻声道:“你还记得陆相的女儿吗?”
傅亦初一直想着刚才谢戎那落魄的样子,这会冷不丁听见了这人说正事,心口正酸涩,只淡淡应道:“嗯。”
谢戎平淡道:“丢了你也知道?”
傅亦初神色恢复了不少,闻言眉头轻挑,“丢了?这我还真不知道。”
“嗯,今儿的事,”谢戎见他走路微愰,脚下一绊眼看着就要摔了,眼疾手快的拉他一把,“不会喝酒还装那么豪迈。”
傅亦初站稳后没好气的瞪他:“要不是你拉那个死样子,我舍得拿那十年佳酿给你糟蹋吗?”
谢戎还未开口,傅亦初见他丝毫没有不胜酒力的意思,更气了,手往谢戎胸前一伸,十分蛮横道:“五百两。”
“你怎么不去抢啊?”谢戎毫不留情的打开他的手,挖苦道,“这酒也说是十年佳酿?呵。”
傅亦初伸手拉住他,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他半垂着头,艰难的开口道:“以后……以后别随便说放弃了。”
谢戎那会情绪上头,眼下冷静不少,对傅亦初沉沉道,“嗯,不会了。”
傅亦初松开拽着谢戎衣服的手,整个人像是失了力气,顿时瘫坐在地上,整个人愣怔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戎好笑的蹲下身,“撒酒疯我可不管,明天你半夜撒酒疯的事估计能传遍京城。”
傅亦初捂住脸,喃喃道:“我也控制不了……”
声音太小,谢戎仔细听他说了两遍也没听清,轻轻蹙了蹙眉,思考了一番,还是决定陪他醒一醒再回府。
傅亦初问道:“你之前说,陆相女儿丢了。”
谢戎点点头。
傅亦初又问道:“你怎么知道?”
谢戎意味深长的笑起来:“啊,这个说来话长。但是,人在我这里。”
“?”傅亦初抬眼去瞧他,不可置信的挖了挖自己的耳朵,重复道:“人在你那?”
今天不是才回京吗?谢戎似乎根本没有回府啊!
“我说她丢了这个事,是今天的事。”谢戎轻轻抬眼,眸中翻涌着危险,“我没说她是今天才丢的。”
说实话,字数超出了我的预算,所以会疯狂推进度。话说最近人显而易见的少了,我是失宠了吗?紫微星指的是谢渊,文中两人对话,是谢戎有点上头,说放弃王位也都是夜里的傻话。谢戎: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我:谢戎真的要放弃的话就只能大结局了:)
第61章
下了朝,傅亦初拉着谢戎往洛神楼去。昨晚上迷迷糊糊的酒意上头,说到哪里傅亦初哪还记得,被管家叫醒就要上朝去了。
谢戎阻了他要倒杯清酒的手,将一旁沏好的茶推过去,“喝这个吧。”
傅亦初乖乖放下手里的酒杯,装模作样的抿了一口茶就催促他:“快说。”
谢戎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好说的,人在我那里。”
“为什么?”傅亦初满脸的问号,“你帮她干嘛?”
“不是我帮她,”谢戎垂在一侧的左手在袖筒里摩挲了几下一枚小小的玉珏,沉声道:“是她帮我。”
傅亦初仍旧不解,见谢戎吞吞吐吐的样子烦得要死,耐心告罄,“你快点的!”
“陆相一直想把女儿送到宫里去,一方面笼络谢渊,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的权柄不会上移。”谢戎淡淡道,“那个老狐狸早就不满谢渊一点点分他的权,女儿入宫为妃才是最好的方式。”
傅亦初点点头,摸着下巴道,“这些我都知道,跟他女儿丢了有什么关系?”
谢戎唇角勾起玩味的笑:“他女儿不愿入宫,因为她爱上了一个无权无势的侍卫,只一心一意与那人白头到老呢。”
傅亦初惊的双目睁大,不停的催促谢戎快点说。
谢戎轻声道,“那个侍卫是我埋的棋子。”
傅亦初口中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忍着呛咳不可置信道,“陆婉宁爱的那个人,是你的侍卫?”
“算是吧,”虽然那人是相府的侍卫,但是说到底是他的人。谢戎道:“陆婉宁趁着春猎跟那个侍卫私奔了,陆相什么手段,陆婉宁出不了城,能有什么办法。人就被带到我这来了。”
“你收留她,干嘛不赶紧送回去,”傅亦初嫌弃都摆在脸上,“烫手山芋还非往自己怀里搂。”
谢戎好笑的看着他,“我不知道吗?可是陆婉宁有身孕了。”
“!”傅亦初更惊了,差点直接打翻面前的茶水,“那你还不赶紧把她……”
“我要娶她。”
“……”傅亦初像是被掐着脖子的鸡,声音顿时死死卡在嗓子里,一时间厢房里落针可闻。
傅亦初眨了几下眼睛,似是才反应过来,微张的嘴轻轻合上,缓了一会才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