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和暴君谈恋爱
“行行行,”林敬辞示意初一过来扶着他,无奈道:“我这就上榻。”
初一扶他在床上坐好,刚巧外头药也煎好了送了过来。
林敬辞鬼门前溜达了一圈,别提多乖了,一日数碗都十分痛快的喝掉了,再没叫谢渊哄过。
林风眠踏入门槛,等林敬辞喝完一抬眼,便看见自己爹爹站在一旁等着,笑道:“爹。”
初一接过空碗退了下去,林风眠从怀中拿出个小食盒,打开给他嘴里塞了一颗,“难得你喝药痛快。”
林敬辞砸吧着嘴里的酸梅,苦味渐渐压了下去,笑的见牙不见眼,“但是爹还是会给儿子备着酸梅。”
林风眠唇角弯弯,疼爱的戳了他脑门一下,道:“今日来是想告诉你一声,爹要回府了。”
也是,官员留宿王宫的确不妥。
“你慢慢将养着,”林风眠嘱咐道:“别还没好透便闹着不喝药。”
林敬辞乖乖的点头,应道:“我知道的。”
林风眠顿了一下,道:“陛下对你是极好的,爹也放心。只是……”
谢渊在他昏迷的两日时间里,处死陆相和相干人等的雷霆手段自是不必多说,可是手段之暴虐整个宫里没有几个不知道。
话没说完,林敬辞已经都明白了,正色许多道:“我会劝劝的,我都明白。”
林风眠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忍不住将人搂进怀中,声音隐隐颤抖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爹如何脸面去见你母亲……”
林敬辞也小心的回抱住爹爹,哽了哽道:“儿子以后不会再让爹爹担心了。对不起,爹。”
林风眠稳了稳情绪,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傻儿子,道:“爹只想你顺心如意,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一辈子。”
林敬辞鼻根酸的很,眼里润起水汽,只闷闷点头。
“好了,爹得回去了,”林风眠扶着林敬辞躺下,给他盖好薄被,叮嘱道:“好好养着,爹会再来看你。”
“嗯。”林敬辞悄悄抹了一把眼角,乖巧的闭上眼睛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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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渊在中午时分叫醒了林敬辞,用过午膳喝了药,谢渊照例要哄他睡觉,林敬辞拉着他的手臂摇了摇头,道:“想回长行殿。”
谢渊一怔,应了。
太医院离长行殿还有不短的距离,天气炎热,只有通透的马车最为合适。
林敬辞看见马车就是一抖,背后的伤口灼热起来,隐隐作痛。
谢渊收在眼底,叫马车撤走,轿撵又怕磕碰到他的伤口,便道:“朕抱你回去。”
林敬辞想借口走走,谢渊脸色一沉,立刻驳道:“不行,要么朕抱你回去,要么就还在太医院住几日。”
“……”林敬辞摸了摸谢渊蹙起的眉头,哄道:“那臣走走,累了劳驾陛下抱一抱,行吗?”
谢渊眉头原本被他抚的舒展开一些,闻言又紧紧蹙在一起。
林敬辞叹了一口气,凑到谢渊嘴边亲了一下,“求求夫君。”
谢渊别无他法,只好依着林敬辞。初一举着伞,谢渊摇着扇,陪着他缓步往长行殿走。
林敬辞没有很累,看着谢渊如临大敌绷着神经的模样,停下了步子,好笑道,“走不动了。”
谢渊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把扇子递给初一,立刻俯身要去抱他,顿了顿,手又收回来,在林敬辞面前蹲下,“背你回去,就碰不到伤口了。”
林敬辞慢慢上去,谢渊两只大手仔细的托着林敬辞的屁股,步子迈的很稳,生怕晃到碰到。走了一会谢渊问道:“伤口痛吗?”
“……”
谢渊得不到回答脚步顿时就停了下来,初一凑近了瞧了一眼,抿嘴笑了一下,轻声道:“主子睡着了。”
谢渊侧过脸去听了一会林敬辞规律的鼻息,低下头轻轻勾了勾唇角,道:“等下叫奴才们不必行礼,安安静静的不要打扰他睡觉。”
“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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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没睡多久王太医便来了,拎着硕大的药箱子,林敬辞眼尖,瞅见了就要闭上眼睛装睡,王太医上前一步道:“哦原来御侍睡着,正好,老臣换药省事了。”
林敬辞吓的眼睛登时睁的老大,“没睡没睡!”
谢渊好笑,王太医颇为可惜的咂咂嘴巴,“御侍没睡着啊。”
王太医拿出一颗药丸叫他吃下去,扶着他坐起,脸上失了揶揄之色,正色道:“换药有些疼痛,御侍要忍着别动,老臣手很快的。”
说着又拿出一块布垫,道:“咬在口中,痛就咬咬牙。”
谢渊心都揪在一起,将林敬辞揽在怀里,露出背后伤口,低声哄道:“痛就咬我。”
王太医道一声冒犯,就解开背后包扎的白布,药粉已经干透与伤口粘在一起,王太医十分小心,却还是难免扯动伤口。
林敬辞脑门出了一层薄汗,忍不住抽了口冷气。
谢渊心疼的要死,低吼道:“你轻着点!”
谢渊(咬牙切齿):雾草下手轻一点!
林敬辞(痛的说不出话):……
王太医:太医,高危职业。马上写告老还乡的奏章,886.
第103章
王太医专心致志的处理着伤口,冷不丁被他一吼反倒吓的手抖了一下,林敬辞憋不住的一声闷哼从紧咬的牙关泄露出来,王太医没好气的瞪了谢渊一眼,小声道:“陛下不如出去等?”
谢渊冷冷的瞪着他,王太医手不再动作,他可不想在陛下面前不小心扯下林敬辞伤口的新痂。
林敬辞慢慢抬起头,小声道:“你出去等吧。”
谢渊咬牙切齿的瞪着王太医,带着讨好和心虚对着林敬辞道:“我只抱着你,我不说话了,行吗?”
王太医不太信,林敬辞勉强对谢渊笑道:“可我不想你看见这丑陋的伤。”
“它不丑。”谢渊心疼的很,抚去他额间的冷汗,道:“不管什么事,我都要陪着你,别赶我走。”
林敬辞轻叹一口气,点点头,轻声对王太医道:“劳烦您了。”
王太医扫了这两人几眼,轻声道:“这会药丸药性差不多也起了,老臣动作快些也没那么痛。”
谢渊暗暗磨了磨牙,冷哼一声。
没那么痛?感情伤口不在你身上!
药性的确起了用,撕扯下的薄痂林敬辞的确觉得可以忍受了许多,只是没人跟他说,换药,要把新的药粉塞进伤口里啊!!
林敬辞死死咬住牙关,手上长长的指甲深深嵌入谢渊的手臂,林敬辞冷汗涔涔周身像水洗过一样。不知过了多久,酷刑一般的换药终于结束了。
王太医系好干净的布巾立刻提着药箱子就跑了。
初一备好了热水帕子在外头等了会,看见王太医出来也不便相送,急匆匆的就端着盆进去了。
谢渊拿过帕子给他擦了额间冷汗,心疼道:“疼吗?”
林敬辞愣愣的看着谢渊手忙脚乱的拿热帕子给他擦身子,忽然反应过来,原来受伤这么痛啊。
那谢渊前世替他挡的那一剑,是不是也这么痛?
那他前世往谢渊心口戳的那些刀子,是不是比这更痛。
谢渊见他不说话,面上全然都是急色,手忙脚乱的给他擦脸:“你别哭啊……是不是那老头弄痛你了?朕现在就抓他回……”
林敬辞惊愕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满了泪。
“不痛。”林敬辞抹去泪水,拉过谢渊的手认真道,“王太医救了臣的命,是臣的救命恩人,不能对他不敬。”
谢渊抿了抿唇,默不作声拿着帕子给他擦脸,顿了顿小声道:“知道了。”
林敬辞把头埋进谢渊怀里,闷闷道:“受伤真的很痛。”
谢渊伸手揉了揉林敬辞的脑袋,“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
“再来一次我还是愿意受这一箭。”林敬辞轻轻抬眼,扯着谢渊的手放在胸膛上,“如果受伤的人是你,那我什么都做不了。”